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沉打断道;“与我何干?”他的声音阴冷,“宋宁,我下的恶鬼咒,可没这么好解。”
宋宁抬手想摸自己的脸,却见自己的手上早已经全是黑色的血,皮肤煞白,几乎像是要起尸,墨寒皱着眉头看宋宁:“与他说这么多做什么?直接打趴下。”
这一次宋宁没能拦住,墨寒虽然失去修为,但是他本身是剑修世家出身,几百年的锻体,闪身就到沈暮沉面前,一脚想踹倒沈暮沉好制服他。
沈暮沉虽然速度不如他,可是却见过不少墨家剑法,墨寒一出手就知道他要打哪,快速让开,趁着墨寒断了一只手,顺手就卸了的手臂。
墨寒眼睛都不眨一下,飞身跳起就将沈暮沉踹了出去:“要不是为了哄宋宁,我都懒得装。”
说完抬手再次将手装了回去,闪身到他面前,两人迅速过了几十招。
泽上玄看着两人在大殿打起来,急得冲宋宁喊道:“沈暮沉他可是仅凭一口气撑着啊,他是要死了,快让他们别打了,先出去,把他打晕了带出去。”
没等宋宁发话,墨寒找了个沈暮沉的空档,直接敲了下去,沈暮沉立刻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泽上玄听着都觉得疼,连忙上前扶起来查看:“他身上已经有数百处伤口,手脚都几乎已是白骨,丹田严重受损,在这里呆不了三天必死,我们必须要出去。”
墨寒把沈暮沉敲晕后就退回了宋宁身边,看到泽上玄捞起沈暮沉的衣服,第一反应就是遮住宋宁的眼睛,却被宋宁一巴掌拍下去,墨寒不爽的道:“他死不死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知道江随流死不了就行了,没准还会有什么奇遇呢,他可是气运之子。”
宋宁看着自己手上越来越多的黑色血脉:“出去吧,他种下的恶鬼咒,没有灵力很难解除,更何况,江随流把他当眼睛珠子,若是他死了,可就不再指望他帮我找东西了。”
当时他们的飞船在海面上迎风行驶了半个月才靠岸,此次出去是顺风,泽上玄在岛上找了些草药就上了飞船,全程就靠草药续命,直到第十天出了避天境。
飞船行驶到回到湛蓝色的大海上时,泽上玄灵力一回来,就把乾坤袋中的丹药不要钱似的灌到沈暮沉口中,身体上的创伤容易好,可是丹田上的损伤,却要他醒过来加以调息才会逐渐好起来。
可是他又担心,沈暮沉一旦醒过来,定然会往避天境中虫,到时候他怎么拦得住。
可是当沈暮沉醒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没头没脑的往回虫,只是坐在船边调息,打完坐后,就掏出符咒开始画符,画了厚厚一叠,再抢了泽上玄不少丹药,宋宁与墨寒看着那堆厚厚却完全看不懂的符咒不说话。
泽上玄虽然不认识这些符咒,但是想也知道若是这次沈暮沉回去定然要掀翻这避天境。
乾坤器中师傅留了很多给他们,可是仔细翻找,几乎都要灵力,倒是有一种最基础的符箓,不用灵力也可以使用——爆破子母符。
对于师门的东西,他此次回来之后,有了一个新的认知:绝对强大。
当他翻找出子母符之后去海面上试过,几乎媲美金丹修士一击的破坏力。
沈暮沉看到的这样的杀伤力一瞬间也很迷茫,这样强大的符咒师傅就这么给了他们,从未提过一句,是师傅修为深不可测,还是师傅这人深不可测。
想到避天境内那与师门一模一样的大殿,不由得揣测师傅的身份:难道师傅也曾被圣君救过?他也是四大家族之一?
