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快吞噬掉夕阳余辉,黑暗笼罩了整个花空舍。在无人触及的如墨夜空中,残存的月色潜伏在云后,似乎是被突然增大的风力惊吓到,以至于在瑟瑟发抖。被夜色遮蔽的山顶,一人拿着望远镜看见舍里的情况,他穿着跟夜融为一体的作战服,在放下望远镜的瞬间,他退居山顶,望向身后密密麻麻的掠战兵,对为首的郝尔丹道:“下面是村庄。”
郝尔丹把目光投向旁边做信号检测的一个掠战兵,掠战兵将蓝色屏幕上的标记无限放大,直至出现徐家庄的模样,他道:“这里就是孟柏声出现过的地方。”
看着屏幕上不断显示花空舍的图像,穿着黑色大衣的阮鸣坤很是惊讶:“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这还是我第一次来。”
看着阮鸣坤惊疑的神色,郝尔丹心中的某一种猜测得到了答案,他露出狡猾的笑意,道:“兄弟们,那我们现在下去,帮助阮会长杀掉那个人。”
接着他看向一旁被他们绑得严严实实的络腮胡子和其他山贼,道:“你,带我们去屏幕上出现的地方。”
络腮胡子等人逃过了衙门的抓捕,本来打算跑出花空舍,但就在刚跑出小路后,被掠战兵的麻醉枪击中,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
“妈的!我还有个兄弟呢?”络腮胡子发现一起逃跑的其中一个山匪不见了,“你们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总得有人带我们进入这里不是吗?”其中一个掠战兵不以为然道,“他将我们带进来后,自然就没有了利用价值,现在他的尸体估计被山上的野狗吃得一干二净了。”
这时候络腮胡子操着一口脏话,大骂道:“呸!他娘的,你们是什么狗杂种?赶紧给老子们松绑,不然,我们寨主一定灭了你们!”
“寨主?”掠战兵们纷纷捧腹大笑。
“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寨主这种可笑的称谓。”阮鸣坤也在嘲笑。
络腮胡子和旁边几个山贼骂骂咧咧,忽然,随着一声枪响,络腮胡子感到耳朵短暂失聪,他的左侧脸颊在这瞬间溅上血液。他愣神一会儿,往旁边看去,只见身边的山贼脑门儿被贯穿,已经没了气息。郝尔丹放下手中还在冒烟的枪,淡淡道:“像苍蝇一样,烦死了。”
络腮胡子和身边另一个山贼睁圆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是没有这个打算吗?”郝尔丹蹲到他面前,闻见尿骚味后大笑起来,“那么害怕的话不如好好听话。”
“听!我听……我……我们这就带你们去……”
郝尔丹站起身来,对掠战兵们喊道:“姑娘们该走了!”
掠战兵们懒洋洋地站起,甚至有好几个吹起了口哨,唱起花里胡哨的小曲儿。
阮鸣坤来到侦察兵探查的地方,朝下望去,黑不见底的山崖,隐约可以看见远处的村庄与灯火,但下面,分明是无尽深渊。他摸了摸别在腰间的配枪——这是掠战兵给他的,他的手枪已经上缴了。他感到风吹过他的脸,冰冷如雪。
是的,孟柏声,那无尽的地狱在等着你呢。
他心想着,露出嗜血的笑容。
徐家庄里,老夫人和芍梦的父亲徐宁正坐在大堂。
“道源那孩子,怕是又跑出去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徐宁笑道:“母亲不必担忧,道源聪慧,很快就会回来的。倒是芍梦,明天便是比武大会了,不知花空舍里谁会做她的如意郎。”
“芍梦乖巧懂事,找人家不是难事,此时她也应该要回来了罢。”老夫人慢条斯理道。
“老夫人!副庄主!”一个侍卫匆忙地赶到大堂,下跪禀报,“庄子外面有生人求见。”
“生人?”联想到徐芷兰所下的指令,徐宁心生警惕,缓缓站起,“先领我去看看。”
徐宁到达庄外,看见的是阮鸣坤和郝尔丹。
“请问阁下是……”徐宁客气开口。
阮鸣坤冷冷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做孟柏声的人。”
徐宁摇摇头:“庄内并无此人。”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阮鸣坤再次问道。
看见他严苛的表情,徐宁往后退了几步,几个侍卫挡在他跟前。
