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一点点入侵着江随流的意识,沈暮沉闭上眼睛贴上江随流的额头,任由灵力带着自己往他的意识深处探去。
闭上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点点星火在黑暗中闪烁,他环顾四周有的只是荒芜。
“师兄。”
黑暗之中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沈暮沉在黑暗中随意走走看看,师兄的灵识之中荒芜到了极致,他甚至连个石头都没踢到。
周围的星火跟着他的脚步,他抬手去触摸,星火便像是害羞一般,光亮逐渐黯淡,过一会又才亮起来。
走了一会,沈暮沉突如其来叫了一声江随流的名字,周围的星火像是被什么惊扰了一般,开始乱飞,从半空中飞到了天上,有光亮从远处亮起来,像是黎明破晓之象。
在晨光之中,沈暮沉就看见远处有两个小孩坐在石头之上眺望远方,也许是突如其来的黎明破晓,把他们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小孩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他。
江随流放开另外一个小孩的手从石头上站了起来:“你怎么进来了?”
沈暮沉看着这个十来岁的师兄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看师兄有什么秘密。”
江随流哼了一声:“走开,不跟你玩了。”
“我什么地方又惹师兄生气了?”
小江随流气鼓鼓的说道:“你不理我。”
“什么时候?”
“抓火龙的时候,你不跟我一起。”江随流瞪他,“我想给你拿火龙蛋,但是你不跟我一起,那我就不给你了。”
沈暮沉愣了一下:“给我?”
江随流点头:“你个笨蛋,修炼慢腾腾的,没有火龙蛋打开经脉只怕修炼要比其他人辛苦些许,你不跟我好,我也不跟你玩。”
“师兄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非要说吗?”江随流狐疑的看着他,“不说你就不会听话?哪有这么不乖的师弟。”
沈暮沉低头笑了,眼底是动情的酸涩:“师兄说得对,是我不乖。”
小江随流见他难过,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谢谢师兄。”
小江随流笑着点头,坐回到石头上搭着另外一个小孩的肩膀:“还看吗?”
另外一个小孩转头看小江随流:“师兄,没萤火虫了。”
沈暮沉第一次看着这么小的自己,觉得十分新奇,小沈暮沉没看他,只是拽着小江随流的手:“师兄,我们回去吧。”
“好。”小江随流牵着小沈暮沉的手跳下石头,往太阳初起的方向越走越远,直到他们消失在晨雾中。
沈暮沉也跟着他们的脚步往晨雾中走去,走得越远,耳畔的声音越多,时而是金戈铁马的声音,时而犹如身处闹市,杂乱多变到像是有无数个位面在他身边闪过。
“你怎么来了?”声音从沈暮沉的身后传来,他一转头就看见师兄,手上拿着一把扇子,像是他在梦中见到的第一世师兄那般,眉目间风流轮转。
“师兄一直在哭,我就想看看师兄为什么会哭。”沈暮沉如实答道。
江随流刷的合起了扇子,指了指自己:“我在哭吗?”
沈暮沉点头。
江随流原地颠步:“我自己都不知道,但现在不是一切都好吗?我怎么会哭?”
沈暮沉笑着摇头:“师兄那么聪明肯定是想到了我不曾想到的地方,所以才会如此。”
江随流的扇子落到了他头上,敲了一下:“我聪明,分明是你太笨好吗。”
沈暮沉摸了摸头,但笑不语,江随流被沈暮沉的这个反应弄得有些羞涩,视线都无处着落,好一会才道:“放心吧,我没事,你回去吧。”
他点了点头,往回路走去,江随流一路上送他到出口,直到他即将要离开的时候,沈暮沉才开口道:“江随流。”
“嗯。”
“你喜欢我吗?”
江随流猛的把扇子抓紧:“你想听我说什么?”
沈暮沉笑着凑到江随流身边:“想听师兄说喜欢我。”
“既然如此,那我便是了。”这话说得模糊不清的,沈暮沉还想继续往下深追,但是看着连手脚都没处放的师兄,最终还是将话咽了下去:“师兄保重。”
江随流推着他离开:“嗯,知道了。”
他被一股暖流推出了江随流的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江随流也在同一时刻睁开:“你做什么?”
沈暮沉淡然的从他身上起来:“师兄的眼睛又肿了。”
江随流的猛的翻身下床照镜子,果然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这酒真不能喝了,每次都这样。”
下一秒沈暮沉的冰块就送到江随流的面前:“若是师兄真戒酒就好了,不过想来师兄最喜欢的喝酒,也不会真就戒了。”
江随流闭着眼睛任由沈暮沉冷敷着:“话多。”
沈暮沉笑。
这一次才睡了两天就醒来,让沈暮沉都怀疑师兄之前是不是装醉,但看着他萎靡的样子又有些心疼,再三想让师兄再睡一会。
但江随流打着呵欠下了楼:“我看看徒孙去。”
黎念尘的两个徒弟,哥哥叫杨季冬,弟弟叫杨季夏,皮实耐摔打,根骨也如黎念尘所说一样优良,但是来了这么久,也就跟这地上的跑的野兽相熟,除了黎念尘看见谁都躲,一点进展都没有。
宋宁也就那天得了哥哥的青睐,但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躲着。
江随流到院子里的时候,两个小孩正在院子中的石头上打坐,顶着烈日已是一头汗水。
兄弟两人也算是十分刻苦,不管寒冬酷暑都能在院子里见到他们的身影,两人经常对练一整天。
江随流见了几次,有些奇怪:“怎么我们就没有这种时候?”
沈暮沉正煮酒,听到江随流这么说,视线也落到院子外面:“师兄的修为我拍马不及,怎么会有同修同入的时候。”
江随流一想,赞同的点了点头。
冬去春来,杨家兄弟两人在一线天度过了整整十个春秋,在江随流这类修道者的眼里,只不过是酒出土了两次而已。
杨季夏日复一日长大,他只是奇怪季夏怎么没有兄长杨季冬长得快,直到某次杨季夏来了葵水,才知道原来季夏是女儿身。
黎念尘呆傻了好几天,那几天一切事务都是宋宁动手做的,等到他回过神来,杨季夏已经脱去那一身男装,束起清爽的鬓发,脸上略施粉黛,娇艳得不像话。
胆怯的低头站在师尊面前,害怕师尊生气,而哥哥杨季冬也跪在黎念尘面前请求原谅。
江随流一行人坐在大厅里,喝着茶听着院子里兄妹两人就说了一句请师尊责罚之后便沉静了,笑:“这两孩子还是太乖了些。”
沈暮沉往外看了一眼:“念尘心思单纯,这两孩子做他徒弟刚刚好。”
江随流点头,看了一会突然伸手到宋宁面前:“愿赌服输,直到第六年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