第二天的清晨
天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燕离便醒了。
百里候宁倚着树干,睡的正香甜。
不少流民们慢悠悠的醒过来,总是会下意识的看向百里候宁的方向。
是那种担心 害怕,有充满着期待的目光。
燕离轻轻推了推百里候宁的胳膊,后者才悠悠转醒。
清言端了两碗清水走过来,“我们,真的能进城吗?”
百里候宁愣了一下,末了又道,“可以。”
百里候宁转头看向燕离,“带他们进去吧,”
“我知道你昨夜里通知了沈允,寂阎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了。”
“噢?消息倒是灵通。”
“姑娘?”百里候宁一口饮尽杯子里的水,把杯子递给清言的时候,“如何称呼您?”
“清言,”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清澈的清,言语的言。”
“清言姑娘,劳烦你待会儿组织好其余人,我们这就进城了。”百里候宁起身,瞧见城门顶上站着的寂阎,心里稍稍安定。
“瘟疫横行,为了避免引起躁动,还请清言姑娘,带着他们随着我们先行进医馆,”燕离环视一圈,默默清点了人数,避免出什么问题。
燕离先一步走,百里候宁在后面跟着。
清言眼睛亮亮的,去招呼着其他的人,周围闹闹哄哄的。
百里候宁忽然拽了一下燕离的手,
燕离回身,“怎么?”
“谢谢你啊,”百里候宁的声音有些许小,或许是别扭,多少有些不自在。
“谢什么?”
“没什么。”
百里候宁继续往前走,燕离却停住了,“?”
百里候宁回身,“寂阎一个人搞不定缮城城主的,所以谢谢你,让沈允帮忙。”
燕离噢了一声,“无妨。”
“我们在同一条船上,谁划桨都一样。”燕离淡笑,百里候宁愣了一下,“好像是这么个理。”
“我倒是上了你的贼船了。”百里候宁
笑道。
燕离不屑,“谁是贼你心里没点数吗?”
城门半开,百里候宁跟燕离守在城门左右,寂阎和沈允站在城墙上,宋寄安冷冷的站在城墙上瞧着,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
郎中三三两两守在旁边搭了张桌子,坐着替流民们一个个诊脉,确认无误的带进安顿区,给他们一个落脚的歇身之处。
还有些染了病的,被丫鬟带着去了医馆,也是有始有终的安排着。
百里候宁站在那里看着,眼角余光瞥见清言的身影。
怯生生的站在郎中后面。
百里候宁走过去,“怎么了?”
“公子,我……”清言欲言又止,眼神却落在郎中写药方的纸张上。
“但说无妨。”
“我识得药材,想问问您这儿缺不缺照单子收药的丫鬟,”清言抬眸,眼睛亮亮,有些许期待,又有点害怕。
写方子的徐谨回过头,“缺,我这儿刚好缺个拾药材的!”
“真的吗?”
“徐郎中讲话比我的管用的多,” 百里候宁轻笑,“刚巧他缺一个拾药的丫鬟,你便先替着,”
“谢谢!”
清言鞠躬言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徐谨看着,竟是有些失了神。
“姑娘这便随我回一趟医馆吧,昨儿个开始诊病,缺拾药煎药的丫鬟,我们那儿紧缺!”
徐谨起身,原本是个闲散郎中,不好礼节,匆忙走了几步,才回忆起来,回身朝着百里候宁作了作揖,“公子,医馆事忙,我先一步回去了。”
“可否能带这位姑娘……”
“这不必问我,”
“那姑娘可方便走一遭?”徐谨朝着清言道,清言点点头,“愿!”
燕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百里候宁身后,语气不明,“你对清言姑娘有想法?”
百里候宁下意识皱眉,“想法?”
“心悦她?”
燕离转头,恰好对上百里候宁茫然的目光,
后者很快反应过来,“并不是,”
“噢,”燕离冷漠点头,又恢复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百里候宁反应过来什么,扑的笑出声,“你怕不是对我有想法?”
燕离冷嘲,“想法?”
“心悦我?”百里候宁眉眼上挑,语气倒是玩笑意味十足,无半分认真意味。
燕离啧了一身,“心悦你?”
百里候宁也啧了一声,“我有钱有势还有权,你动点心思也是正常,我也能理解,我不会介意的,哎!哎!有话好好说嘛,你走什么!”
燕离懒得理会百里候宁,转身离开。
百里候宁骂骂咧咧的追上去。
不远处经过几天相处达成共识的寂阎和沈允默然的看着,寂阎默默摇头,沈允沉默不语。
良久,寂阎感叹,“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在我面前……”
沈允默默补充,“然后直接给了别人。”
“果然,大家本来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咋走着走着就成两条船了呢。”寂阎悲伤,默默叹气。
沈允淡然道,“他们在甲板,我们升船帆。”
医馆:
徐谨领着清言一路走到药柜子前,“会有病人带着方子来拾药,还得劳烦姑娘替他们煎几副了。”
清言数着药柜子,认着抽屉里的药材,默默点头。
“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徐郎中?”
清言抬眸,眼睛里好像盈了湖水,清澈见底,徐谨愣了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嗯,怎么?”
“有工钱吗?”清言说话的声音陡然下降,怕是不好意思,脸颊上还带着点粉嫩。
“有。”徐谨想了想,“我们在这儿片儿待不足月,给你结个十两银子月钱,你觉得?”
“够了够了!”清言嘴角上扬,显然是意料之外的高兴,“谢谢徐大夫!”
“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