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日,他再次从幻境中醒来,就看见一张脸依然在白色的灵气中出现,他原本以为是幻境。却见他转头看向左侧:“原来那时候你这么累啊。”
江随流左侧似乎存在着一个他看不见的人,沈暮沉见他侧脸听着旁边的人说话,半响转头继续看他:“再过不久,气运之子的谣言很快就要找到他身上,你还不快出去。”
沈暮沉早就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呆呆说道:“师兄?”
江随流忍俊不禁的看着他:“许久未见你这么一副任人欺负的模样了,还真是有些怀念。”
沈暮沉闭上眼睛:“又是假的。”
“呆子。”
沈暮沉头上挨了江随流一记敲打,一瞬间,三魂六魄瞬间归为,灵台瞬间清明,他再次看去,周围已经没有江随流的身影,他似乎就跟没出现一样。
这一次他进入了幻境,直接就将那个小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天道不断降下雷劫,一一被他斩破,直接灭天而出。
沈暮沉闭关不到三十年,突破金丹。
与此同时,气运之子的消息已经散布在九州的每一片土地上。
出飞云崖那天,江随流早就已经等在了潭边,当山间生灵都嗅着灵气蜂涌而来的时候,沈暮沉从云雾中走出,看见站在潭边的江随流,一时间只觉得周遭霎时间都静得只听到对方的呼吸。
随手点化身前的几只生灵,沈暮沉飞身到江随流身边:“师兄,我突破金丹了。”
江随流笑了:“不错,可有遇见什么瓶颈?”
沈暮沉回想着突破时发生的一切,只记得自己灵台一轻,之后很快就凝聚灵气塑造金丹,整个过程顺畅得不可思议,沈暮沉将其归功于江随流给的丹药:“没有,师兄给的丹药着实好用。”
江随流无语摇头:“你都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丹药,就敢吃下去不说,还将你的努力说是归功于丹药,你莫不是看师兄是个傻子。”
沈暮沉老实摇头:“不敢。”
“谅你也不敢。”
江随流率先转身走在前面,沈暮沉跟在身后,看着前面师兄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师兄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具体有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比如他从睁开眼睛那瞬间,第一眼不是去检查自己的金丹是几品,而是看到那个站在潭边的人影,明明已经过去了许久,可是他看师兄,却觉得对方站在那里,似乎连动都没动过,好像就这么站了三十年。
师兄转身的时候,右脚有些许不适,但是走了几步路之后便很快就恢复如常,更像是许久未做早课造成的身体僵硬。
他这百年来一直都在关注师兄,可是从来没有此时这样,师兄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眼睛里无限放大。
“师兄。”
江随流漫不经心的手中抛着一只小瓷瓶,一边转脸看着沈暮沉:“怎么了?”
沈暮沉笑问:“师兄就没出去外面玩吗?闭关这些年,着实对外面的事情有些好奇。”他并非想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而是好奇在他闭关的这些的日子里,师兄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还想听他说话。
对的,想听师兄说话,沈暮沉心中觉得山门太安静了,还是要有些生气才好。
江随流一把抓住抛在半空中的瓷瓶:“没什么好玩的,若非要说的话,居然真的有人信了气运之子的传说,现在所有门派都在广招门徒,看来想要把这位还未有音信的气运之子,稀里糊涂收进去,不过网罗了十几年,没什么效果,就开始满天下的散播招揽他的好处。”
说到这,江随流简直被几个大家门派笑死:“你知道吗?居然还有送灵脉的,若不是我并非气运之子,我都想去了。”
沈暮沉也笑:“不知是哪个门派这么大方?”
“凌霄宗,他们宗门还有个天才,听说为了此事与掌门大闹了一场,差点叛宗而出,最后给了一个灵泉才安抚下来,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可惜你没看见。”江随流语气颇为可惜。
沈暮沉却从中听出些荒唐的意味来:“若是真又气运之子,天下人如何?”
“大抵,疯狂争抢吧。”江随流语气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我听说北州有一块奇铁,用来铸剑再合适不过,我们去看看如何?”
沈暮沉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气运之子的事情,完全不赞成师兄此时出门:“师傅给我们的东西,似乎还堆积在乾坤器中。”
“可谁又会嫌自己的宝贝多呢。”江随流向沈暮沉狡黠的眨了眨眼。
沈暮沉脑子瞬间浆糊:“好,听师兄的。”
江州在南州之中,云州也是南州的一部分,而北州却是要翻过西州,再往西走到荒芜之地再往北上,直到走出荒芜之地为止,到达的那片临海大洲才叫北州,也许是北州比较靠近荒芜之地的缘故,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向来唯利是图的修真者很少往北州去。
而江随流这趟过去,居然一路上遇见不少穿着各色各样门派衣服的修道者,大家都一脸憋着秘密的模样,马不停蹄的往北州赶去。
江随流好奇得不得了,在三五天内就打入他们内部挖出了一点消息来,在他们没留意的时候,溜回沈暮沉身边,一脸兴奋的道:“听他们说,忘川楼给出的消息,气运之子将会在北州出现,所以他们一股脑全往北州去了。”
沈暮沉心一沉,看着此时并未意识到忘川楼断言意味着什么的江随流,“师兄并不信气运之子这事?”
江随流反问:“我为什么要信?就因为林岱说的那几句话,与忘川楼的断言,那只灵玉怎么到我手上然后又被你吃掉的,其他人不清楚,难道你我还不清楚,信他们鬼扯。”
沈暮沉心中默默反驳:就是因为那只灵玉是怎么到我们手中的,我才更有理由怀疑你就是气运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