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大早,宁蜜桃就给靳雪风打电话,对方直接挂断。
靳大神嘛,对于不熟悉的号码,挂断也是正常的,确定同事给的电话号码准确之后,她又连续打了两个。
电话总算是接通了。
“哪位?”
“靳先生,我是宁蜜桃,昨天还在您家打扫了呢。”宁蜜桃笑嘻嘻的套近乎。
“有事?”态度依旧冷漠。
“就是……昨天二楼没打扫干净,所以我今天想申请再打扫打扫,您看?”主动当保姆,应该没什么错吧。
电话那边停顿了两秒,随后直接挂断。
“就这么挂断了?”
她转念一想哪有人这么突然挂断电话的,许是靳雪风忙于创作,不小心点错了。她再打过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通,显然是被加入黑名单了……
躺在她床上的陶小柔抱着枕头咂舌:“这个靳雪风当真是不是人啊,就这种人怎么能在社会上生存呢?从他在你身上跨过去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他这个人不简单,必然在爱情上抱憾终身!”
陶小柔平日里忙,周末倒是偶尔会来宁蜜桃的房子睡觉,主要是怕宁蜜桃睡眠状态不稳定,枕头一沾昏睡个一天一夜也没人管,把本来就只剩皮包骨头的小蜜桃给饿瘦了怎么办?
本来宁蜜桃并不记得自己和靳雪风初次见面是在宠物心理咨询院,还是陶小柔看了他照片后,一拍巴掌:“他不就是那天从你身上跨过去的人吗!”
于是,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想不到自己好靳雪风的“仇恨”渊源竟然这么深。
宁蜜桃回:“还别说,我们公司同事都说过,虽然靳雪风多金又长相出众,但是真和他谈恋爱,没一个人敢尝试和他的恋爱生活,那简直就是天天在冷宫里待着永无出头之日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再去求求他好了。”
“还求?你不怕继续把你们公司这尊大元宝给得罪了?”
宁蜜桃垂下脑袋,愤愤的捶打着床上的被子:“还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医治了这么多年没有变好,难得碰到一个有用的法子,当然得抓牢了!”
此时,手机响起,接收到一条短信。
她瞥了一眼,烦躁抓着被子的手缓缓松开了,眼中是难掩的慌乱。
是付思源。
她最终选了一条干净清新的白色连衣裙,脸上涂了嫩粉色的腮红,陶小柔说这种腮红元气又可爱,最招桃花了。
在打车去咖啡馆的路上,陶小柔给她打电话叮嘱道:“桃啊,我知道你喜欢付思源,但是不能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如果他顺便给你求婚, 你千万不能一时头脑发热的答应了!婚姻是大事,咱得慎重考虑!”
“想多了!他这个呆木头怎么会和我求婚呢?”话虽然这么说,但宁蜜桃偏头看向车窗外时,嘴角还是止不住的上扬。
电话挂断,她又忍不住看了付思源发给她的短信:宁蜜桃,我有事想和你聊聊。
而地点,就是她最喜欢去的咖啡馆。
看到这样的短信,陶小柔惊呼,付思源这个傻大个终于开窍了,这么正式地将宁蜜桃叫出来,还能有什么事?
咖啡馆里,没有付思源,坐在那里的是他的姐姐,付瑶。
至于付瑶,她是在大学时远远见过几次的,从未说过话。
见宁蜜桃过来了,她笑着挥手:“抱歉,是我发的短信,这样一来更方便。”不用过多言语,不用自我介绍,直接就能约出来。
“这样啊……姐姐您好!”宁蜜桃礼貌的弯腰打了个招呼,这才入坐。她虽面上始终带着对长辈尊重的微笑,但心里失落极了。
原来,不是告白啊……
几句简单的问候之后,付瑶略微担心地看着宁蜜桃:“我叫你过来,是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宁小姐是精神方面,不正常吗?”一句话,直奔主题。
咖啡馆里没有几人,店里播放的音乐也舒缓轻柔,这句话则显得沉闷又清楚,好像是对所有人说的一般扎耳。
也对,这种事情在宁蜜桃看来,本就是见不得光的。
手握着杯子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一下,她闷声问:“付瑶姐,是付思源和您说的吗?”
“不是,是我今天去他房间找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思源联系的几位精神科医生资料,以及……你的病例单。”
宁蜜桃往嘴里送了一口咖啡,咖啡被重重的咽了下去,毫无半丝苦涩。
付瑶继续说:“其实这没什么的,我一位朋友也是心理有疾,她怕影响到大家,分手之后瞒着所有人去了国外治疗。现在生活很好,有了一个好的家庭,好的工作。”
“所以,您想对我说什么呢?”
“我觉得我这位朋友的做法非常正确,我希望讲给你之后,能让你参考一下。”
宁蜜桃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她摇头:“您误会了,我并没有恋爱,更不存在分手一说。”
付瑶恍然一笑:“哦?我以为蜜桃有小男友呢,这么说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懂事。”她轻叹一口气:“没关系,虽然以现在的条件不能因谈恋爱而拖累对方,但等到你病好了,我一定帮你介绍优秀的男生。”
“不能谈恋爱吗?”她的声音轻飘飘的,透不出情绪。
“也不是不能谈恋爱,嗯……”她双手自然交叠落于下巴上,缓缓说:“这就像是小时候太过顽皮,自己身上沾了一身的泥,怎么去拥抱另外一个衣着整洁的孩子呢?所以啊,是不是应该先回家换一身新衣服呢?”
宁蜜桃面色并不好看,勉强的说上一句:“您说的对。”
付瑶看了下手表: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不先说了。我来呢,是想给你个东西的。”她从包里拿出来一个文件:“毕竟啊,你也是我弟弟的大学朋友,这里是好的心理医生,蜜桃有时间可以咨询咨询。”
“谢谢。”
付瑶起身:“不应该谢我的,其实这件事我爸也知道,爸爸一直热于做慈善,对蜜桃也是很同情,希望你赶紧好起来呢。”
本就慢慢悬起来的一颗心,在听到这句话后,又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锤子砸下,猛地坠在地上……
宁蜜桃不知道付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自己在咖啡馆里坐了多久。
她一直以来喜欢的男生,想到努力牵起他的手的男生,在此刻竟然这么遥远。
更甚的,付思源一家人是用什么眼神,来看如此渺小又奇怪的她?
付思源的电话再次打来,她犹豫后接起,那边显然不知道今天付瑶来找过她。
“我听陶小柔说,靳雪风设计的床对你的睡眠很有帮助?”他问。
宁蜜桃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哪有啊,我乱讲的。”
“这种话还乱讲,让我白高兴一场,小爷我还打算给你弄一个靳雪风设计的床呢。”
宁蜜桃笑的眼睛晶亮亮的:“他的床哪能弄的到呢?”
“买啊,少爷我给你赚钱买,反正我就是不吃不喝,也得把那床给弄到手。”
听到这样的话,宁蜜桃心里一阵猛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 “我才不要,还是乖乖看医生最有效了,我最近挺好的,不用你多担心。”
“得,我还有个饭局,挂了。”
宁蜜桃紧紧抓着手机:“等等。”
“怎么了?”
“有这么一种人啊,她是不可以恋爱的,心里的喜欢都快要溢出来了,始终不能说一句情话。付思源我问你,你觉得这种人……可怜吗?”
电话那头响起付思源爽朗的笑声:“多情小蜜桃,你又看了什么狗血电视剧?”
宁蜜桃偏头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上面的自己,压低了声音:“我觉得,挺可怜的……”
说完,她的一大颗眼泪骤然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