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辛锦衣一身黑衣,在手腕别了一朵白花,买了一束雏菊,赶往告别地点。得知辛锦衣昨天被欺负,冷琳是自责的,“小姐,告别会上大家都情绪激动,我跟在你身后,好不好?”
辛锦衣闭眸,算是默认。
冷琳视线收回来,眼底却透着一丝冷意。
到达告别会现场,辛锦衣一下车,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因为这次告别会人挺多,有不少人在维持秩序。而平日里和骆珠关系不怎么样的同学,全都出现了。
一个个抱头痛哭,在那回忆骆珠有多好。
辛锦衣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感伤。
说到底,她和骆珠一直都没有交集,如果不是上次骆珠主动挑事,她也许不会和骆珠发生任何关联。
她一出现,四周不少人视线都对上了她。
“你怎么来了!你这个丧天良的!你害死了我女儿你还敢来啊!”
骆母歪倒在地,捶打着地面,痛哭流涕,“我女儿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把她害死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该千刀万剐啊!”
失去女儿,让她看起来很憔悴。不过一身打扮,应该是在乡下务农。
骆父年纪大了些,则冲上来就挥着拳头要打人,冷琳替辛锦衣挡下了,眼眶红红的,“我家小姐不是凶手!”
“有钱了不起啊!都说是你杀的!你怎么就不是凶手了啊!”
骆父朝辛锦衣啐了口,撕心裂肺道,“你把我女儿还回来!要么一命抵一命!”
辛锦衣默默看了他一眼,随即冷道:“我对你女儿的死,感到遗憾,但我不是杀人凶手。”
“你不是!?你这个贱人还敢在那狡辩!都说扎我女儿的针是你的!你竟敢还说你不是杀人凶手!”
骆母捶着胸口哭喊,“你这个下地狱的烂货啊!我那乖巧懂事的女儿!死的好冤枉!”
周围几个同学上前扶着骆母,骆母已经无法自己站起来,两条腿瘫软,哭得撕心裂肺。
众人为之动容。
胡雨静怒斥,“你来干什么?今天是骆珠的告别会,你来是想让她走的不安心吗!”
辛锦衣掀起眼皮看她,冷道:“薛云飞马上就要到了,你确定你要这样?”
胡雨静脸色变了又变,恨恨瞪向她,又垂下了手。
骆父骆母在那辱骂吼叫,所有人都用仇恨且不甘的眼神看着她,辛锦衣看见骆珠那张黑白照片,走上前,将那束花放在骆珠照片前,低低道,“如果你在天有灵,那你就告诉我,谁杀了你。”
“你别在这装好人!”
卢文力一把砸了她送的花,“你来就已经是脏了骆珠的轮回路!”
辛锦衣:“……”
她觉得这人脑子有泡。
“你滚!”
卢文力怒斥,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啐道:“别逼着老子打你!”
“这里不欢迎你!”
“你这贱人!滚蛋啊!”
来参加的同学对她没什么好脸色,辛锦衣眸子泛着冷光,眼见这几人要动手,冷琳挡在辛锦衣面前,一脸视死如归,“你们要想出气,就打我!别打我家小姐!”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拽着她头发骂:“贱人!你就是她养的一条狗!老子今天打死你!”
冷琳惊呼一声,被拖过去,见一个人在打,另外几个人也开始打。
这些人下手没一个轻的,都在发泄自己的恨意。
一拳两拳……
一脚两脚……
“住手!”
维持秩序的白衡发现情况,赶紧阻止道:“谁再动手,我把他抓起来!”
这一下,没人再敢动了。
冷琳被扯散了马尾,一头乱发,身上衣服也被扯的歪来歪去,脸上挂彩,她抬头看了一眼辛锦衣,啜泣着走到她身边,辛锦衣蹙眉,冷斥道:“谁让你站出去的!”
冷琳捂着脸,眼中泛着泪,却还是低声道:“小姐……总不能让他们打你。”
辛锦衣快被气死了。
本来那些人也只敢动动嘴皮子的,冷琳倒好,非得上去讨一顿打,这不是弱智是什么?
她脸色难堪,不过有了白衡,大厅立马安静下来,朱思甜和薛云飞也来了,董美琪紧跟其后。
大家不敢闹事,但依旧看不惯辛锦衣。
卢文力充当主持人,在会上悼念骆珠平时在学校和同学相处细节,而那些同学,一个个都泪流满面,仿佛去世的是他们的至亲。
要知道,在骆珠去世前,这些人,甚至连话都没对她说过。
甚至有几个女生,还因为骆珠不爱干净,性格孤僻,总排挤她。
辛锦衣都在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上表演课。
不是她冷血,就算外婆去世,她都没掉一滴眼泪。只是心里还是难受。
说到底,骆珠只是一个牺牲品。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那人利用骆珠的死,想将她坠入深渊。
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大厅里哭泣声越来越多。
骆珠躺在棺木里,需要大家去进行观礼告别。大多数同学都挺恐惧的,不愿意进去,辛锦衣第一个站了出来,朝棺木走了过去,本卢文力想拦着辛锦衣,却被白衡阻止了。
其他同学窃窃私语。
有几个胆大的,也跟着辛锦衣上前了。
辛锦衣走到骆珠棺木前,围着棺木转了一圈,突然!她脚步一顿,身后同学吓了一跳,想骂她,却见她伸手,朝棺木中探去!
“你干什么!”
同学吓了一跳,却不敢碰她,辛锦衣翻开骆珠的眼皮,又将她的下颚捏住,查看她的口腔,再细细对比之后,骆珠眼角耳朵和嘴巴都留有淡淡的血痕。
辛锦衣往后一退,眸子一眯,极其笃定道:“骆珠不是中毒死的!”
“你乱说什么!”
周围人在骂道,同学都觉得她脑子有病,“人都死了,你在这里搞什么?!你想让她死不瞑目吗!”
辛锦衣没理会众人,看向白衡:“带尸检工具了吗?”
白衡诧异了一下,还是找人拿上一份工具。
辛锦衣戴上手套,拿起工具开始检查。
“你住手!”
骆母朝着棺木扑过来,要阻止辛锦衣,“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放了我女儿!你已经把她害死了!你还想让她怎么样!”
辛锦衣没理她,低头用镊子探入骆珠鼻腔。
周围同学围了上来。
辛锦衣慢慢从她鼻腔里,拖出一大团棉布条。
“啊!”
四周诧异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