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很难回答为什么
茶山旧辞2020-05-04 22:361,774

  第二十七章

  轻言与沈允一并走在大街上,路过医馆的时候,见里面还开着灯,整个都灯火通明,轻言愣了一愣,便与沈允告别,进了医馆。

  徐谨低着头盘算着药材,是不是掂几下小铜称,默默的拿毛笔记下,查漏补缺。

  轻言靠在门边上瞧了一会儿,走过去默默接过徐谨的记件本子。

  “去哪儿了?”徐谨认真的盘算着,眼角余光却落在轻言身上。

  轻言动作很轻的顿了一顿,“去见了一个很想见的人。”

  徐谨忽而抬眸,又默默垂下眼帘,只是原本盘着药材的手稍稍颤了一下,几两当归没有抓稳,掉了一地。

  “如意郎君?”徐谨听见自己这样问,总觉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究竟怎么了?

  徐谨如是想着。

  总觉得有些许失落。

  轻言笑了笑,眼眶倏尔又红了,“称的上如意,但却不是我的郎君。”

  医馆里的烛火在夜晚的风里摇曳,徐谨瞧着轻言盈满了泪的眼睛,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徐大夫,”轻言有些茫然无措的看着徐谨,“我总觉得我的心很疼,有没有什么可以治一下啊?”

  “很疼,很疼”轻言说着,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无助的,绝望的,看着徐谨。

  徐谨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背,替她顺顺气。

  但手伸出来,停在半空中,许久没有落下去。

  “对不起,”徐谨轻声道,“我没有任何办法。”

  轻言的肩膀一颤一颤的,整个医馆里只有她跟徐谨,周围的空气里都是她失落难过的情绪。

  徐谨递给她一方帕子,轻声又温柔的说,“哭出来总会好受一些的。”

  轻言颤抖着接过,忍不住就哭出了声。

  “你说他怎么这样,我差点以为我这辈子就是他的了,我差点以为我能跟他一起走的了,我差点……我……明明只剩下你了,顾明。”

  轻言蹲在地上,整个人蜷缩着躲在药柜子下面,哭的歇斯底里。

  徐谨陪着她,坐在她身旁。

  听着她没头没脑的说话,听着她哭的绝望的言语,听着她日思夜想的挂念,听着她满怀期待的破咩。

  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

  明月高高悬挂在夜空里,晕出一片的银白色。

  晚风吹过树木,风太烈了,以至于落了一地的叶子。

  百里候宁与燕离一同走着。

  相对无言。

  不知不觉间,竟是走到了顾府。

  百里候宁的脚步下意识停顿,望着顾府的门牌,默默陷入了沉思。

  他忽然忆起轻言的脸,篝火的照映下小姑娘对于自己情思的期待,那样辛苦的日夜盼望。

  “怎么?”燕离顺着百里候宁的视线往上瞧,稍稍皱了皱眉,“顾宅?”

  “罢了,”百里候宁叹了口气,最后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身后的木门忽然打开,开门的是今天白日时的那位老伯,还要两个小厮,扛着虚弱无力且面色惨白的顾明出门。

  百里候宁闻声回头,对上老伯慌忙无措中却忽然一亮的眼。

  那种眼神看着他,像是看一株救命药草。

  百里候宁动作一顿,瞬间几步到了顾明身边,手里捻了根针,定了穴位。

  同时按了人中,让顾明缓慢的清醒。

  燕离站在旁边冷漠的看着,顺便帮百里候宁把顾明整个转了个身,好方便百里候宁施针。

  “多亏了您啊,”老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好容易才松了口气。

  顾明几近昏迷的躺在床上,意识已经模模糊糊。

  呓语着什么,没有人听的清楚。

  像是迷迷糊糊,在叫轻言的名字。

  百里候宁的脸色算不得好,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伯给他们倒了杯热茶,然后给百里候宁深深的鞠了个躬,“我替少爷谢谢您,感恩您今日没有拆穿我们。”

  百里候宁摆手,“不用谢。”

  陷入了片刻的安静,百里候宁才缓缓地叹了口气,“多久了?这样反复发作,有多久了。”

  老伯愣了一下,“已经有月余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个月末。”老伯老老实实的回答,眼眸里难免会有惋惜和难过,眼眶泛着红,险些老泪众横,“这样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染上瘟疫了呢……”

  百里候宁下意识看了眼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v顾明,他今日号脉的时候,顾明的脉搏跳动已经极其薄弱,好像下一秒就停止了一般。

  而脉象却极其混乱。

  是瘟疫的脉象。

  而且从顾明这个情况来看,显然药石无医。

  老伯握着百里候宁的手,“大夫,我知道少爷没多少日子了,但是可不可以求求您……”

  “我不会告诉轻言的。”

  百里候宁应下,却疑惑,“但是为什么?”

  老伯忽而看向顾明,只是摇摇头。

  “有很多事情,很难回答为什么。”

继续阅读:第二十八章 轻言和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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