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延妻儿惨遭灭口
也氏2020-05-21 23:453,554

      次日,众人起了个大早,装点好行囊踏上返程的旅途。

        空相米米亲自送他们到城门,临别时将随身玉佩交与无咎收好,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公子有任何需要我空相效劳的,凭此物来寻我,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还活着,必当竭尽全力。”

        “恭敬不如从命。”

        

        待到众人稍微走远一点,夕惕盯着无咎腰间的玉佩,欲言又止。无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利落地将玉佩取下递过去:“拿着。”

        “你这是何意?空相姑娘待你情深义重,所赠之物你怎可轻易拱手于人?”夕惕愤愤道,眉眼间似有愠色。

        “打住!”无咎听着话里话外醋意甚浓,猜都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

        “我救过许多人的命,刚把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对我感恩戴德,当牛做马、结草衔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可用不了多久,等到那些人过上几天鸡毛蒜皮的安生日子,谁还会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这种报恩的话,听听就算了,做不得数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夕惕竟无言以对。无咎说的没错,世人贪生怕死,所谓恩情不过是活人才会说的漂亮话,等到面对死亡的时候,便齐刷刷的全都失忆了。樊祈安行医多年救人无数,满门被灭含冤而死,这些年却也无人问津。

        不过这玉佩还是要替无咎收好,没准日后会派上用场。

        三日后,大军浩浩荡荡赶回岐周,快到城门的时候,夕惕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队伍末尾板车上的棺椁,对无咎说道:“进城后,我得立即去找姜先生复命,他怎么办?”

        “我不想带他回玄台,就直接送到他妻儿那里,入土为安吧。”

      当日廖延惨遭慕筱筱毒手魂飞魄散,按理来说没了灵魂的尸首,已经没有任何埋葬的必要,然而夕惕坚持要把他全尸带回,说是好歹给活着的人留个念想。

        早在刚回到岐周的时候,无咎便将这些人的底细摸了个透彻,廖延的住址自然也不例外,夕惕将自己的几名心腹留给他做苦力,几人拖着棺椁来到了廖延家中。

        无咎轻轻叩门,半晌不见有人应答,问了往来邻居,皆说不曾见过他家有人外出,无咎心中暗道不妙,立即命人强行破门,却只见到地上一男一女两具尸首,还有周围大片已经干涸的血迹,看起来距离惨案发生已经有些时日了。

        其中那名女子鬓发斑白,瞧着和廖延差不多的年纪,男子目测比自己略微年长些,无咎推测这两人应当就是廖延的妻儿。

        “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找刚才问话的邻居过来,辨认尸体身份,另外,将这片地圈起来,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无咎来的匆忙,行李都在夕惕那里,没有工具暂时无法验尸,不过瞧着创口干净整齐,像是高手所为,再结合时间事件推测,十有八九是圣祭司的手笔。

        就在大家忙碌之时,却有一名小吏原地愣住,无咎瞧着他眼熟,好像就是之前集训时被自己打伤,不敢还手的那个人。当他发现无咎正在看他,不禁吓得浑身直哆嗦。

        “我认得你,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是玄台的内侍,为什么会随大军出行?”玄台的内侍虽然各个武功高强深藏不漏,却向来只在玄台做些杂事,怕是从没见这种血腥场面,也难怪会不知所措,不过内侍为什么会轻易离开玄台?

        “回公子的话,是姜先生的命令。先生说,诸位公子不在,没人需要我等伺候,便抽调了玄台全部的内侍随军。”那小吏的声音还隐约有些颤抖。

        “夕惕知道吗?”

        “回公子,将军知道。”

        “你若是害怕就别在这耗着,正好去姜先生那里守着,等夕惕办完事直接带他过来,还有我的药箱,一并带过来。”

        “是。”

        那小吏巴不得赶紧离开这血腥的场面,接到命令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傍晚,夕惕接到消息来到廖延家中,将药箱递给无咎,看着满院的荒凉血腥,捂住口鼻眉头紧锁。

        “出去等吧,等下会有味道。”

        “嗯。”

        无咎仔细勘验过伤口,果真是圣祭司的手笔,死亡时间应在四日前,可无咎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廖延被杀乃是十日之前,按照慕筱筱的脚程,丛鬼方到朝歌不过半日即可抵达,再由圣祭司派人灭口,即便最弱的刺客也不会超过三日,按照这个日期推算,这些人最晚应该在六日前就被杀才对。圣祭司灭口向来利落,这两日的时间差从何而来?”

