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刻在灵魂里的东西
也氏2020-07-20 19:393,299

  “你喝糊涂了吧,我是问你无咎在哪呢?”郁垒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死了…这个人不是他…”夕惕边说还边摇头。

  是醉话吧?郁垒虽然这样猜测,但还是在心里打起了鼓,整张脸的表情都僵住了。赶紧揪着神荼的领子闪到一边,低声耳语:“你都告诉谁了?”

  “天地不知,你知我知!”神荼紧张地竖起两只手,“我发誓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他和无咎哥之间,好像有点误会。”娆己两人没意识到的情况下走到了他们身边,“夕惕哥哥这酒量你们也知道,没喝两杯就开始瞎念叨,我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无咎哥和佩姐姐有什么事情刻意瞒着他,他觉得无咎哥不信任他什么的。”

  原来是这俩人又闹别扭了,还以他知道了呢…“吓我一跳!”

  “什么吓你一跳?”娆己问道。

  “没什么!”郁垒赶紧岔开话题,“这俩人说来说去就这点破事,无咎办事懒得解释,夕惕小心眼还不愿意多问,就知道跟自己过不去!不说这个了,无咎呢?”

  “小易刚刚送消息回来,说是城东灾民众多,往返路途遥远费时,无咎哥他们就直接在城东住下了,今晚不回来住。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喝成这样没人能管。”娆己对烂醉的夕惕无能为力,只是陪伴在侧,保证他不乱来就好了。“你们找无咎哥有事?”

  郁垒其实也没仔细想过要找谁求助,本以为他们都在一块,几个人集思广益。可没想到地面上会是这种情况,夕惕神志不清,洛洛不知身在何方,只剩下娆己和自己半斤八两。事不宜迟,还是先把能找回来的找回来吧!

  “神荼,你去城东把无咎接回来,把这边的情况如实告诉他。”郁垒吩咐道。

  真不让人省心啊!分明自己也在焦头烂额,还得管你们俩的破事,郁垒在心里抱怨个不停。尽管如此,他还是默默背起夕惕,将他扛回房间的床上休息。

  神荼脚程很快,不出半炷香的功夫,就带着满脸懵圈的无咎回到了祁顺斋。郁垒和娆己刚安顿好夕惕从他房间里出来,郁垒示意大家到远点的地方说话,最后选定了无咎的房间,几盏摇曳的烛光将房间内映地通亮。

  “你留下的衣服应该是冥王专属的吧,我吩咐人洗好之后放在你昨晚住的房间里了,正想着你什么时候能来取呢,既然来了,等会记得带走。”无咎淡淡道。

  “不用刻意避开话题,你和夕惕分分合合的我不会过问!我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郁垒再次确认了周围没有外人,才继续说道:“我和神荼在往生门边上蹲了一天,确认往生门没有问题,魂魄也没有缺损。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其他什么原因,现在完全没有头绪,所以来问问你们这边,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

  “如何算不寻常?”无咎刚才是在睡梦中被神荼吓醒的,听郁垒说完才稍微清醒了点。

  “我记得你们在查系列杀人案,案件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吗?因为只要有人去世,就与冥界息息相关,所以神荼想到你们这边可能会有线索。”

  “破案本身就是在不寻常的线索中寻找谜底的过程。所以如果说是未解决的谜团的话,倒确实有件事难以解释。”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无咎向郁垒简单介绍了案件的背景信息方便他们理解,然后就是至今仍悬而未决的,以彣和际寒桑身份互换的谜团。“连穹应该还在查,不我们离开的早,并不知道他现在具体查到什么地步。”

  你这是在逗我?郁垒原本就不太清醒的脑子,听无咎讲完后愈发混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买尸顶替冒名参军?男扮女装身份交换?这跟冥界的混乱有啥关系啊?!但考虑到无咎从来不说废话…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郁垒问。

  “我确实有点头绪,不过目前也只是猜测,具体证据我还在找。”无咎说道。

  “你瞒着夕惕的就是这件事?”郁垒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无咎对此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梳理一下吧!我们现在暂时假定,与宋修结亲的是真正的际寒桑,而被抓进大牢的是以彣。在这个假设成立的前提下,有两处证据出现了矛盾:根据宋修身上的伤痕和时间推测,犁十街是他杀了那三个人,但我从以彣记忆中读取杀人者,确是以彤。”

  “记忆是可以作假的。”郁垒的脑子终于上线。

  无咎点头表示同意,继续郁垒的话茬说下去:“所以当我们认定客观证据都是真实的,那么以彣的记忆发生了什么?”

