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没想通?”慕容北辰朝她走了过来。
纪子姝抬眸看了看他。
“贾公子可是知晓这事中的原委?”
他微微淡然一笑,抬手向她递了杯水。
“知一半,猜一半。”
“子姝愿闻其详。”
她接着水杯的手有些颤抖,兴许还是受身子内的药效影响。
见她如此吃力,他坐在了她的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水杯,轻轻的送至她的唇边,喂她喝了一口。
这样的亲密无间,令她多多少少有些难为情,只是喝了一口,便摇了头。
他起了身,边走边道:“金舟花坊一夜让你被人诬陷跪了祠堂,有人想坐实你私会男子,辱没家风一事,便寻机会让人给你下了药,谁曾想,这事不止让我知道了,也让一直对你图谋不轨的齐将军也知道了,他想坐实你私会的男子是他,所以他也来了个偷梁换柱,明早,你们纪府可就热闹了。”
她微微一抿苍白薄唇,皱了眉头,有些地方仍是不解。
“偷梁换柱?那贾公子换的又是何人?”
他持杯在手细细看了看,不过就是一杯清水,他像是品铭一般的品了一口,朝她淡淡一笑。
“自是与这事有干系之人。”
“纪子欢?”她拧了眉,眸光也阴冷了起来,心中己然确定了是此人。
他转眸向她,淡笑仍留。
“看来四小姐此时对这件事情己然明了。”
这一刻,她垂眸想了一下,微抿唇,扯上一丝冷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清晨阳光还未入祠堂,祠堂内就传来了尖叫嘶嚎的声音,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赶往祠堂,正如慕容北辰所说,纪府可真热闹!
而纪子姝却在这个时候己经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洗漱打扮正等着大厅的人来传话。
不到半柱香的时辰,果然,来了两人将她带至了大厅。
一入大厅,撞入眼帘的是纪德忠那张悲愤的面容,还有齐氏母女那黑青的脸与一双恨她入骨的冷眸。
三房冯氏抱着纪子欢跪在地上己哭得泪流满面,身边一同跪着的还有苍白着一副脸且又衣裳不整的齐景轩。
她踏入厅间,齐景轩苍白的双眼看了她一眼,暗然低头,有些事,他始终想不明白。
“四妹妹,你是戴罪之身,竟敢不在祠堂跪着?”
纪子柔怒指向她,她还没开始说话,倒让纪子柔先问了罪。
纪子姝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便做无视她的模样大方的走上前来。
“昨日有人想要害我,难不成我还要在祠堂等着被害?”
这话一落,坐在堂前的纪德忠怒了眼。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给我说清楚。”
纪子姝转眸看向两眼生怒的纪德忠,又看了看堂下哭泣的冯氏,落了浅笑。
“想要事情清楚,爹爹只需问一人便可。”
“何人?”
纪德忠收紧了双手,一大清早就府里就出了这等不堪入眼之事,若传出去,他纪德忠的颜面何存?
“三夫人。”
纪子姝冷眼相对,冯氏泣声瞬间停住,却是慌乱得眼神闪躲。
因为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何会这样?明明昨晚吃下她下了药的吃食的是四小姐纪子姝,可为何祠堂里失了身子的却是自己的女儿纪子欢?
“快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纪德忠怒眼看向了冯氏,昨日还在与她说起纪子欢下嫁崔府一事,又哭又闹,一夜之间竟做出了如此不要脸的事。
“老爷我……”
冯氏说不出口,又哭了起来。
“说……”
纪德忠拍了桌子,怒眸相向。
“不关我娘的事,要怪都怪你这狠心的爹。”
纪子欢哭得通红的眼睛狠狠的看着他。
“欢儿……”
冯氏紧紧的拉着女儿,不让她再说下去。
纪子欢甩开了她的手,痛哭了起来。
“娘,都什么时候了,我们为何还要忍气吞声,在这个府里我们娘俩就没过过一天像样儿的日子,如今女儿己不洁,根本就不想活了,也顾不了那么多,好!我说,我全都说出来。”
纪子欢站起身,怒指向一旁纪子柔。
“是她,你最疼爱的女儿纪子柔,她想要置四姐姐于死地,坐实四姐姐与外头男子私会偷情一事,利用我和我娘想要逃离这次婚嫁的机会,逼得我们不得不给四姐姐的吃食中下药,她还在外头找了名男子作全一场戏给四姐姐来个现场捉奸。”
“五妹妹,府里人都知你我向来不合,可你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诋毁污蔑我。”纪子柔连忙朝堂上的纪德忠走了过去,“爹爹,你莫要听信她胡言乱语,女儿没有,女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府里生起这般害人的心思,是她,明明是她不想嫁去崔府,便想着勾引表哥……是她将表哥骗去了祠堂,爹爹要是不信大可……大可去问表哥。”
纪子柔狠狠的瞪了一眼堂下衣裳不整的齐景轩。
他竟然敢骗她?
一边对向她示好,一边却对纪子姝图谋不轨,还一直将她蒙在鼓里。
此次她不过是担心纪子姝真在三天之内找出什么证据来以证清白,便想着以假乱真,让纪子姝失了贞洁,圆了那夜会男子偷情一事。
谁曾想,事情竟演变成这番模样?
这次若不是让纪子姝给逃了,今日堂上受审的就是纪子姝与齐景轩。
她知道,爹爹为纪府颜面,定会将纪子姝嫁于齐景轩,没想到齐景轩竟动起这般心思。
如今阴差阳错,也只有将他与纪子欢偷欢一事说成事实。
“景轩,可有此事?”
齐景轩抬头看了一眼齐氏,又看了一眼纪子柔,这才回了话。
“姑父,景轩不敢瞒您,二小姐所说句句属实。”
看来这狗咬狗的一场戏码是要越来越精彩了。
纪子姝坐了下来,两岸观虎斗。
“不……不是……我没有……我没有……他们在说谎,他们在说谎……”
纪子欢含泪狂乱的叫嚷着。
冯氏更急了,洒泪摇头,朝纪德忠的面前跪趴了过去。
“老爷,不是这样的,昨晚是二小姐给了我药,让我放在四小姐的吃食之中,还找来了一名名叫李山的男子,说是要坐实四小姐与男子偷情一事,至于欢儿,她是无辜的,她是清白的,昨晚……”
她的话未完,齐氏冷哼一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