        “你确认是圣祭司做的?”

        “你看这创口的形状,是暗器营独有的暗箭所造成。制造这种暗箭所用的材料特殊,杀人后会在两个时辰内融于血肉,不留任何痕迹,若非早有了解,怕是难以辨别。”

        “这样说来,莫非慕筱筱当日并未直接回到朝歌?”

        “很有可能。”

        “什么人!”

        夕惕发觉门口似有异动,立即持剑冲过去。只发现一名年轻女子站在门边,怀里还抱着个孩子,呜呜地哭成了泪人。那女子发现自己被包围后不住地向后缩,瞪圆了双眼,惊恐地看着夕惕等人,双手愈发抱紧,将孩子死死护住。

        “你不用怕,我们不是坏人。”夕惕说着,拿出自己的军令牌给她看。

        “你是何人?可认得他们?”无咎问道。

        那女子瞧着这些人着装相似,行动有素,确实像是官兵的样子,才微微放松了些,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院内的尸首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夕惕最见不得女人哭,瞬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无咎懒得处理这些麻烦事,拍拍夕惕的肩膀,冷冰冰地说道:“交给你了,把话问清楚。”

        “哈?!”

        

        半个时辰后——

        “都问清楚了,她是廖延未过门的儿媳妇,虽然有了孩子,但不知什么原因廖延就是不肯应允,才迟迟没有成亲。自从廖延跟我们离开岐周那天,她就回了娘家,今日收到邻居报信家里出了事,才匆忙赶回来。”夕惕说道。

        “我们此行离开月余,她难道始终不曾回来见过相公?”

        “据说是廖延跟她承诺,只要她这些天老实呆在娘家,回来就让她风风光光地过门,结果谁能想到…”夕惕说到这不禁摇头叹气。

        “廖延怕是早就算到自己凶多吉少,才出此下策,保住她母子二人性命。”无咎淡淡道。

        当日廖延舍命护住无咎,本就是出于私心算计,毕竟相比于圣祭司,无咎更可能保下他妻儿性命,他本以为在自己死后,可以安心地将妻儿托付与他们,只是没想到无咎等人会在鬼方逗留七日之久,若非留有后手,便是满盘皆输。

        所谓人生无常,姑娘原本满心欢喜盼着自己能穿着火红的嫁衣,给自己和孩子一个名分,可最终盼来的却只是暗红的血渍和惨白的丧服。夕惕亲自带人将廖延及其家人埋葬,看着三座矮矮的石碑,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战死沙场,该将无咎托付与谁?现在看来,凡是真正在乎的东西,还须得自己牢牢抓在手里,旁人总归是靠不住的。

        

        夕惕命人将那女子送回娘家,想着孤儿寡母日子难过,又给了些银钱以作安抚。

        自从无咎和夕惕进城,便大事小情堆着,始终也没得闲,等处理过廖延家的丧事,回到玄台已接近子时。

        夕惕推开门,院中虽只剩下两个值夜的守卫,可却依旧灯火通明。二人瞧着厨房的灯还亮着,才意识到腹中饥饿,想着娆己或许已经睡下,便轻手轻脚地向厨房走去。

        厨房显然刚刚被人打扫过,掀开锅盖还有些带着余温的饭菜,不必说也知道是娆己做的。她从姜尚那里离开后就直接回了玄台,领着内侍把院里屋外彻彻底底打扫了一圈,又添置了些新鲜的食材,左等右等两个哥哥不回来,熬不过困意,干脆留了些饭菜在锅里。

        无咎早就饿的头晕眼花,扒了两口饭才觉得又有了力气,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神中藏不住的笑意,问夕惕道:“你明天可有安排?”

        “我们今日刚从鬼方回来,姜先生说让我们先修整几日,等等郁垒和洛洛,近期应该都没什么安排。”

        “我不是说姜先生给的任务,我是说你自己可有安排其他的事情?”

        “其他事情?暂时没有,怎么了?”

        “甚好!那不知鄙人能否有这个荣幸,借用钟公子一日呢?”

        但凡无咎开口,夕惕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只是疑惑地看着他,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越听越觉得瘆得慌。无咎那么惜字如金的人,突然话多绝对没什么好事!

        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因,果不其然,夕惕很快就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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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将赤墨染素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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