  “这该问你啊!”郁垒满脸惊诧,“你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吗?”

  “记忆是个人经历实实在在地刻在灵魂里的印记,虽说由伏矢魄进行管理,但其客观存在是不容外力篡改的。”无咎淡淡地解释道,“即便是我,也只能掩盖掉部分记忆而已,我将其称之为上锁。可以彣情况很奇怪,明明与事实不符,可她的整个记忆体系却是完整的,没有任何上锁的痕迹。”

  “那你刚才说还在找证据的是什么?”郁垒问道。

  无咎将原本有些前倾的上半身瞬间收了回来,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娆己的方向,发现她早已昏昏欲睡,双手拄着下巴,双眼像黏了胶水似的,得费好大力气才能睁开。

  “娆己!”郁垒轻轻拍她的手臂,用无比轻柔的声音将她唤醒,“你要是困了就先回去睡吧,我们这边还得挺长时间呢。神荼,送她回去,然后你也去休息吧。”

  “是!”

  “都打发走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是娆己都不能听的?”郁垒问。

  “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无咎整张脸阴沉下来,“你还记得孤竹长勺氏的灭门惨案吗?”

  郁垒也好像被触动了什么开关,瞬间变得严肃:“当然记得,那次你可给我们冥界添了不少麻烦啊!九司钥。”郁垒刻意提起无咎在圣祭司的名号,“怎么,难不成这次的事还跟孤竹的案子有关?”

  “这件事你果真知情,那就好办多了。”无咎冷笑,“徐府的庭院中种植了几种名贵的草药,据我最初就是由孤竹的长勺氏培育成功的。那些药材作为长勺氏的镇店之宝,怎么可能轻易将培育方法传授他人?随后我让佩儿夜里去搜查徐府,发现了相关的资料记载,就是从长勺氏流传出来的。”

  “这根这次的案子有关吗?”郁垒不解。

  “徐家是淮夷最大的香料商,香料铺子开遍徐州和周围各城,她家的香袋制作精细,用料考究,在同行内堪称上品,几乎所有的富家公子小姐都会光顾她家的生意。这本不足为奇,但是我们在宋修、隗荃和以彣夫妇的身上都发现了她家的香囊。”

  “你怀疑香囊有问题?”郁垒象征性地提问,防止自己听糊涂。

  无咎点头:“有些药材确实是有致幻的功效。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所以还在等连穹的证据,他现在正在逐个排查替尸案,估计十日内就会有结果,如果所有的涉案人员身上均有佩戴香囊的话,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如果你怀疑香袋有问题,买来瞧瞧不就行了?你又不缺钱!”

  无咎站起身走到床边上,从床底抽出一个中等大小的木头匣子放在桌面上。匣子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积灰,显然是近期有人翻动过。无咎打开盖子给郁垒看,里边竟全都是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香袋。

  “这些是我让佩儿这几天从城中各处买回来的香袋,都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无咎看起来有点无奈。“我怀疑不同批次的香袋内容物存在差异,现在我唯一掌握的就是那名顶替宋修的男尸身上的香袋,但是已经被血液污染的很严重,什么都检测不出。我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没有惊动以彣或者其他人,只是在暗中调查。”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对夕惕三缄其口。这件事牵涉到了徐家,而徐家又不知道与孤竹的案子有什么牵扯,难道要我告诉他,是我灭了他未婚妻满门?”无咎深深叹了口气,别过脸去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

  郁垒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能想到的,无咎肯定都想得到甚至已经查过了。如果说是由徐家香袋引起的往生门之变,现在确实证据不足。无咎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坐以待毙,应该已经有所行动了吧。“你有什么打算?”郁垒问。

  “佩儿已经派人在跟徐家做生意了,我觉得查清供货的源头和流程或许会有帮助。明天我也会找借口跟无誉回家,看看徐老板的反应。”无咎淡淡道,依旧是面不改色的死人脸。

  郁垒欲言又止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将来无誉知道你这么查她养父母,甚至有可能害了二老的命,她会怎么想,还会不会愿意认你这个哥哥?因为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所以你无可辩驳。你已经背了孤竹这口锅,还不够吗?”

  “谢谢你郁垒!”无咎破天荒地主动拍了拍郁垒的肩,“世人心眼俱盲,睁眼的人注定要被误解,我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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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将赤墨染素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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