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正在埋头吃东西的实事冷不防听见这话,差点没被嘴里的食物给噎死,还好旁边的人很及时的递过来一杯温水,她连忙端起杯子喝了好几口,这才感觉没有那么难受。
她刚想对那个好心人说一句谢谢,一偏头,却发现季黛正看着她,眼神晦暗难明。
实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给她递水的那个好心人竟然是季黛……
而令她更加疑惑的是,季黛这货干嘛用那么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她虽然觉得自己很漂亮,但应该还没到达秀色可餐的境界吧!
她兀自摇摇头,让自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开。
不管怎么说,因为刚刚那件事,季黛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自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虽然那件事一直在她心里耿耿于怀,但对于季黛救自己于水火的行为,负苍还是非常感谢他的。
于是,她对着季黛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不等季黛做过多的反应,小眼神特别哀怨的看向白树那个方向:“大伯母,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我可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呢!您知道吗,您刚才的那句话,差点把你日思夜想的南明给噎死。”
“风楠,开个玩笑而已,反应怎么这么大啊?”许伯阳看着小姑娘憋屈的表情,也不免笑了起来:“莫不是你大伯母那句话戳中了你的心事?”
“大伯!”实事恨恨的的目光投向许伯阳那里,无奈许伯阳看着这样的小丫头更是开心,也笑的更加肆意。
“……”实事把求助的目光转向许老爷子:“爷爷奶奶,你们管管大伯母行不行?她开玩笑也就算了,还把大伯也带坏了。”
许老爷子和许奶奶对于孙女的控诉表示不接受,二老心里早就乐得不行了。
家里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自从小丫头出去了以后,这个屋子就冷清了起来。
现在这丫头终于是回来了,屋子里的欢声笑语不断,看得他们这两个老人也高兴。
人老了,最希望的就是子女儿孙在身旁承欢膝下。
“没良心的小丫头子,”白树对实事很孩子气的嘟嘴:“大伯母这些年白疼你了,竟然跟爷爷奶奶告我的状。”
实事眨巴了几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神特别无辜对视着白树道:“大伯母,装可爱我也会。”
实事一句话,惹得众人再次爆笑出声。
一顿饭,从闹闹哄哄中开始,在欢声笑语里结束。
用餐后,大家围坐在客厅里聊天。
“爸、妈……”慕妍看着许老爷子和许奶奶,有些为难的开口:“我和季黛的事情……”
“没事,小妍。”许奶奶知道儿媳要说什么,她轻声安抚着慕妍,让慕妍别太担心:“季黛的事情你和牧臣不用出面,明天,我和你爸会让人把他送到这里,他无非就是想讹点钱,我们给他就是了。”
“爸妈,我担心季黛要的不是钱,而是……”慕妍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神情踌躇看了眼林牧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是什么,你直说。”
“是风楠。”慕妍观边说边观察着自家老公的反应,她明显的发现当自己说出女儿名字的时候,林牧臣的眼角划过一丝凌厉。
她很了解林牧臣的脾气,他只有风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是绝对不会也舍不得让她受委屈的,任何人都别想打他们家风楠的主意。
“之前我们在鲤鱼村的时候,季黛就经常跟我说他儿子很喜欢风楠,他还说如果风楠到了二十岁还回不了四九城,就让风楠和他儿子结婚。”慕妍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把理由如实说出来。
“呵!”许老爷子听完,不免冷笑:“他儿子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妄想和我的宝贝孙女儿结婚,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白树眉毛一挑,,双眸里翻滚着怒气:“我们家南明那么好,怎么能让他儿子给糟蹋呢!”
林牧臣的反应有些出乎慕妍预料,本以为他会拍案而起,没想到他却只是不温不火的羁诮一笑:“想娶我女儿,那也要让他家儿子有那个本事才行。”
“二伯,”一直坐在沙发上像是思忖着什么的实事忽然出声,求助的眼神看着许薄言:“您……您明天能不能给我找一个律师过来?”
许薄言有些不解,眯眼问她:“风楠,你要律师做什么?”
负苍微微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许薄言:“二伯,我有我的办法,您就别管了。只要你能给我找一个律师过来,根本不用爷爷奶奶出面,我保证明天季黛会无条件的跟我妈去民政局离婚,不用这么麻烦。”
许伯阳思忖片刻,答应了小丫头:“好,我今天晚上回去就给你联系一个律师。”
“谢谢二伯。”她对许薄言道了句谢,侧转身看向许老爷子夫妇,徐徐开口:“爷爷奶奶,明天我要上演狐假虎威的戏码,您们只要坐在这里看戏就行了。”
“狐、假、虎、威……”许老爷子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实事刚才说的这几个字,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乖孙女儿,爷爷很期待,你明天究竟会“威”成什么样子。”
实事扬着眉眼,淡淡一笑:“爷爷,明天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许老爷子看着小丫头胸有成竹的样子,笑意直达眼底,他最喜欢的就是小丫头这份自信,与生俱来。
不是盲目自大,也不是自傲。
而是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只要她抓住了对方小辫子,无论是再小的事情,对方也逃不掉。
夜色渐深。
许薄言他们父子俩已经提前回家了。
林牧臣看了看双手的表,觉得时间也不早了,他牵着慕妍的手站起身,对许老爷子他们言辞:“爸妈,时间不早了,我和慕妍就先回去了,您二老也早点休息。”
老爷子点点头。
许奶奶关切的嘱咐道:“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开车慢一点。”
“好的,爸妈,我们会注意的。”紧接着林牧臣和慕妍跟许伯阳夫妇道别:“大哥大嫂,我们先回家了,风楠就拜托你们照顾了,这丫头脾气不是特别好,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尽管说她就是。”
白树看着林牧臣他们夫妇,笑眯眯的道:“牧臣、慕妍,我待南明跟我亲生女儿没差,你们呀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大嫂,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这臭丫头。”慕妍看了眼正在和林牧臣撒娇的实事,说话的语气满是无奈:“你看看,都多大人了,还撒娇。”
这边,实事正哀怨的看着林牧臣,对于他丢下自己孩子的行为表示非常痛心疾首:“老林同志,你真的就这样狠心的抛下我了吗?”
