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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唐楚楚去上班，一进门小黄就跑过来和她激动地说：“盛医生被我拿下了！！”
唐楚楚没有意外，反而是理所应当地点头道：“我早就料到啊！”
“你知道吗？他好闷骚啊！”小黄一脸娇羞地捂着脸说，正好，盛天宇背着包进来了，看到小黄和唐楚楚在一起，有些不自然地挠着头走过来，“早上好啊！”
“早上好，”唐楚楚笑笑，“以后要好好对小黄啊！”
“嗯。”盛天宇略显窘迫地说。
唐楚楚进到诊室，没一会儿就进来一个带着狗狗的老人家，他大概六十多岁模样，穿得很朴素，感觉是住在这附近的小区居民。
“医生，我给它挂了个号。”
老人家试探地敲了敲门。
唐楚楚赶紧把他迎进来，她对老年人没有抵抗力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从小没有爸爸在身边吧，总是怀着一些慈悲。
“我家狗，它有点不对劲。”老人家慢悠悠地开口了，“它后腿不太用得上劲，一瘸一拐的。”
“您稍等，我看一下。”唐楚楚抱着小狗摸了摸它的四条腿，这是一条正正经经的中华田园犬，不过脸盘长得很好，看起来蛮像柴犬的，眉清目秀。
“摸着有个块状凸起，我想得给它做个ct，您看可以吗？”唐楚楚问。
“一个ct多少钱？”老人家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种不舍得又很想舍得的神态让她鼻尖一酸。
“只是两条后腿的话80。”唐楚楚说，“您看。”
“行，做吧，我家狗活了一辈子也没检查过身体呢，今天就破破例吧！”老人家慢悠悠地出去交钱了，唐楚楚抱着狗来到ct室。
蒋钦配合她打开设备，可当摁住狗开始扫描以后，他们的脸色却都不太好了。
“我家狗没事吧？”老人家又小心翼翼嗯问道。
“它这样多久了？”唐楚楚想了想，问，“平时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吗？”
“我也记不清了，好像年前就这样了，我一直没注意，我天天去工地看门，我家狗就跟着我一起。”老人家回忆地说道，“不过，好像有一次他抽了，就是抽搐的那种。”
“我们……根据ct结果初步判断，您家狗是得了肿瘤。”唐楚楚艰难地说道。
“肿瘤？？？”老人家不可置信地问，“不可能吧，狗还能得肿瘤？”
“对于中型犬和大型犬来说，随着年纪增长，得肿瘤的几率会越来越大。”唐楚楚给他科普道。
“那现在要怎么办啊？”老人家慌张地说道。
“一般这样的慢性病，我们还是首先考虑手术，这样的见效会很快，恢复也会不错，但如果没有手术指征，就要保守治疗，跟人类一样，吃药打针，不过效果和手术根本没法比较。”唐楚楚说的很慢，尽量让老人家每句都听懂。
“我知道做手术，但是那得多少钱啊？”老人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费用得根据手术难度定。”
唐楚楚说。
“大概呢？”
老人家不死心地追问道。
“最少也要七八百。”唐楚楚说。
“不能便宜了吗？”
老人家问。
“这个……还是先确定狗子有没有手术指征吧。”
唐楚楚心情复杂地说。
老年人带着宠物来看病，其实本质上已经是一种思想和行动上的进步，他们能接受给宠物治病就等于传统思想接受同性恋文化，其实很不容易，因为惯有的定式其实一直在反抗。
“那行，你问问。”
老人家抱着狗子坐在沙发里，战战兢兢。
唐楚楚叫来沈程砚给狗狗看病，沈程砚在诊室折腾了大半天！得出了结论：“可以做手术，但可能会面临截肢的结局，您能接受吗？”
“截肢那可不行，它以后还要陪我上班呢！”老人家焦急地喊道。
“那……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要不问院长？我摸着这肿瘤有点分散，估计不好剥离。”沈程砚很唐楚楚商量。
“行。”
半晌，院长下了手术台过来看情况，那时狗狗已经吃掉了唐楚楚手里的半盒小零食，正津津有味地舔着嘴巴。
“好吃吗？”唐楚楚问它。
“汪！”狗子举起前爪搭在唐楚楚手腕上，嘴巴不老实地在她手上到处嗅好吃的的味道。
“真可爱！”蒋钦诚恳地说。
“你们别看我们是小土狗，我们可听话了，从来不乱拉乱尿，宁肯憋一晚上也不尿在家里！”老人家骄傲地说。
“是的，有时候小土狗比宠物狗好管多了，而且小土狗基因比较杂，一般不容易生病。”
唐楚楚说。
没一会儿，蒋院长来看后说可以做手术，而且答应给老人家六折。
老人家很高兴，狗狗就不一样了，一感觉到蒋钦要把它抱走，就在他怀里疯狂挣扎，老人家没办法，只好陪着它做了麻醉，等它没意识了才出去等待区。
唐楚楚正想回诊室继续坐诊，老人家却突然喊住她。
“医生，你们做宠物医生很辛苦吧？狗那么臭，你们还要给它看病。”
“嗯，没关系，都是分内的事。”唐楚楚微笑着回头说。
“唉，做啥都不容易啊，你们这行业，肯定很容易被人误会吧！”老人家感慨地说。
“是的，经常会有人说，宠物医生都是骗钱的，根本治不好宠物，都是胡乱要价钱，这样的话我听得太多了，”唐楚楚坐在老人家旁边，幽幽地说，“不过我怎么说也干了六年了，要让我算了，还真挺难的。”
“什么算了？你要不干了吗医生？”老人家惊讶地说，“你这么好的医生，干嘛不干啊？我跟你说吧，我去了很多宠物医院，就你一个愿意跟我好好说话的，你知道吗？他们都挺势利眼的，感觉我穷就不跟我说话，其实谁掏不起那几个钱啊，要的就是负责和真心，你说对不对？”
“谢谢您，您说得对，这个世界确实有人把别人分成三六九等，”唐楚楚抿唇，“但是我们医院不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