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到,寿宴便正式开始。
宴客厅中已是高朋满座,沈振轩带着沈易泽、沈易天在席间招呼着客人,沈蔚然与沈玉然则前往映然院去请了沈赵氏过来。
作为今日的寿星,沈赵氏穿的极为隆重,一身绛紫色的团寿缎袍,脖领处用金线勾着边,袖口镶了一圈碎珠,满头的银丝梳的一丝不苟,蓝宝石簪子紧紧的挽住发包,既体现了身份又显得格外的威严。
沈蔚然与沈玉然两人一同搀扶着沈赵氏坐下,看着眼前前来祝寿的众人,沈赵氏面上露出一抹极和蔼的笑容。
此时沈振轩已经回到了沈赵氏身边,作为今日寿宴主家的主人,只有他开了口,这宴席才算开始,他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今日乃是家母五十五岁的寿宴,幸得众位殿下、王爷,各位同僚前来同乐,乃是沈府之荣幸,沈家上下不胜欣喜,这第一杯杯开席酒,沈某人先干为敬!”
随着沈振轩话音一落,原本安静的宴客厅开始热闹起来。
沈蔚然被安排到了云柔公主身边,才吃了几口菜,云柔公主便拉着她小声说道:“蔚然,你有没有觉得你那个表妹有点不对劲儿?”
听到这话,沈蔚然悄悄的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席位,陈清菱虽然一直带着笑意,但却是很明显的心不在焉,她轻声说道:“她的心思多,谁知道是不是又想着与恪王殿下在哪里小聚呢。”
云柔公主夹了一块糖醋鱼入口,一边嚼着一边道:“我怎么瞧着她好像是有了什么坏心思是的,一直盯着七嫂看。”
原本沈蔚然并未把陈清菱的异样放在心上,可云柔公主这句话一说,却让她立刻警觉了起来,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过头去,果然,陈清菱正在与苏叶两两相望,眼神不时变换,俨然有什么勾当在其中。
“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沈蔚然低声对云柔公主说道。
走出宴客厅,沈蔚然立刻叫来了凝香,自她与谢瑾寒重归于好之后,凝香第二日便从王府又搬了回来。
“小姐,您叫奴婢有事吗?”凝香问道。
沈蔚然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才低声说道:“陈清菱表现的不太对劲,你去周围看看可有什么异常。”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凝香说完便很快消失在了沈蔚然眼前。
眼见着凝香离开,沈蔚然正要往回走,一转身却差点撞入一个宽厚的胸膛,她微微退了几步,秀眉紧紧皱在一起,看着眼前的人似带着点嗔怪:“王爷现在走路都没了声音,幸好是白日,若是晚上只怕要吓坏旁人了。”
谢瑾寒勾唇一笑,清隽的脸上有温柔逸出:“方才瞧着你突然离席,害怕你有什么事便就跟了过来。”
沈蔚然心头一暖,不由得低下了头:“没什么,只是让凝香去巡视着,可莫要在今日出什么岔子。”
“想的倒是全面。”谢瑾寒笑道:“快些进去吧,多吃一些,寿宴结束前还需要你这个做孙女的把长寿花捧上来。”
沈蔚然点点头笑道:“是,谨听王爷的命令,臣女这就进去。”
悄声的回到座位上,云柔公主一见她坐下便立刻问道:“方才去干什么了?我看十四叔在你出去之后也跟着出去了,你们是不是偷偷摸摸的卿卿我我去了?”
沈蔚然喝了口凉茶,身上的热气消散了几分,她无奈了看了云柔公主一眼,尽量压低了声音:“我去让凝香看看有没有异常的地方,你这个小脑袋瓜里也不知道想的都是什么,真害怕日后我的侄子随了你。”
云柔公主笑嘻嘻的看着沈蔚然,忽然皱起眉头来:“我说你的侄子跟我有什么关……”
只是这话还没说完,云柔公主的脸立刻红了一大片,像极了秋日红遍山野的枫树,她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迈进碗里。
眼见她这样害羞,沈蔚然不由得捂嘴轻笑道:“公主这害羞的样子可真是俏皮的很,这耳朵可都跟着红了。”
“蔚然!”
云柔公主双手覆在面上,席间的人眼见着她们二人这个样子,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沈蔚然坐的席位刚好与谢瑾寒所在的席位挨着,听见她们席间的笑声,谢瑾寒不由得转头看向了沈蔚然,而与谢瑾寒同席的谢成恪,自然也把目光落到了沈蔚然身上。
两道炙热的目光同时看过来,沈蔚然立刻有所察觉,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她转过头去,眼见着两人都看向她,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选择低下了头。
谢瑾寒堪堪收回视线,将杯中的酒斟满,小口小口的啜饮着,看来他必须要尽快把沈蔚然娶进门了,不然他这个皇侄倒是没有想放弃的样子。
午宴持续了大约一个半时辰,一直到未时一刻才算吃完,但宴会却还未结束,依照大梁的传统习俗,若是家中祖父寿辰,代表着长寿的长寿花要有嫡长子亲自捧上来,若家中祖母寿辰,这长寿花则要由嫡长女亲自捧上来。
眼见着大家已经吃饱喝足,沈蔚然便起身离开了席位前往花厅去了。
长寿花是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用了肥料催开,为的便是确保能够在寿宴这日开的茂盛,取个吉祥长寿的寓意。
见沈蔚然离开,喝的半醉的谢成恪也跟着离了席,即使他已经知晓了谢瑾寒想要再去请求赐婚的事情,可他还是想要再最后做一次挣扎,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何沈蔚然要去选择谢瑾寒而不去选择他,明明比起谢瑾寒来,他在各个方面都与她更为般配。
出了宴客厅,一见沈蔚然凝香便迎了上去:“小姐,奴婢方才都查了一个遍,只在花厅前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厮,奴婢便私下做主把他给扔出去了。”
“若是你觉得有问题,扔出去最好,免得出事。”沈蔚然点点头,“好了,我先去花厅取长寿花,你在这里等我吧。”
说完,沈蔚然便朝着花厅去了,只是刚推开花厅的门,一股异样的气味便钻入了鼻孔,沈蔚然不由得皱眉,这味道绝不可能是长寿花的味道,可是为了存放长寿花,花厅里的其他植物已经被挪了出去,现在这个气味,又会是什么东西所传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