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陈子业把位置定在景悦西餐厅，主要因为这里离唐楚楚家比较近，方便她来去。
焦女士特意带上了自己给唐楚楚买的礼物，以表歉意。虽然事先被自家侄子那样警告过了，焦女士还是死心不改地一看到唐楚楚就亲切地挽起她的手开始套近乎。
“没吃晚饭吧？这个时间叫你出来会不会不太方便啊？”焦女士亲昵地问道。
“不会不方便，但是，我还是要早点回去。”唐楚楚看了一眼陈子业，眼睛里写满，她怎么这么热情的疑问。但陈子业只能用一脸无奈来回答她。
“没事没事，早点回去是对的，来来来，坐，我专门定了一个环境很雅致的小包间，你不介意陪我这个老太婆吃顿晚饭吧？”焦女士语气欢快地问。
“呃……不介意。”唐楚楚有些被动地被焦女士拉着走进去。
“那就好，那就好。”
来到包间，跟服务生点好餐后，焦女士便开启了第二轮套近乎模式。
“上次那个意外，我已经完全认识到问题所在了，是我家小泰迪吧，嘴馋，偷吃了厨房的东西导致食物中毒，什么氰化物只要几克就会中毒身亡什么的，你们集团总部的人已经跟我解释得很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追究你责任了，相反，我还要感谢你没有起诉我！”焦女士说完，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
“没关系，您理解就好。”唐楚楚心里有点乱，但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和礼貌，她还是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大度。
其实当真没关系吗？
不可能的。
那些视频，那些评论，哪条没有深深刺痛她内心那根最敏感的神经吗？
但她把那些深深隐藏了起来，连沈程砚都未曾察觉出她那段时间差点就抑郁了——因为她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该吃吃，该睡睡，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始终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在无时不刻地提醒、在炮轰——你在网上被骂纯属是因为你活该，都是你的自负、骄傲、不愿低头导致的；如果你能早点服软，或许事态不会发展得如此严重……
可，当焦女士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原谅了自己，原谅了自己的自负、骄傲和不愿低头。
因为那是她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最后的尊严。
尽管是兽医。
……
似乎意识到唐楚楚有些走神，陈子业赶紧救场：“我姑妈的意思是，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想弥补一下。”
“对对对，”焦女士点头如捣蒜，“是这意思。”
“嗯。”唐楚楚点头，抿唇，“我知道了。”
焦女士求助地看着陈子业，满眼都是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是不是不太有诚意……
……
这顿饭吃得不算特别愉快。
因为唐楚楚并没有非常开心，只是看在陈子业曾经帮助过她的份上才到场的。但焦女士话很多，她也听出意思来了，焦女士是想撮合她和陈子业。这顿饭，说好听了是道歉饭，说不好听是想给她相亲？
可是她已经很明确表达过自己已婚的事实了。
莫非这是陈子业的主意？
唐楚楚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褶，看起来对焦女士的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就算他不是主谋，至少也是个共犯！
从西餐厅出来，陈子业给姑妈叫了辆出租车后提议送唐楚楚回家。
这会儿焦女士不在场，唐楚楚也不用藏着掖着了：“陈先生，我本来以为您是有底线的，但我想我错了，男女之间本就不应该有什么所谓的友谊，我把您当朋友，因为您真诚地帮助过我，但您呢？今天晚上算什么？相亲局吗？”
“听我解释，”陈子业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他是想起身走的，但他觉得，自己一个人走未免对唐楚楚不太尊重，但如果带着她一起走，就更加洗脱不了两人的嫌疑了，“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解释吧，我听着。”唐楚楚心头一股无名火疯狂地燃烧着。
“我姑妈对你确实有好感，想撮合我们，但我已经明确告知我们是不可能的，不只是因为你有家庭，还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陈子业一股脑说道，说完才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起码他有三四年没有感受过了吧？
“你有喜欢的人了，真的？你没有骗我？”唐楚楚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但我没有告诉她，所以，很抱歉把你当成了我的挡箭牌，我保证这件事不会再有第二次。”陈子业言之凿凿地说完，唐楚楚的一颗心才重新落回肚子里。
“那你别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吧，挺近的。”唐楚楚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哦对，既然你有喜欢的人，那就好好珍惜，努力去追，不要因为自己一时怯懦未来后悔。”
“嗯，我知道了，你回吧，再见。”陈子业的心也重新落了回去。
他目送唐楚楚走得越来越远，这才发现自己的胸襟竟然挂满冷汗。
……
客厅
沈程砚面对两人份的外卖，怎么都吃不下去，索性统统推到一边回房睡了。
不久后唐楚楚回到家，推开门眼前一片漆黑，把灯打开后才发现桌上铺了很多还没拆封的外卖盒，顿时明白了沈程砚为什么不想放她出门了，他想让她陪自己一起吃晚饭，他已经订好饭了。
“阿砚？”
唐楚楚推开门，主卧也一片漆黑，混杂着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睡了？”
她有些失落，掩上门出来客厅里坐着。
不多时，主卧的门打开了，男人颀长的身体倚在门框上，语气不冷不热：“怎么不进来睡？”
“哦，我发会呆，没注意时间。”唐楚楚这才抬头歉意地说。
“过来。”沈程砚不情不愿地朝她伸开双臂。
“嗯。”唐楚楚蹭过去，八爪鱼一样黏上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沈程砚闷闷地问。
“没有，你不小气。”唐楚楚抱着他的身体小声说。
“那你亲我一下。”男人霸道地把她下巴扬起，不由分说在她唇上印上一枚深吻。
“……不是说我亲你一下吗？”
“你给我过来，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