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苍答非所问:“多谢你的丹药。”
“客气了,所以你们是伴侣吗?”
溯苍沉默很久才回答道:“不是。”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带着他叛族啊?”泽上玄真的十分好奇,他们丹修不用上战场,所以对战场上的事大多都是从战场上回来的朋友口里听说的。
而最近传得最沸沸扬扬的就是有两个妖兽叛族出逃的事情,一般人都会在称赞沈暮沉多么多么厉害,而他就不一样了,他只想八卦那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当着本人,若是得到正面答复就更好了。
不过这个答复显然是泽上玄失望了:“那你为什么救他?”
“他曾救过我,妖族恩仇必报。”溯苍说的极为冷淡,好像与几个月前求沈暮沉救乌翎的他,不是同一个人。
“他喜欢那个黑乌鸦。”沈暮沉突然开口道。
这话一出溯苍脸都黑了:“我没有。”
泽上玄有些不敢信:“你怎么知道的?”
“师兄看出来的。”
泽上玄哈哈哈大笑:“这话从你口中出,要打七八分折扣,若是从江随流口中出,那就百分百无疑了。”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手上动作却没停:“来,吃颗治疗外伤的药,若是他醒了看到你这一身伤,想必也不好受。”
溯苍黑着脸接过丹药,转身却塞进乌翎的口中。
泽上玄还来不及惊诧,沈暮沉又开口了:“但那黑乌鸦不喜欢他。”
“你师兄说的?”
“不,我说的。”
泽上玄转头看向溯苍,再递了一颗丹药过去:“别信他的话,他就是个榆木疙瘩。”
溯苍接过丹药又想塞乌翎嘴里,却被泽上玄截了下来:“自己吃!”
无奈,只能自己吃下去。
沈暮沉不爽的看着泽上玄“那人脾气软但生性倔强,若是他脾气这么硬下去,必定两败俱伤。”
泽上玄敷衍的着:“行行行,你说得对,不过你怎么跟这个较上劲了呢?”
“我不是榆木疙瘩。”
泽上玄恨不得把这一幕拿传讯服录下来给江随流看,看看,你家榆木疙瘩急眼了。
不过碍于沈暮沉武力值,他还是没那么做。
沈暮沉似乎也察觉自己过于较真,之后就不再开口,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乌翎醒过来问后续,便只能先回营地,心想迟亦找他肯定找疯了。
果然,还没走到自己的院落,迟亦就匆匆赶来:“沈道友,快快快,四方尊者已经等你很久。”
等他?
直到沈暮沉随迟亦到场的时候,只看见空地上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连四方尊者的凳子都看不见。
迟亦直接抓着沈暮沉从众人头顶上飞过去,越过人海,前面的人站得越稀松一些,他什么都没看见,就只见江随流站在前排位子与身边的人说话。
定睛一看,又是宋宁。
沈暮沉心中正烦躁,就见江随流毫无预兆的转身,看半空中看来,他心中一暖,居然比迟亦更快一步到达目的地。
江随流看着他笑:“你去哪了?大家等你很久。”
沈暮沉挤开宋宁站到师兄身边:“乌翎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没醒,我刚从他那回来,等你们我做什么?”
迟亦心中苦,只是稍微一松手沈暮沉又不见了,在人群中找了很久才找到他,一把抓住就往高处带:“先跟我上去。”
沈暮沉转头看着迟亦刚想说话,就被江随流推过去:“你先过去。”
下意识的沈暮沉觉得不对,可是又没察觉出来,就这么被众人拥到台上。
四方尊者都温和的看着他,沈暮沉却从中感觉出毛骨悚然的意味来。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他心中发寒。
四方州主都走上前来与他站到一起,转身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妖魔犯我人族已经一年之久,时到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们做做不到的事情。”
“直到今日,我们抓获妖族叛族而逃的两只妖兽才问清楚缘由。”
西州州主一挥手,就见朝不才带着一队人从空中而来,而在那队人身后,一红一黑两只翼族被架在石柱上抬着过来。
红色那只翼族浑身鲜血淋漓,连羽翼都被人拔掉不少,双翅直直的垂在地上,像是硬生生被人折断,而黑色那只却完全没有反应,似乎如同死了一般。
沈暮沉看得眼皮一跳,才想上前就被人拦了下来,东洲州主笑着看他,手轻微按在他的手背上:“你想做什么?”
他向来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当下就想用灵力挣开却发现自己灵力全失,沈暮沉完全想不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在妖魔两族进攻的当口,四方尊者为什么要扣住自己。
他往台下看去,在人海中搜寻江随流的身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三巡视确定了人海中完全没有江随流,甚至连宋宁与墨寒的身影都不见了。
沈暮沉这时才感觉到心惊肉跳,师兄一定在什么地方盯着,好找时机救他。
他还没想到师兄会藏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就见西州州主已经把他们带到台子上来:“这两个妖族很多人在战场上看见,其中一个已经必死无疑了,可是现在因为气运之子的包庇,他又能好好的出现在你们面前。”
台下哗然,黑压压的人群都在窃窃私议,有的人不信,有的人疯狂,但更多的人,他们在等着四方尊者接下来说的话。
东洲州主拽着沈暮沉上前一步:“气运之子当时去了三道神的避天境,取了第三件神器出世,随后三界之门就打开了,那件神器就是三界之门的钥匙!”
嚯!
议论声音更大了,下面的人群到处都有人在喊话,而沈暮沉居然听不清楚这些人在喊什么,他只是不断看着周围人,希望在某一瞬间能够看到江随流然后阻止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师兄脾气暴躁,近些年才好些,凡事是受不得一点委屈,若是此时跟四方尊者动手了,他们日后无论如何都洗不清。
他一直在找,可是他完全找不到师兄的人,倒是在收回目光的时候,对上了星翁的视线。
星翁笑着冲他点头,一贯温和模样。
星翁身后是冉和泽,见沈暮沉看过来也躬身一笑,抬头瞬间右手轻轻一点。
瞬间无数符纸从眼前飞起,台下无数人都习惯性的截住这一年以来大家都用来消遣八卦的符纸,看到上面的内容后,所有人看向沈暮沉的目光都不再是怀疑,而是赤裸裸的愤怒。
沈暮沉才懒得管别人是怎么看他的,而是死死的盯着冉和泽,原来是他做的,却还假惺惺的来兴师问罪,四方尊者是不是知道这件事的,专门为了他们而做的这个局。
“为了气运之子,何必做到这种程度。”沈暮沉轻笑,反手挣脱了东洲州主的钳制,躲开了查到他动作而袭来的西州州主,北州州主与星翁不说话,看着沈暮沉脱身。
“你私吞三道神法器,勾结异族,私藏异党,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想反抗吗?”西州州主愤然道。
沈暮沉取出问心剑:“你想如何?”
“要你祭旗!”
“满口胡言,妖言惑众。”只可惜沈暮沉没有江随流那口才,若不然定然要将西州州主说得哑口无言。
啪啪啪。
掌声不知道从何处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就见江随流手里提着卷轴御剑飞到众人对面:“你们就这么想污蔑我师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