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可他送纪子姝瑶琴又为何?
瑶琴可是上官诺懿所喜之物。
“这方大人为何要送小姐瑶琴呢?小姐在北城所学也不过就是筝,小姐并不会瑶琴,要不我将它收起来。”
“放着吧,不会可以学啊。”
她从白芍手里接过,抚了抚,手指划过琴弦,那熟悉的手感,熟悉的声音一瞬间似乎响入了她的心里,扯痛着她某一处的伤口。
“也好,小姐往后若在三王府中闲着无聊也可留着学学,说不定是因为三殿下喜欢瑶琴,这方大人也不过是想投其三殿下所好来讨好小姐。”
她抚过瑶琴的手微微一停,放了下来。
“这事在你那想着怎就成了方大人是替我往后争宠着想,特意送了这瑶琴给我?”
白芍冲她一笑。
“难道不是这层意思,还有别的,反正我想不出这方大人为何会送小姐瑶琴?”
“想不出便不要乱想,赶紧将那些贺礼清点着数一并好好记着收起来。”
她转了身,又朝书案前走了过去,突然只闻白芍尊了一声,“见过老爷。”
“起来吧。”
“是。”
纪子姝转了身,又从书案前走了出来,纪德忠己换了朝服,穿了一身深蓝色衣袍,那消瘦的面部看上去带着几分疲惫。
“姝儿。”
他出声唤了她一声,纪子姝朝他走了过来,连忙扶他坐下,还替他倒好了茶水,也坐了下来。
“爹爹怎在这个时辰过来了?”
纪德忠抬手欲喝茶,可送入唇边未喝,又放了下来,张望了一下四周围,浅浅的落了笑。
“我就过来看看,看看你这屋里准备得何模样了?”
纪子姝也回之一笑,也望了望整个屋间。
“都是按照祖母身边尚嬷嬷意思在准备,毕竟尚嬷嬷是府里的老人,女儿这一屋奴婢什么也不懂,女儿看着还行,爹爹觉得如何?”
“好好,好,姝儿满意就好。”
很明显不过就是敷衍了几句,可谓醉翁之意并不在酒。
“爹爹前来可是有事?”
纪德忠抬眸看了她一眼,又转眸抬起手边的茶杯,有些若隐若现顾忌的喝了一口。
“确实是有点儿事,今日为父见过你外祖父了,也与他老说起了你的婚期将近,他老正高兴着呢。”
还未进入正事,纪子姝也喝了口茶,笑着回了他。
“是啊,外祖父能亲眼看着女儿嫁入三王府,自然是高兴的。”
纪德忠眸里的顾忌又沉了沉,终是看向她,说了出来。
“为父还与他老提及了你二姐姐一事,想着你婚期将至,你二姐姐却带罪狱中,这府中自是有人喜也有人忧。”
纪子姝抿了抿唇,早就知晓纪德忠会想办法救助纪子柔,也早就知晓在她外祖父阻力之下,纪德忠完全束手无策。
现下来找她无非就是想要借她之力来救助纪子柔。
可纪德忠万万也没有想到,她纪子姝是最没有可能给纪子柔翻身机会之人,病急也不要乱投医。
“这朱家大小姐一事还未查清吗?”
纪德忠为之一叹。
“这人己死,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为父也不知从何下手。”
纪子姝淡然的喝着茶。
“爹爹之意是想请外祖父出面?”
纪德忠看了她一眼,那深沉的眸子像是从她眸中试探些什么,可终是徒劳,她眸中平静如水,什么也没有,也丝毫没有要相助纪子柔的意思。
“为父倒不是这个意思,你二姐姐毕竟伤害过你,你外祖父定不会这么做,为父想着这官府断案也拖不了这么长时间,此案像是一直在搁置着,想着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纪子姝心底讥讽一笑。
“爹爹怀疑到外祖父头上了?”
纪德忠又连忙一口否决。
“为父也不是这个意思,为父的意思就是这人是否是你二姐姐所害那也得早些将案结了,一直搁置着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若朱家大小姐真是二姐姐所杀,这结了案,二姐姐可是也要被杀头的,爹爹就这么有把握能救出二姐姐?”
纪子姝一直看着纪德忠,纪德忠眸里多了慌乱之色,而后又长叹了一声。
“为父就是不相信这人是你二姐姐所杀,才会这般着急。”
“爹爹意思女儿明白了,女儿尽力而为。”
她提着茶壶又替纪德忠添了添茶水,发现他竟一口也未喝,看来纪德忠是真的疼爱纪子柔。
“那为父就替你二姐姐多谢你这个做妹妹的了。”
纪德忠起了身,面上终是落了一丝笑。
“为父还有些事要忙,就先走了,你这里要是缺什么尽管支会管家一声。”
“女儿知道了,爹爹慢走。”
纪子姝也起了身,将纪德忠送出了自己的院子,耳边一阵凉风而过,一瞬间凉到了心头,从屋内追出来的白芍手里正拿着披风,连忙替她披上。
“小姐真要听老爷的么?”
纪子姝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微微一笑。
“若不应他,他又岂会这般快离开。”
白芍面色有些不自然了,还未开口,纪子姝看着她又笑了笑。
“放心吧,纵然我有了三王妃的身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那也休想将人从官府的人手里提出来,纵然官府使些银子能行得通,那朱家能同意?”
白芍听着立马眉头舒展开来。
“说得也是,这朱家死的可是嫡长女,岂有那般容易妥协,这二小姐偿不了命,那也至少要牢底坐穿。”
二房齐氏终是还在绝食之中,晨起就让人去四房屋里寻了纪德忠,来人传话说齐氏病得很重。
纪德忠一听,还未来得及穿好衣袍便匆匆的去了齐氏的房中。
秦氏看着纪德忠慌乱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一碗洗漱水直接打翻在了地上。
呯得一声响,引得屋里的几名下人都白了脸。
“都退下。”
刘世民扬了扬手,让屋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后,连忙关上了门,一把抱住秦氏。
“放开。”
秦氏推着他,他不让,反而抱得更紧了。
“别气了,老爷的心在何处,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这世间啊,唯有我一人才是真心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