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可以给你诊脉，但我丑话先说在前面，我学艺不精，若是诊断出错，还请费尔曼教授不要怪罪。”
辛锦衣想看看，这个费尔曼到底是什么目的？
他说外公当年没做完的事情，又是什么？
费尔曼面色和蔼，朝她伸出手，助理站在旁边巡守，没有人会前来打扰。
辛锦衣眉目微沉，虽然年纪轻轻，但一把脉，身上那股子沉稳之气，是怎么都消磨不掉的。
费尔曼摸了摸白胡子，看着她那双杏眼染着忧虑，表情越来越严肃。
“教授经常心悸气喘，十分畏寒，经常出冷汗，四肢冰冷？”
辛锦衣眉梢一挑，淡淡询问。
费尔曼“啊”了声，从怔忡中反应过来，“对不起，你这副神情，太像你外公了。你刚才说的这些，我都有。”
辛锦衣挪动了一些手指，看了他一眼，“上次您晕厥，是觉得有冷气从腹部向上冲，直到咽喉？这样的晕厥，是第一次发生，是吧？”
费尔曼露出惊讶表情，他摸了摸白胡子，笑着摇头：“倒也不是第一次，二十多年前，我在你外公面前晕厥过一次，他给我把脉，那时的脉象还没有现在严重。”
辛锦衣换了只手把脉，语调淡淡的，“我今天急救，是发现教授你虽然神识昏蒙，但太溪根脉微弱可以分辨，是可以获取一线生机，事实上，你的病症只要配合西医治疗，也可以痊愈。”
“不，我不想用西医。”
费尔曼直接了当，“我身体素质并不好，我是一个医生，我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当年，你外公给我调理后，我很久没有犯过病，如果接受西医治疗，那些抗生素会攻击我的免疫系统，如果我好了，身体也会很虚弱。”
但中医不会。
中医可调节他身体机能，从而达到药到病除，身强体壮的需求。
辛锦衣笑容淡淡的，“教授，现在都是讲究中西结合，用双方的优点互补，我认为，用先进的机器，配合当下的诊疗方法，您想要的效果，是可以达到的。我可以给您开药方，先喝十剂。喝完再做调整。”
她没想到，费尔曼对中医是如此盲目自信。
她不由想到上次医药论坛会上那个大言不惭的男人。
真正胸怀天地的人，怎么会容不下不同的学术呢？
费尔曼笑着点头，给辛锦衣留下了联系方式。辛锦衣开出药方，顿了顿，“不过，费尔曼教授请我把脉，不打算给我付诊费吗？”
费尔曼一听，巍颤颤的手要去讨钱包，笑道：“我还忘了这一茬……”
“别急。”
辛锦衣挡住他拿钱包的动作，嘴角微勾，“我不要您的钱，您只需要告诉我，当年，我外公没做完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费尔曼抬头看她。
见她一脸认真，十分严肃的模样，就知道，她并没有开玩笑。
费尔曼一脸纠结，“这个……如果他没有告诉你，可能是不想让你知道……”
“我懂事时，外公就已经去世了。”
辛锦衣一双眸子清澈明朗，“我想，我有权知道。”
费尔曼想了想，最终，还是幽幽叹了一声，“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
回到房间，辛锦衣脑子一片空白。
“锦衣，怎么样？那个老头子到底给你说了什么啊？”
朱思甜洗完澡，出来找她。辛锦衣眼神晃动，看了她一眼，淡淡“哦”了声，“我……没说什么，就是表达了一下感谢。”
对于辛锦衣的说辞，朱思甜没有怀疑，她擦着头发，语气不满道：“这个费尔曼，来道谢就道谢，那么大架子干什么，让人以为，他是来炫耀的呢。”
辛锦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没听见她说的话。
脑子里，一直都是费尔曼声音。
“当初，你外公是一个难得的医学奇才，游历完各大名校，他就要赶着回去和未婚妻结婚，应该……是你外婆吧？听说，他未婚妻也很厉害，从小和他师出同门，两人一起学医，互相切磋，他回去以后，我们时常书信联系，后来，我知道他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费尔曼陷入沉思，“那年，我记得辛氏在国内发展的很好，你外公一手掌权，后来，他写信告诉我，说是不知道该不该加入一个组织，不知道该不该去做研究。我不知道他研究内容具体是什么，但应当是违背人理道德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纠结。”
“后来，我看到你外公去世的新闻，辛氏也因此落魄。有一个很厉害的企业，好像资助辛氏重新起来，但后面辛氏一直默默无闻，我也就没有了解了。”
费尔曼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欣慰，“要是你外公知道你有现在的医术，应该，也是欣慰的吧……”
辛锦衣脑子里一团乱。
当年，外公去做了研究，而且是见不得人的研究。
这个研究，和连氏是否存在关系？
要不然，连韦伯怎么会说，连氏知道真相，还要和她合作呢？
应该是这个原因，连家才抓着她不放，并且，担心她会和司家在一起联手。
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连氏这么忌惮？
如果是这样，那卡尔又是站在什么位置，来和她合作？
以前的资料，全部都查不到。
像是被封锁住了。
她眸子一深，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
或许，司御川会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但她并不想找司御川。
这些事情，如果她一个人慢慢查，或许还能知道真相。
若是司御川也掺合进来。
她不敢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
“锦衣，听说，明天M医学院要邀请咱们去他们那里做交流会，还想让你根据今天的急救情况来演讲，但是老师拒绝了，费尔曼先生也没发话。”
朱思甜钻进她被窝，看她一脸沉重，歪头问道，“你在想什么？”
辛锦衣抬眸看她，拿起手机，找到辛锦盛的微信，给他发了一通信息过去，“没事，我查一些资料。”
万一，这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能够在网上查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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