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什么证明我们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呢?在我们离开时的时候,又有多少可以带走的回忆呢?
这是C市入春以来的第一场大雨,沈崇站在窗边看着雨点一滴一滴的拍在玻璃上,刚开始还只是一个小点,随着雨越来越大慢慢的变成一片水帘,像是在外面给窗户拉上了一层模糊的窗帘,致使看外面的世界总是不那么清晰。
这几天,每当自己一觉醒来总感觉好像缺少点什么,但是生活还是中规中矩的前进着,这种缺失的感觉愈发的强烈,自己却始终找不到令自己产生这样变化的源头是什么?
自己好像变了,变得有些矫情婆妈;自己又好像没变,每天顶着一副冰山冷峻的模样,让别人望而却步。林夏总是调侃自己说:“老板,现在女孩都喜欢暖男,你天天板着个脸是想做冰箱啊!”
然而这个立志成为一个冰箱的美男子,在每一个夜晚都会梦见,熊熊的大火在灼烧着自己的肌肤,在那火苗之中似乎有一个人握紧了自己的手,在自己的耳边小声嘀咕了些什么,但是火势太大了,火苗燃烧的‘噼啪’声扰乱了自己的思路,那个人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总是听不真切。
无论自己每天几点睡着,都会遇见他。在火光之中沈崇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好像两个人应该似曾相识。
‘我们到底在哪里见过呢?’,每一次在睡梦之中醒过来,沈崇都会这样问着自己。
发现自己的衬衣少了一枚纽扣,是在3月10号这一天,沈崇像往常一样起来穿衣服洗漱,就在自己洗完出来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衬衫袖口少了一枚纽扣,然而掉在了哪里自己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件衣服最近只有在19号那天,去帮廖清代课那天穿过。想起到代课,沈崇的脑海里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在自己的课堂上睡了整整一大节课的学生,廖清好像很关心他,自己还能想起来他在阳光下侧脸美好的剪影。
美好而又充满活力的青春,谁不向往呢?
夏轻舟,沈崇在嘴里面反复重复那个男孩的名字。才发现自己对这个男孩的兴趣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沈崇开车前往事务所的途中,助理林夏打来电话,说是李淑萍一家同意庭下和解,前提是两个人必须离婚。
沈崇现在听到李淑萍他们一家的案子,太阳穴就突突的跳着直疼。或许离婚才是李淑萍的最终目的,然而关于刘楠前几天和自己说的关于孩子是不是他自己的问题,沈崇没办法参与到这种太私人的事情当中去。
只能在离婚协议里面,多帮刘楠争取一些好处吧!
在电话里里面讲完了这个事情,沈崇刚想挂断电话,林夏在那边又接着说道:“老板,还有一个人,点名要你负责他的案子!”
沈崇心里面合计,最近自己这么火吗?怎么谁都想让自己负责他的案子,再说了他的出场费可是不低的。
“谁呀?”
“泰华集团的任家琪,前一阵他们保险公司出现了一笔业务纠纷,想让你帮忙打这场官司!”
沈崇看着近在眼前的事务所,“我快到了,等我查一下他们的案子,回头再告诉你要不要接。”沈崇说完,把车开进停车场,选好了位置。在低头看一眼手机,发现林夏的电话还是接通的状态。
“还有什么事吗?”
林夏那边迟疑了几秒,开口说道:“老板,怕是不赶趟了。客户已经在贵宾室等你了!”
沈崇挂断电话的同时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刚刚十点,来的倒是还真早。那就只能上去会一会这个所谓的泰华集团的继承人——任家琪了。
沈崇打开贵宾室的门的时候,任家琪正站在窗户旁边再给一个人打什么电话,看见沈崇进来点了一头,又指了指手里的电话,沈崇了解到他的意思,直接坐下来,然后就没有在发出任何声音。
这通电话持续的时间很长,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任家琪这边才结束了通话。“不好意思,沈律师,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然后任家琪坐在了沈崇的对面。
“没事,正好我趁这个空档看了一下贵公司的问题。”沈崇合上手里面的而资料,眼睛看着任家琪,“我觉得贵公司不会连这点保险都不想走,你完全可以同意这个手术,甚至是资助,然后再找几个公关团队大肆宣传,那之后的收益远比这这点保险费要多得多,我觉得你不会看不出这样的道理。”
任家琪笑了笑,看着沈崇投来赞许的目光。“那么沈律师我就直接说明了,我来找你确实不是为了这件事。”
沈崇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想不出来两个人会在什么地方见过,更是想不出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共同的关联。
“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你找我什么事情?”
“沈律师不认识我没关系,沈建山这个人,沈律师应该很熟吧?”
在任家琪说到沈建山这个名字的时候,沈崇的心里面咯噔一下,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父亲?
任家琪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拿出来一份报纸,报纸拿出来的瞬间那种年代感就扑面而来,报纸的边角都已经泛黄,因为折叠太多次有的地方都已经断开了,自己父亲的名字只占了报纸的一小部分,上面还有一个模糊的配图,那是沈崇小时候住的地方。
当年,父亲就是从那高楼之顶跳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沈崇握紧锤在身侧的手,声音里面已经带着些许颤抖。
“沈律师,不想知道当年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吗?”
“真相,真相难道不就是包含你在内的所有受害者的家属收受贿赂,我父亲执意要查这件事,难道不是你们控制舆论的方向,最后逼得我父亲跳楼?”沈崇激动的站起来,难得非常没有礼貌的对着面前的人大喊大叫,手还指着任家琪。
任家琪倒是一直保持着镇定:“看来你也调查过之前的事情,也知道我也和当年的事情有关,但是你觉得几个人的口水真的能把一个人淹死吗?”
“几个人是不能,但是所有的人加起来呢?你现在不也正在遭受着舆论的折磨吗?”
舆论,公众的言论。每个人都有一张嘴巴,他们有自己说话的自由,可是有时候这种自由,在经过语言的包装之后就变成了一把杀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