师傅叫无道,四大家族,林、墨、宁,只有一个无名氏没有任何记录,想必是无名氏一族的人了。
无名氏一族早在其他三家辉煌的时候就已经落败了,到后面三家落败的时候,无名氏彻底失去踪迹,这倒也与师傅的神出鬼没,无亲无友的形象对得上号。
无名氏一族最为神秘,完全没有任何消息来远,沈暮沉看着平静的海面心想,此次出去以后定要去忘川楼一趟,探探有没有无名氏一族的消息。
等到沈暮色身体彻底好了之后,他就掏出另外一艘飞船给他们三人:“我想,你们一定不愿进去送死。”
墨寒懒得看他,宋宁则是笑脸盈盈的接受了沈暮沉的威胁:“你放心,我们绝对不进去添乱。”
泽上玄不放心,哭着喊着要跟,被沈暮沉提着领子丢到宋宁的船上。
沈暮沉一个人,再次进到避天境中。
这次明显快了很多,十来天到岛上之后,他便将自己在外面画好的子母爆破符咒贴上大殿,将整个大殿炸得粉碎,地面上出现一个深坑。
他拿着两把长剑爬到最下端去,又贴了一张爆破符,再次引爆。
就这么一直爆一直爬,受伤了,饿了,累了,吃下一颗丹药又能支撑很久,直到后面,沈暮沉眼里只有爆炸时绚烂的烟火,而不曾见过天日。
直到丹药的效果再也跟不上他身体损坏的速度,耳朵不再听得见声音,眼睛也模糊不清,可是他依然就这么做着,完全不知道回头,直到某一天,他在黑暗中,摸到了一根带着枝叶的藤蔓。
于是他就在那等了半个月,直到半个月后眼睛恢复正常后,才去检查这跟在自己手里抓了半个月的藤蔓,看清楚藤蔓的样子,沈暮沉欣喜若狂:这是蔓蔓!蔓蔓居然在师兄身上,而且还没有失去灵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且还留下了痕迹,顺着藤蔓炸过去,定能找到师兄。
此时的沈暮沉完全没想过他身上还有师兄留下的离心咒,只要他越靠近江随流一分,江随流下一秒就被推得沉进更深的地底下。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他也不用想,沈暮沉就在放置子母符的一瞬间,就感觉到有人出现在自己身后,立刻将子符贴了过去,迅速闪身避开撕破母符。
子符并没有爆开,那符咒落到来人手里轻轻松松便捻成了灰,“没用。”
沈暮沉看着眼前的人,愣在原地。
因为来人,正是他自己。
身着一身黑袍,脸上戴着前世自己带着的那张面具,腰间挂着问心剑,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像今生的他,倒是像前世。
他从未站在这样的角度看过自己,很奇怪,不真实。
来人走到他身边,抽出他手里捏着的一叠符咒捻碎:“我送你。”
话音一落,他便以飞快的速度落进泥土中在黑暗中快速穿梭,直到破土而出,落进一片温暖的海域中。
沈暮沉摸了摸心口,离心咒已经破除,在这居然能使用灵力,立刻取出传讯符,往师兄所在的地方飞去。
直到远远的看着江随流与另外一人站在山巅之上,执剑对望,快速抽剑而出,直接横扫来那人。
却见对方如水雾般消失在江随流面前,还笑道:“你这师弟来得真快,我与你说的事情,你好好想想。”
沈暮沉哪里还来得及管对方是谁,连滚带爬来江随流面前:“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江随流苍白着一张脸,好笑的看着他:“你这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吗?先去洗洗,莫弄脏了我衣裳。”
沈暮沉不肯放开:“我不,很久没见师兄了。”
“哪有很久,只不过是五十来天而已。”江随流收起长剑,引来海水将眼前的泥人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
沈暮沉哪还敢让师兄动用灵力,连忙老老实实去洗了再回来,江随流老神在在的坐在石头上看着沈暮沉笑:“你没事?”
沈暮沉走到江随流身前蹲了下来:“有事。”
“又在骗师兄呐?就刚刚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哪里像是有事的样子。”
沈暮沉抓着江随流的手抵在额头上:“好痛,师兄我好痛。”
江随流被沈暮沉吓一跳,真以为他哪里痛,连忙捧出一堆丹药来,可是一只手又被沈暮沉抓着,有些无奈道:“你松手,我给你找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