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菱一愣,沈蔚然这话说的可是尖锐,可她也只能陪笑道:“表姐莫要开玩笑了,今日清菱来是想来看看玉然表妹,听说她身子不好,所以……”
“原是这样啊,那可真是不巧,玉然才刚睡下,她这几日需得静养,你这份心意我会转达给你玉然的,待过些日子她好些了,你再来看她吧。”沈蔚然露出一丝可惜了的表情,却是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
陈清菱动了动嘴,可话到嘴边也只得说道:“也好,对了表姐,这是我给表妹拿的吃食,都是陇西的特产,也不知她会不会喜欢。”
“我会给她送过去的,多谢表妹的一番好心。”沈蔚然抬眼看了看碧桐,碧桐会意,将桌上的食盒拿了下去。
“那就多谢表姐了。”陈清菱放下茶杯,笑笑说道,“昨日表姐在宫里那一舞,实在是让清菱好生崇拜,表姐多才多艺,而我……”
沈蔚然眉头一挑,抬眼看她:“表妹生的国色天香,只需要这张脸就够了,就算是才艺加身,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即便是没有才艺,也不愁以后的日子。”
“表姐……”陈清菱哪里想到沈蔚然会如此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才算得体。
沈蔚然只是轻轻一笑,又开口道:“对了表妹,昨日我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我那包裹似乎被人动过,那会儿你刚好不在殿上……”
“表姐,那会儿我确实不在,但是我只是去外头的花园透透气。”陈清菱心中慌乱,实在没想到她会提到此事,原本提起昨日的事情只是想试探她一番,可现在明显的,沈蔚然是开始怀疑她了。
“当然不会是表妹。”沈蔚然勾唇一笑:“你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你怎么会害我呢?”
“是啊表姐,不过表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昨日我确实看到了一个人进了安和殿,好像是跟在苏家小姐身边的丫头。”陈清菱反应也算迅速,当即把这个锅扔给别人。
沈蔚然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果然是她啊,多谢表妹告诉我,那苏叶一早就看我不顺眼,是她干的我也能想到,我有点乏了,日后有空我再请表妹过来喝茶,你看如何?”
“既是如此,那清菱就先走了。”
沈蔚然淡淡应道:“好,碧桐,去送送表小姐。”
眼见人出了莞亭苑的大门,沈蔚然才将食盒打开,一股甜甜的清香立时飘进鼻腔,细细看去,食盒里的点心制作精致,却一下子勾起了沈蔚然心底的回忆。
当年,也是这样精致的点心,却让沈赵氏一病不起,后来,也是她亲手送过来的“灵药”,彻底送走了沈赵氏。
“碧桐,丢掉。”
碧桐刚一进门,沈蔚然便吩咐道。
“小姐,这……为什么要丢掉?”碧桐看着食盒里精致的点心不明所以。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食盒留下,得空让人送回隐梅园。”沈蔚然说完,起身回内室去了。
跟着沈蔚然走进内室,碧桐一脸不解:“小姐,方才说到昨日那件事,您为什么不戳穿她?那药粉明明就是她干的,您怎么还……”
“游戏开始了,太早结束的话,会很无聊的。”沈蔚然将头上的发簪拿掉,一头如瀑长发散落在脑后,清丽的脸映入铜镜之中,恍若天外飞仙。
“游戏?小姐,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碧桐拿着木梳轻轻的梳着沈蔚然的长发,仍然处在茫然之中。
“以后你便知道了,扶我去睡会儿吧。”沈蔚然淡淡笑了笑,起身上了床。
另一边。
陈清菱出了莞亭苑心中却是不爽,她今日可是真心实意的想去看看沈玉然的,在陇西的时候对沈玉然这幅身子骨就多有耳闻,现下她住进了丞相府,从第一日见到沈蔚然和沈易泽便知道他们二人不会真心对她,传说中的魏姨娘和二公子沈易天她也没有见到,那么能拉拢的,现在只有沈玉然这一个人选。
却不想,沈玉然竟然会和沈蔚然住在一个院子里。
越想越气,陈清菱一路往隐梅园的方向去,刚走到一半,就撞上了一个年岁看起来跟她差不多,但那身量却赶上了她两个的胖子。
“你是何人?竟在我丞相府晃悠,可是哪个院子新来的丫鬟?”那胖子眯缝着眼上下打量她,目光里还带着几分轻佻。
陈清菱不悦的皱起眉头,虽说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可也不是什么丫鬟,这人竟然说她是新来的丫鬟?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我是丫鬟?”陈清菱大声回到。
“我是沈府二公子沈易天,你这般不懂礼数,回头我让张嬷嬷查了你的身份,小心我赶你出府。”沈易天双手叉腰,胖脸上还带着几分倨傲,可那副神情由他做出来,却格外的让人想笑。
“你是沈易天?”一听到这个名字,陈清菱原本阴沉的目光立刻亮了起来。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够叫的?”沈易天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若不是见她生的好看,他早让人给拖下去卖了。
“易天表哥!”陈清菱忽然笑了起来:“我是陈清菱,前日从陇西过来的。”
沈易天略略思索,恍然大悟:“你是姑姑的女儿?”
“是我。”陈清菱点点头,快走几步来到沈易天身边,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拉拢沈家的其他人呢,沈易天就送上门来了。
“表哥近来可好?我听说魏姨娘现下可是府里的主事呢,想必不日就要被扶正成夫人了吧?”虽说陈清菱人在陇西,但沈家的事情多少也是了解些的,府中原本有三个姨娘,只有魏姨娘一人有所出,其他两个皆无孩子,因此便被养在了府中,但却是很少见人。
当然了,对她来说,那两个姨娘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有魏姨娘她需要拉拢,一旦魏姨娘一朝扶正,她在府里也就能够有立足之地了。
到那个时候,再凭借着她的美貌,她就不信,她拿不下那些达官显贵的公子哥。
“这个……”沈易天顿了顿,想到前阵子的家法不由得胆寒:“我与表妹可是一见如故,不如前去遥春阁咱们促膝长谈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