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吗?
“对那个女孩子有企图,”向子慕答得毫不犹豫,“你说说,我朋友和那个女孩子都有婚约了,这个人还来横插一脚,是不是特别地……嗯……不知廉耻?”
唐二霍放了茶盏,“这不是正好,你那个朋友本来就想退婚,这次就是个机会,他去费心阻止做什么,他应该想办法,让那个人早日把这件事揭发出来,这件事不就解决了。”
唐二霍说得轻描淡写,可他这番话却让向子慕犯了愁。
完了完了,连唐二霍都觉得,只要冷灵雨知道了这事儿,就一定会退婚,那他现在岂不是无路可走?
就算他撮合了周君子和吴陶陶,让宸王点了头,冷灵雨也不会答应的。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女孩子知道了事实的真相,但又不生气,还能保住这门婚约?”
向子慕问得小心翼翼,唐二霍也装模作样地思忖了半晌,“向兄,我怎么觉得……”
唐二霍的眼神在向子慕身上不住地绕圈,向子慕紧张地哽住了喉,他……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你这朋友,有点犯贱呐。”
向子慕送了唐二霍一拳,唐二霍捂着胸口直喊疼,“向兄,我说的是你朋友,又不是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是我朋友,你你……你说话注意点。”
唐二霍面上不快,“那他又不是我朋友,我该说的,还是得说呀,我算是听出来了,人家姑娘稀罕他的时候,他不稀罕人家,现在多了个情敌,倒开始担心,那姑娘不再稀罕他了,要我说,这不就是占有欲作祟吗,他其实也不是喜欢那姑娘,只是觉得,本来喜欢自己的人要被别人拐走了,所以有点不甘心罢了,我跟你说,小时候我家里养了一头猪,那只猪特别喜欢我,每次我去喂食,它就一直围着我转,可后来有一天,这只猪被人偷走了,我在猪圈里坐了好几天,还给他立了个碑,它被偷走以后,我才觉得,我已经习惯了有它的日子,你朋友这感觉,和我家的猪被偷走了,有什么两样?”
向子慕觉得惊讶,唐二霍竟然能有如此口若悬河的一天,偏偏他说的话,听起来还好有道理的样子。
真是见了鬼了。
见向子慕若有所思,唐二霍接着道:“其实,若是你朋友已经对那姑娘有感情了,也不想退婚了,这事儿,还有回转的余地。”
“怎么说?”只要有回转的余地,一切都好说。
“让你朋友诚心诚意地去给那姑娘道个歉,说自己错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现在已经对你情根深种,离不开你了,这种真诚的告白,是个女的,一般都顶不住。”
向子慕听得半信半疑,“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怎么会?”唐二霍坏笑道:“要糊弄,也是糊弄你朋友啊。”
孟以来时正巧看见拿着一袋银便笑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唐二霍,微一点头就算打了招呼,唐二霍朝他晃晃手中银袋,笑得似天光乍泄——亮堂得很。
“孟以,你来得正好。”
说到底,向子慕身边没有几个可以信任的人,若是要查什么事情,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孟以。
“怎么样,有没有查到那个元遥的身份?”
元遥?什么身份?
孟以那天晚上得亏是没去,要是真去了,他可能会直接躺在地上装死。
虽然这种事情做起来非常地没皮没脸,但就像离生所说,在这种危急关头,连命都可能保不住,还要脸面做什么。
孟以深以为然。
他只是离生殿的一只小狐狸,可不是像离生那种倍受倚重的神仙,此次来人间,也不过是受了离生的嘱托,来保护向子慕的。
而现在……他越来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竟然连元遥都牵扯进来了?
元遥这个名字,对于向子慕来说,或许算不上什么,但对于孟以这种仙界之人来说,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在五百年前,元遥还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妖,后来因为助妖帝衡天平定了妖界动乱而一跃成名,一时间,风头无两。
在这之后,他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妖界那些有不臣之心的人一一拔除,众人皆道他心狠手辣,不配坐上妖界的第二把交椅——首座之位。
但是,一些小喽啰的闲言碎语,怎么可能撼动元遥的位置。
元遥做的这些事,都被妖帝衡天看在眼里,可是他连半个不字也没说过,这不是默认是什么?
没准儿,这些事情,根本就是在妖帝的授意下发生的。
可衡天一向标榜以仁德治天下,自然不会亲自出面去做排除异己之事。
元遥本就是众矢之的,多少人想将他除之而后快,他一直就不像那些自诩清流的板荡臣子,也从不说自己是个崖岸高峻的正义之人,既然如此,做了这些事又如何?
妖界关于他的风言风语从没有散过,可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质问他,你为何如此残酷无情?那些人究竟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才会让你连个完整的魂魄都没有留下?
元遥心里清楚答案,那些对他怨气颇深的人,同样清楚。
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了什么呢?
也许有正当理由,也许只是一时兴起。
可是这些……一点也不重要。
他做就做了,任打也任罚,他的罪行,罄竹难书又如何?除了妖帝,谁有那个胆子来惹他?
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就这样一个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人间?还去了宸王府提亲?
孟以不信元遥不清楚,那位宸王,就是天界的天帝,是天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可即便如此,他也敢孤身前往,没有丝毫畏惧。
这怎么令人不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