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沈暮沉在江随流一侧带着路,他们两人从喧闹的广场都到了空无一人的公园中,这路上一个多小时,他都在观察身边的人。
直到沈暮沉停下脚步:“我们现在要回山门,从天上飞过去,师兄别怕。”
江随流没说话,任由他带着自己上了飞剑一下子从地面冲到云端,云层之上连飞鸟都没有,江随流盘腿坐在飞剑视线一直在打量沈暮沉。
沈暮沉也坐在江随流对面:“师兄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要问的?”
江随流只是看着他,心中想着焦林说的话,就是这个人让时空一直轮回,使得自己能在娑婆极地中重生而出。
可是看着他的样子倒不是心思深沉之人,面上的笑意一点也不让人反感,江随流看着他脑后的一头白发,突然问道:“你这头发怎么白的?”
沈暮沉有些诧异师兄居然还记得他头发是黑的,并且还开口询问,心中被江随流的话取悦了:“现在有染发,黑发可以染白。”
江随流点头表示知道了,便没有再说话,直到回到一线天的时候,江随流没有说其他的话。
沈暮沉一落地以后就把他带到竹楼里:“师兄一直都是住在这里的,这是师兄以前经常用的东西,都在储物袋中,楼下有以前师兄喜欢喝的酒,师兄先歇息,等到醒来下楼用膳就好。”
江随流目送沈暮沉离开之后才打量着这房间,在外面看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里一件都没有,古朴得像是许久都没变过,桌子上的储物袋他没动,直接翻身上榻拉上被子睡觉。
沈暮沉在楼下看着手中的镜子,见江随流只是随意看了几眼就倒在床上睡觉,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睡熟了之后才悄悄从窗台上翻到房间里。
江随流睡姿很好,乖巧的躺在被子里双眼紧闭,他抬手理了理师兄的头发便在他身边躺了下来,轻巧得没发出一点点声音。
许是很久没躺在师兄身边睡觉了,他满足的蹭了蹭枕头闭上眼睛睡觉,睡了一会,感觉身下的被子压得有些难受,便睁开眼睛拉一下子被子。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江随流眼睛睁着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有半分睡着的迹象,沈暮沉的手都僵住了。
但江随流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我饿了。”没有半分惊诧的样子,神色平静的下了楼。
等到他走到大厅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沈暮沉笑眯眯的坐在桌子对面:“师兄的口味应该还是与之前一样。”
江随流面色淡然的坐了下去,完全没看对面的沈暮沉一眼一个人默默的吃着饭,吃完以后筷子一放又上了楼,沈暮沉紧跟其后都被门板甩到了脸上。
看不出江随流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连窗户都关得死死的,沈暮沉倒是有办法进到师兄的房内,但是他没有,只是在院子里看着那扇关上的窗户,看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江随流就醒了,沈暮沉准备了早饭放在桌子上,他坐到桌子前看着上面的饭菜半响没动筷子,沈暮沉暗自揣测着师兄的想法:“不合胃口?”
江随流抬头看他:“我们修道的人不是应该吃辟谷丹吗?不应该感觉到饿才对,而且五谷杂粮不利于修行。”
“辟谷丹倒是有,只不过现在修道已经无用,师兄以前就喜欢吃这些东西,只不过是灵植难寻,现在可以尽情的吃。”沈暮沉回道。
“修行无用?”江随流一下子就抓到沈暮沉说话的关键点,“怎么回事?”
沈暮沉拟出水镜,将外界的画面都放置在这一面小小的镜子中:“在师兄离开的两千年中,自然之道更替了天道,修道之人引退,普通人掌控九州,最终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修行之人无法飞升,甚至灵气衰竭,大家都是有一天活一天,已经无人再为了飞升苦修,师兄也没必要苦了自己。”
“而且,现在普通人的能力比我们大许多,我们也不能与普通人起冲突。”
江随流看着水镜中那些一闪而过的山川河流,数不清的人群与建筑,那些看不懂但是杀伤力非常的东西沉默。
“我现在记不清任何法诀,把以前的书都找出来给我看看吧。”
“我烧了。”
沈暮沉直视着江随流的眼睛笑道:“师兄又不用出山门,要法诀做什么,只要活着就可以了。”
江随流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突然站起来把桌子掀了,连沈暮沉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到了自己面前,把自己按倒在地,一双眼睛冷漠淡然的看着他:“沈暮沉,我给你脸你就好好给我接着,对我用心机,妄图摆布我,恐怕是找死没去处。”
沈暮沉被倒了一身饭菜的油渍狼狈的倒在地上,但是面上却一点也不恼怒:“说笑了,我可不敢摆布师兄。”
江随流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放开了沈暮沉走到外面的院子中,他才一出现,院子里就出现一堆动物前仆后继的往江随流身上爬,想要够在他身上。
江随流烦躁得踢开脚边那堆毛茸茸的动物,盘腿坐在院子中的桌子上,手中拿着刚刚掀桌之前收起来的酒壶:“冷清。”
沈暮沉收拾好一地狼藉之后做到了桌子旁的摇椅也不说话,就这么脸上带笑的看着他,江随流感觉自己被他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壶酒喝完沈暮沉又给他满上,刚刚的冲突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江随流毛骨悚然的看着他:“你不必如此,我在里面略微听过你的事情,何必在我这里装兔子。”
沈暮沉听着这话点头:“他们说我什么?坏蛋还是诡计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