林牧臣揉揉女儿的头发,轻声安抚道:“宝贝乖哈!在这里要听爷爷奶奶和大伯大伯母的话,爸爸妈妈会经常来看你的。”
“还有……”慕妍用眼神警告实事:“不要跟子墨闹脾气,人家是男孩子,所以才让着你,你不要老是欺负人家。”
实事听这话,喉头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她在心底无声的呐喊着:母亲大人啊,白树他是谁?军官啊!他手里的枪比我这几年用过的姨妈巾都多,我哪敢欺负他啊!
…他们一直目送着林牧臣夫妇出了门,许老爷子和许奶奶才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回房间休息。
实事感觉到白树的目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粘在自己身上,让她很不自在。
她忍不住回视过去,想要狠狠地瞪这个家伙一眼,可白树却毫不在意小姑娘的瞪视,视线依然在她身上岿然不动。
实事:“……”
好吧!
她承认自己的脸皮没某人那么厚,她投降认输行了吧。
实事强装淡定的站起身,对许伯阳和白树道:“大伯大伯母,我也上楼睡觉了。”
许伯阳笑着应了声:“好,晚安风楠。”
“大伯大、伯母晚安。”
“南明,晚上空调有点凉,记得盖被子。”白树嘱咐她。
“OK!知道了大伯母。”
许伯阳扫了一眼被小姑娘完全无视的自家儿子,强忍着笑意,泯唇不语。
白树察觉到到老爸不怀好意的视线,非常无语的看着他:爸,您就这么期待看自家儿子笑话的嘛?!
许伯阳不以为意,对他无辜的摊摊手,拉着老婆也上楼了。
留下白树一个人在客厅继续思考人生。
……
二楼。
“阿嚏!”刚刚上床的实事还没来得及让自己放松,一个喷嚏就毫无预兆的打了出来。
等等!
她今天好像是在浴缸里睡了六七个小时……
妈耶!
实事在心里嚎叫一声,赶紧下床一通翻箱倒柜,最后在书案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根温度计。
她把温度计拿到手里甩了几下,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胳肢窝,等了几分钟。
当她把温度计拿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的温度时,疑惑了。
温度计上显示三十六度五,是正常的体温,没有发烧啊。
实事翘起嘴角,有些好笑的摇摇头,真的是自己吓自己。
她将温度计放回原来的位置,重新躺上了床,不一会,瞌睡虫就席卷了她的神经……
……
第二天早上十点。
啪、啪、啪……
实事拖着拖鞋下楼,将楼梯哒得啪啪作响。
哇哇哇!
迟到了迟到了!
她快步跑到一楼大厅,边跑边说:“爷爷奶奶对不起,我迟……”到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却硬生生被惊的愣在了原地。
季黛!
他怎么会这么早出现在这里?
“南明,”白树看着站在楼梯口的实事,立马开口招呼道:“你醒啦!昨晚睡得怎么样?”
“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二伯早上好。我昨晚睡得很好。”实事跟在坐的几位长辈一一问好,眼神也从刚才的迷糊慢慢恢复到了澄澈清明。
“饿了么?”许奶奶走到负苍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言语里透露出无尽的慈爱:“我让小李给你准备早餐。”
“不用了奶奶,我想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负苍朝奶奶笑眯眯的摇摇头,自己现在根本吃不下东西。
“好。”许奶奶知道这丫头有心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二伯,我昨天拜托您的事情您办好了吗?”实事边靠近许薄言边询问。
“放心吧风楠,你的要求,二伯什么时候没办到过……”许薄言侧身,让负苍往他后面看,一个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的人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许薄言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公司里最权威的律师南明。”
实事来到二伯身边站定,微笑着跟南明握手:“你好,钱律师,我是实事。”
南明伸出手与实事相握,俊朗的脸庞上透露着标准的职业化微笑:“你好,林小姐。”
实事微一颔首,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坐下。
待南明坐定,实事继而将目光转向坐在一边的季黛:“你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当然知道。”季黛声音淡淡的道:“你不就是想让我跟你妈离婚嘛!我告诉你,我不会跟她离婚的,除非以一换一。”
“以、一、换、一!”实事玩味的说着这几个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四个字?不会就凭你和我妈在民政局里登记的那两本小小的结婚证?”
“是!实事,你别忘了,法律明文规定,我和你妈是夫妻。”
实事听见这话,默默舒了一口气,一双眼睛亮晶晶,诡异的亮:“季黛,我今天找你,不是让你和我妈离婚。”
“那你今天找我干嘛?”季黛疑惑的看着实事,她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实事嗓音沉沉:“我要告你和你儿子打伤未遂!”
实事这话一出口,除了白树和季黛,其他人都怔住了。
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许老爷子最先反应过来,他试探性的问实事:“兮丫头,你……”后面的话,老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怕……他怕听见自己的宝贝孙女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