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她做什么梦,都要管?
辛锦衣忍不住吐槽,“老太太情况还好吧?你一回来,不声不响,就坐在我旁边,还问我做什么梦,你是太闲了吗?”
见司御川脸色难看,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老太太回来了吗?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了,京市在腊月二十八这天,有什么习俗?我们要准备什么?”
司御川神色收敛了一些,淡道,“在海城,你们都怎么准备?”
辛锦衣立马来了精神,“这可就有讲究了,我外婆是一个很注重规矩的人,腊月二十三开始,就扫尘祭灶,这些事情是必须要完成的。腊月二十五要接玉皇,赶乱岁,腊月二十六的时候,村子里杀年猪啊什么的,二十七的时候要集中洗澡洗衣,去除这一年的晦气。”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司御川的表情,抿唇笑道,“二十八的时候,就是贴年画,春联窗花之类的,屋子里里外外都得打扫干净,需要一尘不染的。”
司御川听的认真。
他淡道,“那明天,就贴年画春联。”
他表情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辛锦衣楞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听进去了?
不过,偌大的一个庄园,还需要她来做什么吗?
“这些事情,佣人应该会做好的吧?”
她是没见过,这么多佣人不用,自己要闹着去贴春联的。
司御川斜睨了她一眼,“自己动手,意义不同,你不愿意?”
这……
也不是不愿意的问题。
这是她来到司家的第一个春节。
她总害怕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万一她去贴了春联,老太太说了什么,她不得又要挨训?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司御川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淡然,“放心,从今以后,老太太不会再故意刁难你了。”
辛锦衣心头“突突”一跳。
她目光带着些许怀疑看向司御川,“你给老太太说了什么?”
万一这个猪队友,和老太太对着干,老太太不是得把她整死?
人家好好的孙子,因为她叛逆成什么样儿了?
这才恐怖!
辛锦衣嘴角一抽,真害怕司御川会干这种蠢事儿。
司御川淡淡扫了她一眼,“你还没说,你梦到了什么?”
辛锦衣:“……”
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为什么他又把话题引到这种令人尴尬的场面上来?
她干笑了声,“原本是记得的,但是被你这么一打乱,我就真不记得了。”
她一脸无辜看着他,嘴角勾笑,那态度很诚恳。
这就是在说:反正我说我不记得了,你能逼着我记得不成?
司御川脸上顿时阴晴不定,仿佛辛锦衣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辛锦衣扯着被子,蒙着脑袋道,“我睡觉了,明天早上起来贴春联,司少,晚安!”
她蒙着脑袋,安静了几秒,终于,听到男人去浴室洗漱的声音,她才放下心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可怖的梦。
竟让梦见,他和烈刃是一个人。
这两人,完全不同的气质,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依照这个变态的占有欲,如果她按照实话说的话,一定会被他狠狠教训的。
所以,她理智选择了闭嘴。
也许是因为香薰的原因,辛锦衣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翌日醒来,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卧室里当然没了司御川的身影。
他向来是一个很有规律的人。
不会赖床,更不会做任何影响工作的事情。
她打着哈欠下楼,看见主楼外一群佣人在那里叫好,她走出去,看见站在草坪里的司御川。
他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铺着笔墨纸砚。
他正在写……对联?
辛锦衣走过去一看,他已经写好了几对了。
纸都是高端的不会湿不会坏,有金箔的纸。
金色的墨,看上去就很高端大气。
他正在写,佣人看见她出来,纷纷让出路,“少奶奶来了!”
司御川朝她看了过来。
他握着毛笔,眉梢一挑,表情微微带着些得意,“怎么样?”
他指着写好的对联。
辛锦衣一看,拍手叫好,“司少的字真是大师风范!苍劲有力,笔锋传神,就是王羲之再世,也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司御川:“……”
他脸上的得意渐渐消失。
他将毛笔递给她,语气冷冰冰的,“你来写一个。”
辛锦衣顿了一下。
她来写?
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是她出风头的时候吗?
她笑嘻嘻的,“司少,我这字可丑了,如果写了,这不是浪费你的纸笔吗?还是算了。”
她要是写了,这人不得自卑的钻地缝?
她还是要保持低调。
“我教你。”
司御川没听出她是在谦虚,身子一侧,让出了一个空,摆明了是要让她过去。
辛锦衣十分抗拒。
这男人在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教她写毛笔字?!
她要是真站过去了,别人怎么看?
楚诗雨和冷琳就足够恨死她的!
“这还是算了吧。”
辛锦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但司御川没给她这个机会,手一捞,将她拽了过去。
辛锦衣差点一个趔趄。
摔入他怀中。
四周佣人纷纷低笑,躲避着视线,不敢看着两人。
“给。”
男人将毛笔递给她,辛锦衣斜了他一眼,发现他无比认真。
或许,他是真的,只想教她写字?
她慢吞吞拿起笔,手没动。
他扳开她的手指,一点点握着,成了最标准的握笔姿势。
然后,他那只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
暖暖的掌心,像是一个小太阳,在这户外的寒风中,给她许多暖意。
辛锦衣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在耳边荡漾。
她不敢乱动。
他是想在佣人面前,塑造他们很恩爱的形象?
所以,她只能配合。
男人握着她的手,笔尖落在纸上,一笔一划,都十分的认真。
辛锦衣的手上力道极重,她自己是放空的状态。
其实说来,和他自己写,也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是用手腕力量写出来的。
那也十分不一样。
一个字一个字,一笔一划。
辛锦衣觉得时间难熬极了。
男人的面具时不时的贴着她的肌肤,一点点的凉意,都足够让她无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