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沉看着被考得焦香的野味还是拒绝:“师兄自己吃吧。”
江随流把肉串收回来,一边吃一边问:“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什么?”沈暮沉一时间没明白江随流再说什么。
江随流却不耐烦的站了起来,走到沈暮沉身边翻找他身上的乾坤器:“刚刚不是让你去找些草药,我脚上受伤了,这地方实在是邪门,不管往哪里走都是鬼打墙……你到底找没找啊?”
沈暮沉被江随流闹得有些心痒痒,便抓住了江随流的手,笑:“师兄别闹我了,你脚怎么伤了,我看看。”
说着就把江随流抱到一旁的树干上坐下,自己弯腰撩起江随流的衣角,想要查探他的伤势。
眼前白光一闪,一把长剑抵在沈暮沉的肩头:“你是谁?”
沈暮沉手上动作没停:“师兄还玩?”
长剑快速翻转,从沈暮沉肩头上下来,直接捅进腰间,他没有设防,或者说他根本想不到这剑居然真的就捅进他身体里,他甚至连躲都没躲一下。
他抬头看着江随流:“师兄?”
江随流却没有将长剑取出来,而是加重手上的劲道把长剑再往里面一送:“你可能不知道吧,其实沈暮沉跟我关系并不亲近,下次若要装他,得好好去忘川楼问问。”
沈暮沉茫然的看着那双冷冰冰的眼睛:“师兄在说什么?”
“还装?”江随流抬手就飞快封印住了沈暮沉的丹田,长剑拔出站起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是你在这里设下的阵法?镜中镜,有意思。”
他站在火堆旁边站了一会,一个美人椅就凭空出现,江随流大摇大摆的就躺了下去,手枕着头,漫不经心的看着他:“这个地方有意思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就连你那张脸错愕的表情都跟我师弟差不多,你把我困在这里做什么?我虽然很忙,但你这镜子很有意思,给我玩几天?”
沈暮沉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血不断的往外流逝,又转头去看江随流,最终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江随流躺在椅子上看着他:“你现在被我封印了丹田,难不成还做什么?”
沈暮沉伸手向江随流探去,江随流也捏紧了手中的剑随时随地准备让眼前这人断臂,只感觉额头一凉,沈暮沉的手心覆盖在江随流的额头上:“师兄莫不是生病了?”
他抽回手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师兄没有生病之后才坐到江随流椅子一旁,捞起衣角给江随流擦手。
江随流握着长剑的手上沾染了自己的血迹,他细细擦拭着,道:“师兄明明应了我,现在怎么说与我关系不亲近?我哪里又惹师兄生气了?”
“我不过是多睡了些时日,师兄该不会是在气这个吧?”沈暮沉没有生气江随流这一剑,师兄心思深沉,若真是以为他不是别人假扮的,肯定会一剑杀了,哪里还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师兄现在这模样,可不就是生气了,所以沈暮沉以为是自己那日战三道神败落又让师兄救他,两月余未醒,师兄气急了才这样。
沈暮沉擦完了,便把握住了江随流的手:“我一定好好修炼,师兄莫气了。”
江随流如同触电一般,立即就将手抽了回来。
“师兄?”
江随流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我生气?”
沈暮沉看着眼前的江随流半响,突然脸贴了过去,师兄下意识往后躲去,沈暮沉不依不饶的跟了过去。
沈暮沉看着眼前已经倒映出自己面容的瞳孔,那一张脸与师兄并无区别,甚至脾气都一模一样:“江随流,你再这样我就要以下犯上了。”
“你敢!”江随流握紧手中的长剑,沈暮沉却比他更先一步退到远处去,两人一坐一站远远对视。
半响,还是沈暮沉先笑起来:“我们轮回了八百多次,师兄这是在哪一世里?”
江随流听这话猛的从美人椅上站起来,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很快又慢慢放松下来:“师弟?”
沈暮沉点头。
江随流便收起了剑:“过来吧,我看看你的伤。”
沈暮沉见师兄不是要动手的样子,才放心的走了过去,血迹已经染红了半边衣服,沈暮沉却有些不自在褪去半身衣服:“师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江随流戳了戳他的伤口:“少废话,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暮沉尽量忽视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败于尊者手中,失去意识,醒了就到这了。”
“昏睡多久了?”
“两个月之久。”
江随流手一顿,继而道:“那我应该急疯了。”
沈暮沉没说话,是啊,自己突然来到这里,想必师兄定然是急疯了,可是抬头一看四周,自己又是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他也这么问了江随流,江随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就是自己被一个阵法传送到这里来,无论怎么走都跟鬼打墙一般走不出去,被困在这里。
“已经困了十年之久。”沈暮沉喃喃自语的看着眼前的火光,什么样的地方居然把师兄困了这么长的时间?
江随流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看着沈暮沉询问他在那一世如果,沈暮沉把自己与师兄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再三认真警告他要远离泽上玄,最好是连宋宁也不要接近。
江随流笑着点头,说好。
两人一直聊到天际发白,江随流才站起来:“好了,你快回去吧,要不然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沈暮沉看着周围的环境:“那我该如何出去。”
江随流带着他走到他之前睁开眼睛的位置:“应该就是这面镜子了。”
沈暮沉看着周围的环境,并无什么区别,肩膀被人一推,他便往一旁倒去,本来想扶着周围的树干却摸了个空,狠狠的往地上摔去,却又在摔倒在地上之前,消失在江随流面前。
江随流看着沈暮沉消失的地方很久没有说话,直到有声音从身后传来:“现在你信了?”
他转头,就看见一个脸上覆盖着鬼面的人向他走来,语气中带着笑意:“他一定会死,要不要救他,就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江随流冷笑一声:“忘川楼主给我看这一出,不就是想要气运,编故事编到这份上,我若不信,那且不是辜负楼主一番心意。”
忘川楼楼主叹气:“好吧,反正你还会来这里。”
忘川楼主与江随流一同出了镜中镜,第十层十房的门被推开,忘川楼的院子里居然飘飘扬扬的下起了大雪。
江随流从乾坤器中抓出一件长袍披在身上,顺着楼梯往走下,走到第九层就听到有人热闹的自报名字。
“我叫万里”
“我叫应如。”
“无尘。”
“余归。”
“漠秋。”
他走到回廊看去,整个九楼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声音从哪里来,他继续往楼下走去,就听到一个声音道。
“我叫江随流。”
江随流停住了脚,转身就往九楼跑去,每一个房门都被他推开,可依旧是空无一人,那句我叫江随流像是穿过了遥远的岁月长河来到他的耳边,转瞬即逝。
忘川楼主也走到九楼:“你在找什么?”
江随流回头看他:“不是你做的?”
忘川楼主沉思了一会:“现在不是,但几千年后说不准。”
江随流一步步走到忘川楼面目,看着整个鬼面只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你别妄想对一线天动手。”
忘川楼笑:“我哪敢。”
江随流看着他:“最好是这样。”绕过他走下楼梯便往门外走去。
忘川楼主看着院子飘扬的大雪笑了:“骗你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