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乱没扰乱跟我们走一趟就知道了，林经理，也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李建伟和宠物医院的人都很熟，见状不由分说先摁下了焦女士的手机，强行把她直播停掉，再把大汉都带出去。
这时医院门口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很多来看病的患者家属也小声议论纷纷的，唐楚楚跟着李建伟他们出去，想到林锐为了保护她居然派小黄把自己藏起来，突然眼窝一酸，甩开沈程砚的手，横在林锐前面，眼眶坚硬：“我去，你留下。”
“你说什么呢？起来，你还有病人等着呢，少在这儿逞英雄。”林锐推开她，佯装严厉道。
“经理你留下吧，院里气氛就靠你了，我陪她录个笔录就回来，没事。”沈程砚知道唐楚楚是个讲义气的人，这种场合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锐扛这个包。
“谢了。”林锐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唐楚楚，又在沈程砚肩膀上捶了一下才回医院。
派出所，唐楚楚录好笔录，外加监控摄像录下的情景对她和医院完全一边倒的支持，很快李建伟就让他们回医院了。而焦女士和四位大汉则被留下进行一个小时的思想教育。
回去的路不过两百米远，可唐楚楚和沈程砚竟然走出了半辈子的错觉。
“刚刚没受伤吧？”沈程砚柔声问。
“嘶……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腰上有点疼。”唐楚楚皱眉。
“哪？”瞧着沈程砚这架势是要当众掀她衣摆，唐楚楚无语地把这个笨蛋推开，“等会儿进去看不行么？”
“哦我忘了这是在外面。”沈程砚有点窘。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唐楚楚偷笑。
“还笑！刚刚要不是我拉着你，又要扑上去了吧！你呀你，老是长不大，跟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似的！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报警，要警察干嘛，还不是为了保护像我们这样容易被误会的人么？”沈程砚捏着她的鼻子告诫道。
“知道了唠叨鬼。”唐楚楚凑近亲了他一口，马上笑嘻嘻地跑开了。
“坏蛋不许跑！”
休息室，沈程砚掀开唐楚楚的上衣衣摆，发现她白皙如玉的腰间肌肤上竟然有一片淤青，顿时心疼坏了：“你这不像刚刚弄的，是不是上午弄的啊？”
“上午？”唐楚楚沉吟，“她是推了我一下，但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我也掰她手指头了，没事，一报抵一报，平了！”
“什么歪理！”沈程砚俯身往她腰上吹了几口气，“今晚去我那吧，我给你来次最专业的马杀鸡。”
“你确定是马杀鸡不是为爱鼓掌？”唐楚楚偷笑，腰间的男人气息浮动，她忍不住绷紧了肌肉，“别吹了，我看你是想给我催情。”
“说什么呢！”沈程砚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我还不是为你好，怕你疼，给你吹吹。”
“知道你心疼我，哎哟！”唐楚楚拉好衣服，慎怪地在他嘴上又亲了一口，“忍着，就快到日子了，坚持住！”
下班后，沈程砚送唐楚楚回家，在小区门口吻别。
“对了，你家多多都多大了还不绝育？”唐楚楚解安全带时，沈程砚提了一嘴。
“我想再等等，”唐楚楚拎上包推开车门，一记飞吻过去，男人配合得倒下做晕倒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多多还没配过呢！我想让她感受一次当妈妈的快乐再绝育。”
“那你能不能让我感受一次做男人的快乐？”沈程砚脸不红心不跳地开车。
“呸，这不是通往幼儿园的车，我下了，司机你自己开吧~”目送唐楚楚风姿绰约地扭着腰走了，看得沈程砚眼睛又有点红。坚持住，你可以的，他心想。
电梯门一开，钥匙一插，唐楚楚顺利地被一只巨婴扑倒。“多多！”
每天回家，最热情迎接她的生物永远是她从大学就开始养的金毛狗子多多。多多是母狗，从一岁到现在五岁不知道发过多少次情了，没成功怀孕的原因都怪唐楚楚这个作恶的丈母娘——多次狠心拆散多多和她的一个又一个情郎。眼下多多的岁数都相当于人类的二十五六岁了，唐楚楚决定放宽条件，只要有三大袋进口狗粮就答应嫁女儿——结果不知道是多多容貌凋零了还是怎么，如今虽然到了发情期却鲜少有公狗看上她，八成是被唐楚楚过去棒打鸳鸯的作风吓怕了。
