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布条上被血浸湿,肿胀了些,但因为血迹干了许多,体积没大到可怕的地步。
辛锦衣侧头,将棉布条丢在盘子里,看向白衡,“上次的尸检报告,你有吗?”
白衡赶紧找出来递给她,说不上为什么,明明她还是在被怀疑的阶段,却让人觉得信服。
辛锦衣翻了一下报告,眉头微蹙,第一次的实践报告里,骆珠是死于中毒,照片上也只有针扎的淤青,她摇了摇头,淡道:“她是死于五脏六腑破裂。”
“不可能!”
胡雨静第一个反击:“她那天好好在医院,又没有重伤,更没有车祸,怎么可能内脏破裂!”
“就是啊!你想甩锅也不用这样扯瞎话吧!”
“真是好笑!法医都没检测出来,你怎么可能检查的出来!”
四周反对声音不少,骆母哭诉道:“她就是想让我女儿死不瞑目啊!让我女儿死都被她摆布!我可怜的女儿!命怎么这么苦啊!”
说完,骆母又在旁边哭闹,白衡让人将她带到旁边去休息。
骆母死活不愿意,是被人拖下去的。
辛锦衣眉目冷淡,掀起骆珠的衣服,摁了摁她的小腹,她声音冷清如寒霜,“怎么不可能。”
她仔细检查道:“除了车祸和重伤,还有一种方式,会造成五脏六腑破裂,那就是——”
“5Hz及以上频率的次声波。”
董美琪站在辛锦衣身后,冷道:“根据医院当天的监控来看,在锦衣离开后,骆珠被推去做了心理治疗,而心理治疗室,在医院旁边的楼里。在那个时候,凶手很可能利用次声波进行杀害行动,并在同一时间,制造出针眼。”
辛锦衣赞许点头,有同学不满道:“如果是次声波杀害,那应该当时就有反应!为什么回病房的时候,看守人员却没有发现!?这不科学!”
“对!人没有反应和呼吸了,这都看不出来吗!?太扯了!”
辛锦衣淡道:“那如果是心理医生以催眠的名义,表明骆珠在接受催眠术,不能轻易唤醒呢?在资料里,骆珠确实是要进行催眠治疗,她想忘记自己受到的伤害。况且,次声波伤人有时间限制,在这几分钟里,她完全可能还保留呼吸。”
“这样推算,当时她回到病房,被搬回到病床,但大家都以为她只是睡着,因为她的身体还没僵硬,也还有温度,再加上冬天穿的不少,并不是能够轻易碰到脉搏。”
董美琪若有所思,“当看守人员发现她没了呼吸,理所应当对的和锦衣对上号,再加上只有锦衣和她有过接触,顺带又发现了骆珠腰侧上的针,锦衣又是医学院的学生,所以才忽略了真正的凶手。”
“那法医怎么没检测出来!”
卢文力黑着一张脸,怒道:“你给我们解释!这种问题,法医怎么不会!”
董美琪看向他,面色严肃:“法医只是尽可能的推断出死亡原因和时间,次声波杀人本就是少数事件,很多因为次声波死亡的人,甚至没有任何症状。”
“但凶手很聪明的将棉布条堵在了骆珠的鼻腔深处,这样她耳鼻眼,都不可能冒出血迹,一旦冒出血迹,他的手法就会暴露,这样也就洗脱了锦衣的嫌疑。”
薛云飞在一旁感叹,“这是一场计划精妙的杀人事件。”
周围同学若有所思,胡雨静却不信,“如果真是这样,对方杀她的理由是什么!?有什么作案动机!?为什么要推在辛锦衣身上?这不是很矛盾吗?压根就没有说服力!你们不要为了包庇,就想出这种荒唐的理由!”
站在一旁的白衡沉默了几秒,吩咐身后的同事:“你们去查她当天的心理医生资料,还有诊室进进出出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找到!”
“是!”
同事被分配出去,胡雨静脸上讪讪的。
薛云飞看向她,冷道:“那我倒是要问你,辛锦衣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她有什么理由杀人?”
胡雨静嘴巴嗫嚅了一下,立马道:“因为骆珠骂了她!”
“如果谁骂她都要被她杀害,你们不是早就没命了?”
朱思甜摇头,“我真怀疑你们这脑子,是怎么考上京大的!”
辛锦衣却不言不语。
布局这么精密,难道对方真是想对付她,才下的手?
“我的儿,你死的好惨啊!”
骆父在一旁嚎啕大哭,“杀千刀的把你给害了,现在想推卸责任!你命怎么这么苦啊!”
辛锦衣:“……”
“骆叔叔,这话可不能乱说!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你怎么还在冤枉锦衣!”
朱思甜气不过,骆父抹了一把眼泪,偷偷看向辛锦衣,“你们有钱人说啥是啥,欺负我们农民啥都不懂,我大字不识一个,好不容易闺女能来京大读书,我高兴得很咧!我村子里唯一一只金凤凰!咋就让你给杀了!”
骆父拍着大腿,气愤道:“你们不杀人偿命!我闺女都白死了啊!”
辛锦衣视线移向骆珠的小腹,她摁了摁,眉头紧蹙,董美琪见她神色严肃,也过来检查,这一查,两人面面相觑。
辛锦衣摇了摇头,示意董美琪不要说出来。
董美琪无奈,退后一步,看向骆父。
骆父哭得悲痛欲绝,亲生女儿没了,谁心里都难受。
辛锦衣走到白衡身边,低声道:“查一下骆珠的情感关系,来往的所有男性。”
白衡微微惊讶,不明所以看着她。她眼眸一沉,“她怀孕了。”
她声音极低,没人能够听到,白衡却是惊讶得很。
这才开学多久?
就怀孕了!
而一个女生,在十八岁的年纪,怀了孩子,却没有打掉。是来不及打掉,还是……
更关键,绝对不可能是因为那次被侮辱怀上的。
白衡一脸严肃,没想到她竟能从一个尸检上,查出这么多东西。
辛锦衣准备走了,这些事情和她没关系,在这耗了这么久,也该离开了,毕竟这儿的人,都不欢迎她。
骆父见她要走,立马拦着她,“你别走!你把我闺女杀了,你怎么都要有个说法!你不去坐牢可以!你要赔钱!给我们家赔钱!”
辛锦衣一惊。
敢情他们笃定了是她,是认定她是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