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辛锦衣心脏像是被人给狠狠拽住,在这一刻,好难受……
原来,家里出了这么多事。
但她一点都没关注。
她以为,外婆去世了,她每年回来看看就好。时不时给师父寄一些东西回来,也算是报答。
但她没想到,辛有国到现在都没有放过他们。
“师父……”
“行了,别流那两滴猫尿了,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但你既然都回来了,村子里的人也会议论,倒还不如让我来告诉你。”
龙师父大手一挥,“这里有我守着,就算辛有国胆子再大,也不敢再放肆。上几次我都教训过了。”
不,这远远不够。
辛锦衣攥着拳头,心头却立下誓言。
她一定,要让辛有国十倍偿还!
到了外婆墓前,想到外婆去世还不得安宁,辛锦衣就揪心不已,她跪在墓前,给外婆上贡品烧纸。
司御川站在她身后,也一起上贡。
“来看长辈,还戴着个面具,那还不如不来!”
龙师父冷哼道:“在这摆什么臭架子!”
辛锦衣察觉到龙师父对司御川的鄙夷,她拉了拉龙师父的手,语气轻柔,“师父,他从小就戴着面具,睡觉都没摘过,你就别难为他了。”
龙师父扭过头,不看他,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辛锦衣无奈叹息,给外婆烧完纸,这才站起来。
她和龙师父离开,只留下司御川,对着墓碑站立。
冬日的风出奇的大,刚才烧过的纸化成黑灰,飘向了天空中。
辛锦衣转头,看见司御川背着身,摘下面具,对着墓碑鞠躬。她心头一颤。
他……
竟然摘掉面具了。
只可惜,他背对着她。
她没看见他的样子。
不过,看不看得见,已经不重要了。
他这个人虽然比较变态,但平日里为人还算不错。
既然他不乐意让别人看见他,那还是要尊重他。
辛锦衣眸子微微一动,身边龙师父也看见了,他冷哼了声,背着手先走了。辛锦衣喊了他两声,赶紧追了上去。
等他们走出老远,司御川才跟了上来。
辛锦衣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那双黑色的眸子。
两人视线足足交缠了十几秒。
才重新错落开来。
辛锦衣忍不住想,也许,刚才司御川站在外婆的墓碑前,是真的诚心实意,想要拜祭一下这位长辈的。
晚饭辛锦衣自己动手。
村子里的人知道她回来,上门来看的人不少。
她是高考状元,从小到大在村子里也挺受欢迎。外婆给村子里的人看病,从不收钱。
自己采摘的草药,一般的病症治治也就好了。
没有那个条件开刀,严重的病人一来就缓解病症送到医院。
村子里不少小孩,都是外婆接生的。
自古以来,生小孩对于女人来说都是一个难关。
外婆每个月都会在村子里举行科普讲堂,让孕妇定期到自己那里去检查。
去接生,她也只象征性收红鸡蛋和冰糖。
其他的都不要。
外婆在村子里的威望高,辛锦衣一回来,村子里不少人送来食物。
都是做好的。
辛锦衣原本烧水准备煮面。
但东家烧了只鸡,西家炖了条鱼。
凑到一起,竟然堪比满汉全席了。
辛锦衣请他们来吃,他们倒是不客气。
一起坐下来,一张桌子坐不下,就把自家桌子搬来拉开一桌。
晚上,小院子里寒风肆虐。
家里却是满满当当都是人。
乡亲们很热情。
司御川却被辛锦衣安排在了房间。
她给他端了几碟子饭菜,叮嘱他好好在屋子里待着,没有她的允许,不准出来。
司御川是个不喜欢热闹的人。
在这屋子里打量一阵,发现这是辛锦衣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设施极其简单。
不过是一个衣柜,一个书桌,一张床。
哪怕是这么久没有回来,屋子里都是整整齐齐。
角落里堆着几个大箱子。
他刚才看了一下。
全都是做过的卷子和一些书籍。
衣柜是关着的,不过看这破烂的衣柜,也就知道,里面不会有多少衣服。
她的书桌上放着几本书,还摆着一个小镜子和梳子。
年老的木桌是岁月的痕迹。
台灯照射下,依稀能看见桌上写下的字。
“考大学”
司御川吃完饭,下面热闹声还在继续。
冬日里,这里没有暖气,是靠炉子取暖。
楼下还好,有炉子烧着,屋子里是暖和的。
但这楼上,炉子太久没有使用。
全都是冰冷的。
季三开车回来,抱着买好的简易取暖器进来。
都是在镇上买到能取暖的东西。
电热毯,电暖炉,热水袋。
只在这待几天,并不会太久。
他还是从电器城淘来一个暖风机。
只是这屋子承受电力不大,这些全都弄上,灯都暗了一度。
他静静吃完了饭,坐在屋子里等。
辛锦衣不允许他下去,是害怕他在下面,态度太过生硬,让乡亲们不满。
也是因为他应付不来这些热情突兀的村民。
等到九点。
乡亲们吃饱喝足离开。
留下两个大婶帮着辛锦衣收拾。
大婶们聊天声音大,没一会儿,就传出“哈哈哈”爽朗笑声。季三站在司御川身后,眉头微蹙,“爷,你看要不要……”
司御川手一挥,让他没了声音。
他在翻桌上,辛锦衣的日记本。
日记本应当是小学的。
字体还很稚嫩。
但思想已经算是成熟。
他翻看了一会,不知觉忘了时间。
“锅里烧了水,等会你下去洗漱吧。”
突然,辛锦衣开门,看见司御川在那看她日记,她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去抢过他手上的笔记本,语气不耐烦道:“你在干什么!”
司御川微微一愣。
没料到她反应这么大。
他夹着日记本,淡淡看她,“随手翻了一下。”
辛锦衣气个半死,这叫随手翻了一下?
看着已经翻了大半个日记本了!
她磨了磨牙,怒道,“以后别再碰我的东西!”
她真是服气了!
司御川没吭声。
辛锦衣收起东西,无奈道,“你等会下去洗漱,今天晚上,你和季三哥,一起跟着师父睡楼下的大炕,炕烧了柴火,是不会冷的。”
司御川绷着脸看她:“我不和陌生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