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川,你怎么样了?”
辛锦衣摸了一下司御川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烫,只是整个人都无力,意识也渐渐迷糊。
幸好药箱还在车上,她将车窗全都关上去,将隔板升起来,松了司御川的领扣,给司御川扎针。
司御川一把握住她的手,唇色变得有点白,有气无力道,“离开这。”
辛锦衣看了一眼,季三还没下来,她不敢声张,拿了手机给季三打电话,“我有急事要回名都花园,你送我回去吧,快点下来。”
季三匆匆赶下来,看见司御川这模样,也来不及询问,将车往名都花园里驶去。
这冬天再冷,也不至于这么频繁发病啊?
昨晚是他自己太作,要在冷水里泡着。
但今天,就那么几秒钟的事情,到底是因为什么?
辛锦衣有点着急,给他施诊后,到了名都花园,他已经好了很多,他不肯让他们扶,愣是装出没事的样子上了电梯,直到回到家里,他才一下瘫软,靠在辛锦衣身上。
差点把辛锦衣压死。
辛锦衣叹了声,和季三合力将他送到房间。辛锦衣早取了他身上的针,拿出外婆给她的砭石,让季三帮忙,将司御川翻着趴在床上,整个人跟条咸鱼差不多。
她拿出砭石,在穴位上刮着。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砭石疗法。
掌握正确砭石疗法,很多情况都会事半功倍。
随着她手上不急不慢娴熟的动作,床上的司御川明显有所好转,没了刚才那吓人的样子,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季三夸赞,“辛小姐,你好厉害,连砭石都会弄,我还是以前,见过老中医用过。”
他询问道:“辛小姐,你这么熟练,以前经常用砭石治疗吗?”
这砭石极其难找。
如今市面上的,也都真假难辨。
辛锦衣手上这套,被取名为鎏金石。
是从太祖那一辈就传下来的,自然不同凡响。
她淡淡“哦”了声,“以前村子里给猪接生,猪总是很痛苦,我就用砭石给猪镇痛,效果和你们家司少差不多,也是这么趴着,我来给猪滚。”
季三:“……”
他低头缩了缩脖子。
还好躺在床上的司少没有意识。
要是听到这话,估计又要炸毛了。
辛锦衣一套治疗下来,也大汗淋漓。
分明还是冬天,她吐出一口浊气,“等他醒来灌一碗药就好了,我要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虽然这是大白天。
但昨晚她伺候司御川到大半夜。
两只眼睛早就不听使唤了。
季三应下,她洗了个澡,蒙头就睡。
等醒来,外面天都黑了。
她打了个哈欠,去开窗户,外边灯火辉煌,还有雪花在飘。
“下雪了!”
她开心跑出去,阿姨正在做晚饭,看见她醒了,阿姨笑道:“小姐,下雪了,下面不少人在拍照片呢。”
辛锦衣也想出去看雪,不过她得看一下她的病人。
进了隔壁房间,司御川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喝汤。
看见辛锦衣进来,他喉结一动,没说话。辛锦衣走过去,抹了一下他的额头,被他下意识躲开。
“恩?你敢躲开医生问诊?”
辛锦衣眉头紧拧,摸了一下他额头,发现他没发烧,心下松了口气。
只要不发烧就行。
昨晚是身子太寒,发烧排汗,今天莫名其妙的发病,再发烧容易让他身体失衡。
她认真把脉,眼底沉重,“你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发病?”
她侧头看他,他汤已经喝完,将碗放在桌上,拿了餐巾纸擦了擦唇角,“不知道。”
语气淡淡的。
仿佛是真的不清楚。
辛锦衣摇了摇头,很明显是不信他这个鬼话的。
“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从小就有这个病,应该是清楚的。”
她托腮,凑到他面前,认真盯着他看,“如果你不老实交待,下一次还是会犯病,到时候,我可不会再救你了。”
她直起身子,轻轻一叹,“明明是可以避免的问题,为什么有的人就是不愿意接受现实,老实交待?”
辛锦衣灵光一闪,不可置信看向他:“或许,真实原因让你难以启齿?”
司御川:“……”
他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有完没完。”
辛锦衣笑出声,别有深意点头,“行,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会查出原因的。你是病人,我是医生,一个活生生的实验体摆在我面前,我有什么不好了解的?”
她站起来,给他掖好被角,“那你先休养,过一会儿我再来检查。”
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司御川,真的只是她的病人。
司御川没动。
辛锦衣出去,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关门声,司御川想了想,掀开被子起身,出去一看,辛锦衣果然不在。
阿姨笑道:“先生是找小姐吧?外面在下雪,小姐去看雪了。”
司御川眉头紧拧,转身套了个外套,就下楼去了。
楼下没人。
下面雪已经堆起来了,从下午开始下,有了些厚度。
他四处看了一圈,没找到人,只觉得骨头隐隐作疼。
太冷。
他身体不太受得住。
他抬头一看,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季三给他打来电话:“爷,辛小姐在楼顶。”
楼顶?
司御川眉梢一挑,黑眸泛着冷光。
这下面玩雪的人多,看来她喜欢清静。
他又坐了电梯直达顶楼。
顶楼是他买下来的,其他住户无法进入。
一上去,他就看到蹲在地上堆雪人的小女人。
她套着羽绒服,头上戴着黄色毛线帽,因为背对着他,并不知道他上来了。
顶楼本来就有观景台和酒桌。
灯光温馨。
她一边堆雪人,一边自言自语:“妈,你最喜欢堆雪人了是吗?因为你离开的太早,我唯一记得你陪伴我的,就是堆雪人了。你看,下雪了,我堆一个雪人给你,你那边也会下雪吗?”
司御川脚步一顿。
顶楼风更大。
他没有再往前走。
脚踩着雪,会有“咯吱咯吱”的响声,那会影响到她。
想了想,他还是摁了电梯,又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就这么一会,肩头和头上都是雪。
阿姨惊呼:“这么大的雪,先生没有找到小姐吗?”
司御川眸子一凉,淡道:“不要告诉她我出去过。”
阿姨缓缓点头,却是一头雾水。
这……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