“妈，你这几天在小区物色一下，给多多找个老公。”唐楚楚朝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喊道。
“知道了，你现在倒开始急了，当初多多跟小黑多好，你非不愿意，还有那个大壮，蓝蓝，路易斯，人家都挺好的啊！”林秀芝头也不回地说。
“是啊，我现在急了，”唐楚楚搂着多多在地上坐了一会，想起今天小泰迪的事就觉得闹心，“多多，你看着妈妈，妈妈是庸医吗？妈妈不是对不对？妈妈是个好医生，是个负责的医生，对不对？”
“爬起来！”林秀芝的河东大吼吓得多多脚下一软就窜到阳台上去了，“地上多凉啊！你体寒自己不知道啊！给我起来，不许做地上！”
“知道啦！”唐楚楚破天荒地没跟林秀芝斗嘴，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托着沉甸甸的身体栽进软绵绵的沙发，“好累啊！”
“你怎么了？怎么状态这么萎靡大振？”林秀芝察觉出女儿有点不对劲，要是平时她肯定早跟自己杠上了，今天怎么这么蔫吧呢？
“妈，那是萎靡不振，你会不会安慰人啊！”唐楚楚脸朝沙发面，闷闷地说。
“哦妈不是没文化吗？萎靡不振，好像你说得对，跟妈说说，你到底怎么了？”林秀芝不死心地凑过来。
“妈，你的菜糊了。”唐楚楚知道哪里是林秀芝的痛处，尤其在这种她不想说话的关头，一戳一个准。
“呀呀呀，我怎么又给忘了！你看我这个死脑筋！”林秀芝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拯救那锅菜了，唐楚楚得以短暂地闭上嘴巴安静一会。医生这种半服务业做久了，有时回到家就会有点厌烦说话，可能因为白天在医院对这家属解释得太多了吧，嘴皮子呈现出一股反弹式的颓废和消极。
“饭好啦！今晚喝番茄鸡蛋汤加炒青菜和小葱拌豆腐，怎么样？看着有食欲吧？”林秀芝兴冲冲地端着盘子出来，走近却发现唐楚楚睡着了，她有些错愕地放下盘子，心情也跟着有些酸涩。当初要她念个师范出来当个辅导老师轻轻松松的多好，非要学什么兽医，现在可好，又累工资又不高，买房子还得靠人家小沈。
唉。林秀芝想归想，还是默默收起一副碗筷，又抱了床被子过来给她盖上，自己一个人的晚餐虽然凄凉了点，但好歹还是有个睡猪陪着的，嗯，不凄凉。
一大早，唐楚楚是被多多舔醒的，迷迷糊糊起身，脑袋又结结实实撞多多脸上，她眯着眼扫视四周，确认自己不在软塌塌的席梦思上就开始含糊不清地叫林秀芝：“妈，我怎么在客厅地上？我昨晚梦游了吗？”
“嗯，梦游了，多多可以作证。”林秀芝把热气腾腾的早饭端上桌，“快点爬起来吧，瞧你那样，裹个被子跟蚕蛹似的，你说人小沈条件那么好怎么就看上你了，啧……”
“妈！”唐楚楚哀怨地起身进了卫生间。
多多追她，一路小跑冷不丁撞玻璃门上了，逗得林秀芝发出一阵银铃般的邪恶大笑。
“你瞧这笨狗跟她妈一模一样的！”
……唐楚楚盯着镜子里蓬头垢面的年轻女人，嘴角抽了抽，发现多多又在自己腿间蹭来蹭去，还仰着一张憨厚可掬的狗脸看她刷牙刷出的满嘴白沫。
“妈，你是不是又忘了给多多刷牙了？”
果然，又一戳一个准，望着多多夹着尾巴逃进阳台的仓促背影，唐楚楚笑得好不得意。
多多每次发情都拱她腿，难不成以为她是隔壁家英俊潇洒的菠萝哥哥吗？
到医院，沈程砚照例去停车，唐楚楚先进去，可刚换上白大褂没多久被林锐叫走了。唐楚楚有预感还是昨天的事。
“你看这条同城热搜。”林锐面色不好，像是压抑了什么情绪了一样。
“怎么了？”唐楚楚接过他的手机，只见一条名为“华英唐姓医生医死泰迪，还对主人施暴？”往下翻，还有几条名头类似的热搜的点击率也在不断上升，她脸色一白，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林锐，“这是造谣！”
“是，我知道，但网民不知道，”林锐眼神犀利，“况且，现在事情闹大了，那个女的联系了好几个大v替她报道，自己的抖音也有不少粉丝，现在已经上传了十多条关于我们医院的负面新闻，很多是关于你的，你如果看到要有个心理准备，这是场硬仗，不好打。”
“我会起诉她的。”唐楚楚攥紧拳头，掷地有声地说。
“可以，起诉的事我支持你，但现在集团对这件事非常不满意，昨晚热搜一起来就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求……”林锐看了她一会儿，没说出来。
“要求什么？”唐楚楚心里咯噔一声，眼睛不由得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