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缄:学长,你住哪栋楼?我把发带给你送过去。
宋宸很快回复:哎呀,你看看我这记性,我住17栋,你明天给我送来二期滑板社帐篷吧,我在。
张缄:好。
张缄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次日一早出门两个室友都还在酣睡。
纠结一番是给学长带早饭还是带奶茶无果后,他去了超市买杯粗粮粥找去逐梦滑板社的帐篷。
张缄来的尚早,宋宸还没来,帐篷下的桌子上还有散落的几张传单。
张缄拿起一张,首行醒目张扬的标语首先映入眼帘,来玩个滑板嘛,朋友?
这话有点熟,张缄想起来了,宋宸的个性签名就是这个。
彩印的传单上大大小小的艺术字把逐梦滑板社从社团特色,社团活动甚至到社团历史都交代的明明白白。在下面是好几张宣传照,张缄一眼看出,除了集体照和女社员的照片,单人宣传照的主角全都是宋宸。
白色背心,蓝色短袖,格子衬衫的,滑行中的,擦滑板的,扶着滑板对镜头比耶的都是身高腿长帅的出彩的宋宸。
每张照片宋宸笑的都很阳光温暖,尤其是在玩滑板的时候,那种爽朗自在浑身透露着享受的神情是最真最好看的,学长应该很喜欢玩滑板吧,张缄心想。
传单正反看了好几遍,宋宸终于跟人结伴来了。
宋宸嫌弃地跟身边隔壁帐篷的陆羽星说:“下次你自己来啊,不认路不是?”
陆羽星笑了笑,也不气:“这不是招新太孤苦无依了嘛?”
看到张缄宋宸快步走去帐篷,张缄递上手提袋:“学长,你的发带。”
宋宸接过发带,看着张缄递上的粗粮粥微微笑了下:“不用了,谢谢。”
张缄把饮品放在桌上,身子退出了帐篷。没等宋宸回答,隔壁陆羽星把自家知行社的招牌挂上注意到张缄,勾着头调笑着问宋宸:“学弟啊?”,看到桌上的早餐,陆羽星还“啧”了声:“哎,学长长得帅还有早饭,果然,好看是能当早饭吃的。”
宋宸白了一眼:“滚,猥琐。”说罢还看向宋宸半开玩笑道:“别跟这种学长打交道,整天没个谱。”
张缄笑笑。
陆羽星不愿了:“都是招新,宋宸,你不能见一个这么损我一个吧?”
“就损你,欠。”宋宸嘚瑟地瘪瘪嘴对张缄挑挑眉示意拉拢战线似的。
宋宸把滑板社横幅拉起来,想到张缄刚在看传单就问:“刚传单看的怎么样?”
张缄“啊”了声,回答道:“挺好的,学长滑板玩的真好。”
隔壁某吃瘪学长又忍不住来一嘴:“学弟,宋宸他就是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耍耍滑板都能惹得一圈人围观。学长善意提醒你,这种人别跟他玩,太花枝乱颤~”
宋宸恨不得踢他:“颤你大爷!”