“徐家庄里无人姓孟。”
阮鸣坤道:“那不如让我们进去搜一搜。”
“徐某已经讲过,并无此人,恕徐某招呼不周,还请二位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要是想要进庄,别怪徐某得罪。”徐宁严词拒绝道。
郝尔丹向后慵懒地摸索着,缓缓道:“你们迪瓦国那句话怎么讲?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刚落,徐家庄大门口发出巨大的枪声,徐宁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胸口被散弹枪击中,出现一个血窟窿。他睁大着眼,眼前的月亮已经被黑色彻底遮蔽。侍卫见状,想要反击,纷纷被郝尔丹手中的散弹枪击中头颅,纷纷死去。
听到外面的声音,老夫人拄着拐杖缓缓走出大堂,颤着声:“宁儿……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从屋檐上跳下背着武器的掠战兵,吓得侍女丫鬟四处逃散,但她们都被枪支击中,悉数倒地。阮鸣坤和郝尔丹走了进来,老夫人见状,紧握着手中的拐杖,怒斥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老人家,你只要告诉我们孟柏声在哪里,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阮鸣坤拿着手枪,来到庭院里,对老夫人道。
“徐家庄启是尔等放肆的地方!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老夫人血气方刚,手中的拐杖狠狠戳地,大叫道。
从徐家庄里面冲出多数侍卫来,他们拿着火把与大刀朝阮鸣坤和郝尔丹跑去。门外冲进更多的掠战兵,他们拿着枪支弹药之类的现代化军事武器,跟操着冷兵器的侍卫们对峙着。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枪声连连,炮火滚滚,无数冷兵器与火把跟随着一具具尸体倒地。掠战兵们神态自若地在侍卫身上补了好几枪。
老夫人惊讶万分。对于一个深居花空舍的人来讲,看见的这些热兵器都是陌生至极的恐怖杀器。
“妖怪……”老夫人还未来得及说完话,她手中的拐杖已经落地。整个人倒在台阶上,翻滚下来,头上的弹孔正在往外冒血,苍老的脸庞上满是恐惧,浑浊的双眼无法闭合。
她到死都不知道那些奇怪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已经逃走了,尽管她希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逃走。
“我要活着的人!”阮鸣坤看着郝尔丹收回手枪,忽然来了怒气。
“当然,除了这所庄园里原有的人,我们都是活着的人。”郝尔丹变态的神色令阮鸣坤竟有些不寒而栗。
接着,徐家庄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被掠战兵杀死,那些躲在床底下的,跳进米缸里的,甚至藏进粪坑里的,还有想要翻墙逃跑的,无一幸免。郝尔丹一枪击毙憋气在水池里的侍女,看着水上弥漫开来的鲜血和浮起来死不瞑目的人头,他只是淡淡地吹了吹枪口的硝烟。
“郝尔丹!”
几个掠战兵把郝尔丹和阮鸣坤叫到了地下仓库,在那里,他们发现了很多黄金。
“庄子里的人还有活口吗?”阮鸣坤问道,“我想找人问问孟柏声的下落。”
“还有人吗?”郝尔丹的目光落在黄金上,他抚摸着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子,随口问身边的掠战兵。
“除了我们,没有活人。”
阮鸣坤看向郝尔丹,怒不可遏:“郝尔丹,难道你要我揪着一个死人的领子问他,孟柏声在哪儿?”
“不要激动阮会长,当然有办法,把整个地方都找一遍,一定会有孟柏声……还有,我们将会拥有更多的金子——”郝尔丹笑起来像极了地狱画里的修罗厉鬼,“华伦祖万岁!”
“来吧兄弟们,把这里都给我好好找一遍!金子跟孟柏声,谁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