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完蛋了，我病历没怎么看，复诊的那些没注意……”唐楚楚跟沈程砚苦着脸说道。
“我也是，最近都整这些采访啥的……”沈程砚也同样吐了吐舌头。
“放心吧，蒋院长不会对你们苛刻的，毕竟你们做了那么多宣传工作。”宁小雨笑了笑，走开了。
唐楚楚和沈程砚对视一眼，小黄咂咂嘴：“唐医生，沈医生，你们说，宁医生是不是生气了啊！？”
“生什么气？”沈程砚一脸茫然。
“采访啊！”小黄一脸不可思议，“沈医生你不知道宁医生也很想去录节目吗？”
“要不然，下班一起聚个餐？”唐楚楚提议。
“算了，宁医生不会去的，她这几天跟那个相亲对象一直约会呢，恐怕没时间呐！”小黄愁眉苦脸地说，“我看我们是别想这了，干脆让时间来解释一切吧。”
“我想想。”唐楚楚说。
例会结束，宁小雨经过唐楚楚身边，抛下一句：“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蒋院长确实很欣赏你。”
“宁医生，”唐楚楚叫了一声，看到宁小雨脚步停了，“下班后我们聊聊吧。”
“算了。”宁小雨没扭头，“我忙着呢……没空。”
“你想一直这样逃避问题吗？”唐楚楚说。
“逃避问题，”宁小雨笑，背部抖了一下，“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不需要聊聊。”
“……”
唐楚楚看着她的背影，没说话了。
小黄追上来：“唐医生，我们去买点零食吃吧，我嘴巴好痒啊！”
“嗯，好。”唐楚楚收回目光，淡淡笑了一下，“吃什么？”
“吃……嗯，我想想，坚果吧！我要吃每日坚果！”小黄激动地说。
“好，走。”唐楚楚点头。
回到诊室没多久，就有急匆匆的患者家属牵着自家法斗来了，这只法斗唐楚楚认识，这是她的老客户，臻臻，因为生殖系统的疾病在华英先后做了两次手术，最后一次的时候臻臻彻底变成小太监了，这件事一度令臻臻的主人很伤心。
“臻臻又怎么啦？”唐楚楚含笑问道。
“臻臻这几天很奇怪，排尿好像有点不对劲，感觉它很痛苦，是不是尿道又发炎了啊……”主人揪着眉毛问道。
“尿血吗？”唐楚楚蹲下，把臻臻的屁股抬起来看，臻臻有点害羞，不情不愿地哼唧了几声。
“不尿血，就是尿很黄，量也不多。”主人想了想说。
“那应该问题不大，验个尿吧，我觉得炎症的可能性很大。”唐楚楚说。
“好。”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外科的病人，是一只糖尿病晚期的博美犬，毛发雪白，宛如小公主，只是状态有些不好，病恹恹地趴在主人怀里，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吧，小家伙眼角含泪，看着可怜极了。
“唐医生，那只博美犬恐怕撑不过多久了。”宋栩看了看回来跟唐楚楚悄悄说。
“你确定？”唐楚楚问。
“当然，刚刚测的数据吓死人，不信你去看看！”宋栩说。
唐楚楚给臻臻开完处方后便来到治疗室，小博美正在主人怀里接受输液治疗，刚打过了胰岛素，现在状态稍稍回升了些。
“怎么样了？”唐楚楚走到沈程砚身边问。
“恐怕不太好，”沈程砚眉关紧锁，“我正在考虑给它用一些临终关怀治疗的手段，希望能减轻它的痛苦。”
“临终关怀？”唐楚楚忽的想起李康俊没调走之前曾经在会议上和大家讨论过这个问题，但当时她投的是反对票。因为她觉得，既然是处于无药可救的状态，那最好的解决方法不是继续拖着而是干脆利落地安乐死，这样才能从根本上除去病患的痛苦，而不是用一些价格高昂但效果却不明显的临终关怀治疗去加重家属的负担。但最后这个提案还是通过了，在沈程砚、方嘉泽和一些别的医生的支持下。
唐楚楚摇摇头，把男人拉到一边问道：“阿砚，你不觉得这样对它很残忍吗？已经救不回来了，而且也出现了别的并发症，呼吸、器官情况都不好，这样的状态我认为直接建议家属注射安乐是最好的。”
“不，”沈程砚否认了她的想法，“你觉得主人想亲眼看着自己的爱宠死去吗？不想，所以他们想尽一切力量努力，这没有什么错。”
“可是费用真的很高。”唐楚楚不能理解。
“没有人强迫，这些都是自愿的，如果家属觉得承担不起，我们不会强行给宠物施加治疗。”沈程砚辩驳道。
“但是……”
唐楚楚还想说什么，护士已经过来叫沈程砚了。
“沈医生你快来，小家伙不太好了，一直在抽搐！”
“来了！”
沈程砚冲进治疗室抢救小博美，唐楚楚站在窗外看着，默默叹了口气。
她想，如果多多有一天得了很严重的病，而这种病的治疗费用和预后康复费用是自己承担不起的，她会不会放弃治疗，然后眼睁睁看着多多死在自己怀里？
会的吧……她。
所以她为什么会这么……冷血？
下班后，唐楚楚来到病房看那只小博美，它插着呼吸管，身上还绑着许多其他管子，呼吸的时候胸脯上下的幅度不大，看来肺部的恢复不太好。
李雪瑶也进来了，她是来给小博美抽血化验的，主人已经离开，小博美独自在这里住院，眼睛合不上，一直在分泌粘性物，感觉眼角很快就会起炎症了。
唐楚楚有些心酸，不敢继续看，便出去了。如果换做是她，她宁可放弃治疗，带着毛孩子过好生命里的最后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