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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胖了很多吗？”唐楚楚突然凝固了笑容，执拗地问道。
“不，你一点也不胖。”沈程砚立刻求生欲极强地说道，“你只是最近气色蛮好，小脸蛋红润润的。”
“真的假的？”唐楚楚半信半疑地摸了摸脸蛋，“真的没有胖很多？我知道我最近长胖了，但我已经很久没称过体重了。”
“称什么体重？你这么轻，不需要的！”沈程砚心虚地说，“就算你肚子里有个娃娃，也没多重！”
“可是……”唐楚楚还想说点啥，被沈程砚打断了，“真的，你信不信你老公？你老公说你不胖就是不胖！”
“好吧……”唐楚楚犹豫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沈程砚去上班了，唐楚楚又打开电脑继续完善那封辞职信和个人简历，她原定计划是这个星期发出去，但看来现在得推迟了，她还是想得到沈程砚的同意，毕竟她独自做这么大的决定，还是要考虑沈程砚的意见的。
院长办公室，蒋院长严肃地迎接了不明所以的沈程砚：“叫你来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啊院长？”沈程砚有些诧异。
“哦，你知不知道唐医生有辞职的想法？”蒋院长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是夫妻，很多想法应该都是共享的吧？”
“是，我知道她想辞职，但是那是因为她觉得是因为职业耽误了她和妈妈见最后一面所以内心有芥蒂，我已经在疏导她了……”
“不，她给我的感觉很坚定，我的意思是，”蒋院长皱着眉头，“她可能不只是因为这一件事，可能，很多事情都影响了她，你想想，最近她还遇到什么事了？”
“最近……”沈程砚想了想，“怀孕算吗？不过她都三个月了，也没有真的要辞职啊……”
“我觉得她可能觉得亏欠家庭的太多了，你说呢？她其实很没有归属感，内心应该是很敏感的，这么大的事对她的心理还是有影响的。”蒋院长有条理地说。
“那我回去和她沟通一下吧。”沈程砚也意识到这事情的苗头不太对，赶快说道。
“好。”蒋院长点点头。
“其实你也别太紧张，女人想东想西很正常，要把握好沟通的尺度。”蒋院长叮嘱他。
“好的。”沈程砚出了办公室。
方嘉泽过来问他：“你家的事咋样了？”
“还能咋样，唉，一件件处理呗，丈母娘的墓地刚挑好，还没下葬，老婆又怀孕了，事情真多啊……”沈程砚苦着脸说道。
“正常，当年我老婆怀孕的时候，我家也是一团乱麻，到处都是事儿，我都快灵魂出窍了！”方嘉泽理解地拍拍他肩膀，“你要加油，兄弟，挺住。”
下午沈程砚一直想这件事，除了他做手术的时候，下午他一共做了三台绝育手术，一台疝气手术。
隔壁禁不住小黄的盛情招待，盛医生带着她一起上手术台了。
一楼蒋钦和李雪瑶跟着院长接门诊，一切都欣欣向荣地进行着。沈程砚心想，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他有这么多烦恼？
回到家，他没有直接跟唐楚楚挑明这些事，而是把外带的糕点提到她床上去：“老婆，那家出新品了，你尝尝！”
“哇，那么多人排队，你也去了？我以为你不会排队呢！”唐楚楚惊喜地提起糕点吃了一口，立刻赞不绝口，“好吃！太好吃了！”
“好吃多吃点，肚子是最重要的，吃饱才是人生大事！”
沈程砚笑笑，脱下外套拿着家居服进了浴室。
门外传来唐楚楚的声音：“老公，我把你的外套拿去洗了哈！”
他说了一声“好”，站在花洒下心事重重。
唐楚楚真的要辞职吗？如果她放弃了梦想，那他还要坚持吗？努力了这么多年，难道就要这么放弃吗？
“老公，我给你剩了两个，等下你出来吃哈！”唐楚楚提着外套去阳台晾挂，“好！”沈程砚应了一声。
沈程砚出了浴室吹干头发坐在床沿吃了糕点，那时唐楚楚已经抱着ipad看剧了，她应该在看韩剧，因为眼泪汪汪的。
沈程砚看她那么投入的样子，感觉今天不是谈事的时机，便压下内心的想法，钻进被窝和她一起看剧了。
自从怀孕以后，唐楚楚的睡劲一天比一天大，现在她看个剧就能睡着，比如现在，沈程砚越看越精神，她却越看越困，最后直接在沈程砚臂弯里睡着了。
“楚楚，你乖乖的，别多想啊……”沈程砚摸着她毛绒绒的头顶，忧郁地说。
这时，床头唐楚楚的笔记本电脑响了一声，好像是收到了什么邮件，他轻手轻脚打开，却发现了正在编辑中的表格和文档。
他顿时止住了动作，停在原地不知道什么心情。
原来，她真的要放弃。
他心头有些苦涩，回到床上抱着她继续入睡，虽然满脑子都是那些礼貌却毫无温度的文字。
还记得唐楚楚刚毕业的时候，有些年资长的老医生说唐楚楚：“怕血还干什么医生！”
她不服气地回顶：“怕血怎么了！我一定是最优秀的内科医师！”
沈程砚还记得她那时脸上的神色，是那么骄傲，那么有自信，那么令人瞩目，但现在，他找不到她脸上的那种神色了，她似乎，不能再从这份工作中汲取成就感了？？
“唔，睡觉嘛，关灯老公……”唐楚楚喃喃地说道。
“好。”沈程砚被打断了回忆，起身关了灯，黑暗袭来，更多的回忆蜂拥而至。
第一次跟家属产生矛盾的唐楚楚，第一次被家属指着鼻子骂的唐楚楚，第一次被宠物下狠嘴咬的唐楚楚……如今的唐楚楚……
“真的就没有任何可留恋的了吗？这是你曾经最喜欢做的事啊……”沈程砚吻了吻唐楚楚的额头。
殊不知唐楚楚眼睫毛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反应。
夜晚的宁静冲破了白天的不快，所有人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但它们没有走开，而是随时准备在天明之际重新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