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姝告诉自己,这一次绝不会让齐景轩如意。
是她自己用吹管刺中了那山贼的左腿,引得那山贼痛得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她便拉起马绳将马调了方向,他们说不能往南,她偏向南。
她知道南面有一商队,就跟在他们的后面,山贼如此忌惮那商队,那她逃入南面的商队中,她便能自救。
眼见纪子姝骑着马调了方向。
慕容北辰扬唇一笑,欲要下达命令的手便是摇了摇,一副看好戏的看着纪子姝朝自己的方向向他奔来。
突然马一惊,嗷嗷的叫了两声,她心中一怔,接着只见了马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的人如同空中掷物一般从马背上向前方抛下。
好再在这三月内,她学了骑术,遇到这样突发情况,她还是能从容的面对。
一个跌打滚,她滚至了地上,感觉身子要散架了一般的疼,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
能站起就能跑,她提着自己的裙子跑了起来。
腿受了伤,她丝毫没有在意,想的只有快些跑进那辆马车里,她就安全了。
“煞风,将马车驶过去。”
“是。”
眼见前方的马车也向她驶了过来,她脸上一笑,高扬了手。
“救命……救命……”
马车停了下来,她慌慌忙忙的钻了进去,气喘虚虚的瘫软在马车里,丝毫没有顾忌马车里的人。
“煞风,去解决了那些人。”
“是。”
熟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气喘嘘嘘的看向马车里的说话之人。
然而不止声音如此熟悉,连这张脸也如此熟悉,竟然是他!
“是你。”
慕容北辰微微靠在了马车上,朝她浅浅一笑。
“纪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纪子姝忍着身上的疼痛,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始终一句话也没有张口说。
见她大汗淋漓,气喘嘘嘘,他便抬手从马车上倒了杯水,送至她的面前。
“能从山贼手中自救,小姐果真非比寻常。”
手一甩,将那面前的水杯直接甩在了车板上,瞪向他。
“山贼祸乱,这位公子竟然还能高坐马车,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清楚的记得,有人这般说过,若有机会定会相报救命之恩,谁曾想,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辈。”
看来眼前的这女人还真的不简单!
他依旧淡然一笑。
“牙尖嘴利,也不知小姐是上了何人的车?”
她深吸了口气,仍是瞪着他。
“方才为何坐视不管?”
“小姐出自纪府,又有纪府的精锐门徒保护,在下一商队,冒然出手,恐给小姐平添麻烦。”
此人到底是谁?
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场局,可恨那齐景轩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小姐腿受了伤,还是治伤要紧。”
他拿着一瓶金疮药挪着身子,坐至她的身边,将药递向她。
“不用。”
她揉了揉自己的左腿,那马速度极快,方才跌马滚下地的时候,扭到了左脚,再加上她是跑着上了他的马车,现在己疼得她面色苍白。
见她有些固执,他便亲自动手,俯身将她的脚扣在了手中。
“你做什么?”
吓得她想要缩回脚,可被他扣得紧紧,一用力就觉得刺骨的痛。
“自马上跌下,这腿误了时辰上药,只怕就要废了,纪小姐甘愿从此做个任人笑话的瘸腿之人。”
他只是笑笑,见她没有再动弹,便轻轻的为她上起了药。
“如此贵重的东西,公子就不怕人亡物失?”
他抬头轻轻看了她一眼。
“东西在小姐手里安全得很,不是吗?”
她转了眸,不再看他,试图想从他眸里看出些什么?一切都徒然。
“公子,人己解决,外面有个自称是户部尚书纪大人的亲信,想要来接车中小姐回府。”
“小姐,我是白芍,你有没有受伤啊……小姐……”白芍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听到白芍声音,纪子姝欲要起身,手上一紧,他拉住了她,唇边泛起了一丝淡笑。
“纪小姐的腿受了伤,要是再经折腾,这条腿怕是要废了,同是回京,不如一道可好?”
纪子姝暗自想了下,虽然不知此人到底是何人?但东西在她身上,东西贵重,自然也会护她周全。
相比之下,与其让齐景轩护她入京,她还不如与此人一道入京,这样也好断了那无耻小人的心思。
见她在犹豫,他又淡淡的说了起来。
“区区山贼都能从纪府的精锐部下手中将小姐掳走,小姐如此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其中的曲折?”
她的心微微一震,抬眸看入他的那深沉不见底的眸子。
“你究竟是何人?”
他转眸轻笑。
“一个远走四方的商人,姓贾,明日的明,贾明。”
她听之也是淡淡一笑。
“好个贾明,细一想,还以为是个假名。”
“真真假假又有何妨,四小姐救过我是真,我助过四小姐也是真。”
“不用贾公子提醒,既是今日助了我,就与昨晚之事两清,安全抵京,以物换药,从此你我便成陌路人。”
陌路人?
岂有这般简单?
“煞风,纪小姐受了伤,告诉外面的人,不宜走动,唤外头奴婢进来照看便可。”
“是。”
至此,纪府的队伍将那商队融入到了一起,商队的旗帜也莫名其妙的放了下来。
路经之人看到的只会知道那是纪府的回京队伍。
“小姐,你没事吧。”
白芍吓得面色都苍白了,见她安全无事,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我很好,放心,只是腿受了点伤,己经上过药了。”
白芍长长一叹。
“那就好,那些山贼都己经清理干净了,家里人也都无大碍,只是小姐怎么会在这辆马车上,而且那人不是……”
白芍方才进来之时就见那人有些熟悉,明明就是昨晚挟持她还给下药之人,今日竟然高坐马车,还救了她家小姐,这也算是昨晚没有白救他。
“白芍,切记不得再提昨晚之事,这人只道是商人,到底是何人?我也不清楚,但昨晚的追兵不假,也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人,就当此人只是同行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