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速度快，胶水的凝结就赶不上我。
看着一个个粗糙宽大的手掌上糊着的青黄液体，胡小柴扶额，踢腿给了还在笑嘻嘻的荚子一脚，“瞧你干的好事，让 他们一个个非得脱层皮不可。”
荚子嘿嘿笑：“小雌性你说能用泥草实验，做手套，难道不是这样吗？”
举着糊了厚厚一层粘液的手，一蒙说，“把手包裹起来我们就能走去采草药了，就是现在这样儿手指不能打弯了，小雌性你说少用一点怎么样？”
春秋季，尤其是炎热的夏季，他们出汗多身上都会带着刺鼻的味道，猛兽退避三舍，接触到的花花草草都能被毒死，别说任由他们接触人了。
蛙部落众人急迫的心情胡小柴能自然能理解，还真就摸这下巴琢磨起来这些粘液能做成手套的可能性。
“这些液体的粘度不错，就是凝固在手上后手直接不能打弯。手不灵活也就失去了意义，就算是用一点也不能起到手套的作用，我们在想别的办法吧，”说着，胡小柴哎的一声叹息，说，“要是有麻，棉之类的东西就好了。这是什么？”
被踩实的泥土地上，凝固着一滩黄青相见的杂物。胡小柴说这话不小心踩了一脚，她拖着那只脚在地上蹭。
荚子巴拉巴拉的解释：“这是砸烂的泥草，正好我的巢穴还没盖，小雌性你说我把巢穴盖成什么样儿好？盖成圆的，还是别的什么？我想盖得不一样，然后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那个是我的。”
荚子巴拉巴拉的说着，胡小柴根本就没听到心里去，她蹲下身，歪头看向自己的脚底板在地上蹭出来的痕迹。
地上的那滩杂物本来就呈现出了快要凝固的样子。她踩了一脚，站在鞋底的杂物就被蹭在地上形成薄薄的一层。这么会儿功夫，蹭在地上几条痕迹已经凝固了。
嘶——
地上的东西被胡小柴撕下来。
薄薄的，长长的一条，是含着杂物，粗糙的黄色。
“艹，”胡小柴又愣怔这一张脸爆粗口，“这不就是草纸吗。”
喜欢生长在沼泽地，植物根茎富有粘性，书上记载此植物可以做绳、筐、鞋子等，甚至还可以制造小船，还是一种美食。当然，此物之所以被称作纸草，那是它独特的用途就是用来制作纸。在二十一世纪早就灭绝了，胡小柴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看见了不认识一直在心里念叨，这下捏着薄薄的草纸一个劲儿的哈哈，哈哈的笑。
走过来的帝江就正巧看到胡小柴在哪儿自顾自笑的一幕。
他问荚子：“小柴怎么了？”
她这种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状态，他们都习惯了。
荚子见怪不怪道：“说是什么草纸，纸草的，听不懂。”
“草纸啊！”胡小柴一跃从地上站起来，把从地上撕下来的粗糙草纸拿给帝江看，“这就是纸，书写，包装，还有……”擦屁屁。
什么盐啊，纸啊，文明生活过习惯了，能想象擦屁屁没有纸的日子吗？天知道她烦躁起来都在焦虑些什么。
现在知道怎么造纸，虽然只是草纸但总比没有强吧？
起码不用担心擦屁屁了！
她捧着粗糙的草纸巴拉巴拉说半天，其他人有很多问号，依旧独自兴奋的胡小柴，长出一口气，眉眼都是笑的说，“反正有了纸以后的生活会方便很多。”
对这荚子挑个大拇指，胡小柴夸她，“干的漂亮。”
“嘿嘿，”不知道自己哪儿干的漂亮了，但是被她夸了荚子就感到得意。
话题转的太快，其他人都跟不上她，都还在议论手套的是，但胡小柴已经兴奋的一秒也等不及了，拉着帝江，呼喊这其他人跑到地上，指挥他们收割纸草。
有记载说纸草可以做绳、筐、鞋子等，甚至还可以制造小船。前几种都好办，无非就是把根茎剥下来后晾干，编织。但怎么制造船，就超出胡小柴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她也不难为自己，先把纸张制出来在说。
把纸草的根茎和叶砸碎，让其汁液中产出的天然浇水将杂物自然凝固，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可做出来的纸张薄厚不一，还及其的粗糙，易烂。胡小柴拿到成品就叫停了。
她手掌上黏的全是胶水，在混上灰尘，脏的不像话。但胡小柴的注意力不在这儿，边啃加了盐的烤肉，边拿着纸草的茎研究。
“去掉外皮，”她拧着眉说，“不砸碎了，杂物太多，咱们直接把里面白色的木髓割成薄薄的长条。然后把长条纵横交错这铺两层，直接碾压，压出里面的天然胶水让他们固定在一起。”
坐在胡小柴身边的大泥，朝其他人是个眼色，让他们去做。
帝江静默着跟过去。
熊熊篝火驱散了夜里的寒凉，也让围坐在旁边的人笼罩了一层暖光。
大泥朝篝火里丢柴，让火舌蹿的更高，照亮了她苍老的脸。
她问胡小柴：“纸能做什么？”
蛙部落好多人都在忙活纸草的事，胡小柴一会儿一个注意，把一众劳力发挥的淋漓尽致。身为巫，大泥对胡小柴把自己族人指挥的团团转没有意见，胡小柴都以为大泥不会问。
拍拍手上的油渍，胡小柴微微侧首，看向这位背负了很多的巫。
“纸的用途很广泛，往小了说，它方便生活。往大的说，它见证了历史。”
大泥茫然。
“嗯……”胡小柴沉吟这，举了个简单的例子，说，“假如我有什么话想传达给您，但又不能让外人知道，您说怎么办？”
大泥：“我去见你。”
“哈哈，”胡小柴笑了两下，又把距离很远的前提说出来。
大泥沉默了下，觉得没自己想的简单，就迟疑这问，“让荚子传达？荚子完全可以信任，自己部落的族人都可以信任。”
“咳咳，”这话题扯的有点远，胡小柴干脆就说了，“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我想告诉您的事写在纸上，把信封死，让人传达。这就叫信件，专门用来传达秘密。”
“这……”模模糊糊的，大泥明白了胡小柴的意思，但她又有了新的疑问，直不愣登的问，“不会写怎么办？”
有一瞬间的窒息， 胡小柴无语，高声喊荚子，把有关纸能起到的作用举例了一大筐，就不信不能让他们明白纸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