“嘿嘿,学弟,像我们这种看起来就很有书香气息的就应该聚在一起不是?”陆羽星把我们这两个字加了重音,意图明显。
学弟,别跟宋宸玩,来我社团吧~
“得了啊,陆羽星,身上几道圈心里清楚啊。”宋宸表示不屑:“还书香气息,啧。”
两人谁也不让地回怼了好几圈,张缄沉默片刻借故说:“学长,我回去准备一下下午的军训开幕式。”
“成,”宋宸对张缄笑了下,在人走之前弯腰从桌里拿出两个冰凉贴递过去:“喏,大热天的,记得防晒。”
“谢谢。”张缄接过道谢。
……
毫无新意的军训开幕式,无非就是乌泱泱一群新人在这毒热的太阳下站着,个个红光满面颇不耐烦地时而跺脚时而哄笑等结束。校领导席也无非是不知道啥名儿啥来头的领导们挨个接过话筒抑扬顿挫地轮流发言。
还没开始军训,修仅已经感觉到命不久矣了,他把帽檐压得低低的,只露出一张不时发牢骚的嘴巴对着张缄,声音都被这太阳烤的有气无力:“张张,我好热,好急躁。”
张缄额头也是一层汗,他递过一张清凉帖:“都热,把这个贴头上。”
被这种全方位无死角的持续加热,冰凉贴带来的凉意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修仅把冰凉贴拽下来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贴在张缄的后背上,一会戳一下还兀自傻笑。
张缄微微转头,后背一会痒一下,修仅对他眨了眨眼:“心理疗法,谢张老师配合。”
张缄没说什么把头转了回去。
冗长的开幕致辞终于是过去了,领导席站上去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腰杆笔直面容严肃,一看就是军人。
又是一轮不知所云的长篇致辞,每一分钟都在消耗席下所有新生的耐心,修仅愈加不耐,把玩着黏|糊糊的冰凉贴,时而烦躁地拉下军训帽子,甚至想脱了这烤箱似的破军训服。
直到教官分配仪式开始,那个教官代表上台。
“你们好,我叫衡子屿。”
修仅捏着冰凉贴的手一顿,东西掉在了地上,他的表情像极了一道惊雷劈在身后的大树上一样,整个人都傻了。
卧|槽?!他,他叫什么?
衡子屿?是那个死货吗?
事实证明,还真是那个死货,因为此时此刻那不苟言笑的臭扑克牌脸正站在七连第一排排头漠视整个连。
修仅慌的缩了脖子,他把他所有的脑细胞都想破了也想不到这人居然有一天成为自己的大学教官。
哦吼,完蛋。
衡子屿认出自己来不把自己往死里整他就不叫修仅,这狗……
修仅在心里骂了千万遍不足一米距离的衡子屿,骂到心潮澎湃义愤填膺,甚至已经预知到了不远处的死亡。
果然,睚眦必报这一点谁都能让修仅失望,衡子屿着实是从不会让他掉眼镜。
“左二,出列。”
“深蹲,50个,做。”
“第二行,第二列,出列…”
跑圈,扎马步,俯卧撑……
衡狗,敢换句台词不敢?
就连张缄的室友陈拓都看不下去了,直吁:“兄弟,教官好像真的在针对你,你可得小心点。”
修仅累的脱水,呸了声咬牙道:“衡子屿他妈就是狗!”
军训第二天,衡子屿如愿,让人在地表温度能烹鸡蛋的大热天平板支撑到认怂为止。
“衡子屿,你别太过分!”修仅恶狠狠盯着衡子屿的眼睛咬牙切齿。
衡子屿像是听了个笑话,阴冷的眸子里渗出些笑意,他轻挑眉,不屑道:“我是教官你是教官?”
“你,”修仅气的头顶冒烟,“有你这么刁难人的吗?”
“有本事你就去申请顶了我的位置,” 衡子屿脸色渐渐沉下来,玩味的神色此刻完全消失,“做不到就给我滚去服从。”
是可忍修仅可忍不下这口恶气,平板支撑是吧,好!
两人势同水火在训练场耗着,大日头烤的修仅头晕眼花,低血糖加中暑倒了。
修仅被教官整病了之后整个七连的气氛都十分微妙,他病好回来参训,衡狗再没看他一眼,修仅瞪他一眼瘪嘴在心里吐槽。
呸,衡狗,你不管我最好!
军训汇演当天,七连久久等不来冷酷严肃的教官,男领队掏出手机,消化片刻情绪皱起眉头,哑声道:“教官他,退群了。”
修仅刷新好几次聊天界面,心里一紧,衡子屿真不声不响走了,上一条信息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句“明天汇报表演加油”。
修仅低着头,微微舒了口气,心里像是一下子被抠了点什么,酸胀酸胀的。
汇报表演圆满落幕,各个专业各个院的新生聚集成了七连,一场表演下来七连不复存在,军训也画上了句号。
“大家都辛苦了,咱们七连的群不会解散,感谢相遇,感谢配合。”男领队拿着话筒站阶梯上对七连的学员们深深鞠了一躬。
难以抑制的难过流泪过后,人群散了,七连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