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赵子痕没有疯的话,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绝佳好机会,拿起匕首可以瞬间刺向她。
当然,她身后的两个婢女都是身怀武功,她自然不会受伤,但是这确实可以察觉得到赵子痕是否装疯的最好时机。
赵子痕拿起匕首,先是左看看右看看,又看了看手中的苹果。
随后开始正儿八经的开始削苹果起来。
郑直笑道:“太后,您看,这王爷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赵子痕削好了苹果,然后递给太后,太后勾唇一笑,伸出手,把赵子痕额头间的发丝给拨开,淡然如斯的说道:“看起来像是失心疯了呢,真是糟蹋了这一副绝色好容貌,可惜。”
赵子痕被太后撩拨头发的时候,却也自顾自的傻笑。
“这赵王爷的容貌确实算得上是世间罕见,这般好看,不过,即便是什么绝色好容貌,若不为太后所用的话,那长着也没什么用。”
太后笑了笑:“你真是会说话,讨得哀家的欢心。”
随后太后拿起一粒玉珠子,然后剥开晶莹剔透的葡萄皮。
剥下来的皮,太后随后丢在了桌子上,然后敲了敲桌子说道:“子痕,看,这个是哀家特别赏赐给你的,这个可是补人的补品,你尝尝看?”
赵子痕蹲在地上眼睛盯着桌子上的葡萄皮,嘴里喃喃的说道:“补品…”
“子痕喜欢吃补品…”
然后二话不说的把桌子上的所有葡萄皮给全部吃掉了。
太后眼眸之中的防备之下终于放了下来,随后哈哈大笑道:“赵子痕,哀家这辈子最讨厌就是你的母后,你若不是那个贱婢所生的话,哀家还是很喜欢你的,你看你这模子,天底下哪个女人不爱?怪就怪你是那个贱婢所生,好了,把赵王爷带下去,在大理寺好好的看管着,反正已经失心疯了,你们可别把他给玩死了,到时候天底下的人觉得赵王爷死在了大理寺,哀家不好和天下人交代。”
赵子痕被带了下去,依然是用狗链拴着。
没有任何人格可言。
关键是他还如此的乖乖配合起来。
活脱脱像极了狗。
不过在离开椒房殿的那一刹那,低着头的赵子痕,眸子里面似乎划过一抹色彩。
到底是什么,无人得知。
对于太后来说,原本打算把赵子痕那一党子人给来个瓮中捉鳖,然后一网打尽。
却不想,赵子痕突然失心疯,那一票人也不知所踪,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转念一想。
那票人想要她手中的江山才和赵子痕打成一片,如今赵子痕已经失心疯了,自然不再找他。
现在的赵子痕恍如一条落水狗一般,人人都可以喊打。
为什么女人一定要被男人左右?男尊女卑?
只要她做了皇帝,垂帘听政,把持朝政的话,那么,这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她做主的。
她不再是那个深宫里面寂寞而又狂躁和等着被人宰割的女人。
而是那个手刃天下,坐在最高处的女人。
偏殿内,虞清绝的高烧一直没有退。
来了的御医都说好好休息就会没事,但是,却迟迟不退烧。
这让赵子尘非常的焦虑,和担心。
伸出手抚摸小哑巴的额头,实在是烫手。
找了湿毛巾搭在了小哑巴的额头上。
忽然间,小哑巴伸出手在空气之中乱抓什么,她闭着眼睛张着嘴巴,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在凭借着求生本能在寻找可以抓住的东西一般,赵子尘抓住了小哑巴的手,却被小哑巴给反手抓住了。
小哑巴素日里面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抓住人的力道却是大得惊人。
如同枯树枝一般,死死的攥住赵子尘的手。
小哑巴的嘴一张一合的,而且,不知道怎么的,还在一个劲儿的流眼泪,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赵子尘忙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哪儿难受?朕这就去叫太医…”
但是虞清绝却死死的抓住赵子尘的手,不让赵子尘走。
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是在说话,还是在呐喊。
最后,虞清绝出了许多的汗,然后沉沉的睡去。
自从她拿到虎符之后,精神状态总是这样,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
赵子尘的情绪都跟着小哑巴的精神一般起起伏伏了起来。
…
大理寺内。
郑直正在椅子上打着哈欠,不消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几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潜入了大理寺。
几番探索了以后,便停留在了赵子痕的牢门口。
为首的一人小心翼翼的喊道:“王爷?”
只见大牢里面的赵子痕蓬头污垢,蜷缩在角落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好像是死了一般。
等到黑衣人再次喊了喊,赵子痕才动了动。
头发又长又乱,在那杂乱的长发之中露出了一双污浊的眸子。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这眸子确实是王爷的没错。
但是王爷的眸子里面一般都是暗藏天地的精锐和不动声色的察言观色,如今竟然这般污浊。
“如今太后的势力遍布全国上下,倘若我们在不动手的话,到时候可就没机会了,今晚打算先把王爷救出去,然后连夜回去封地,到时候再封地找三皇子从长计议?”
赵子痕依然没有说话,几个黑衣人都站在原地,空气一顿非常的尴尬。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对面的琴音悠悠的说了一句:“你们不要叫王爷了,小哑巴联合太后骗走了王爷的虎符,王爷一蹶不振,如今已经是失心疯了…”
为首的黑衣人皱了皱眉头道:“那眼下该如何是好?王爷得了失心疯,奴才们以及王爷的手下,那岂不是都没有了用武之地?王爷是…真的疯了吗?”
琴音低着头,声音夹杂着疲惫和不甘心,道:“真的疯了,王爷是被那哑巴弄疯的,此仇,倘若有生之年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那黑衣人继续说道:“那既如此的话,王爷这边估计救出去也没有什么用了,今日来这牢狱里面,也不能一无所获,那琴音姑娘不如跟着奴才们离开?把琴音姑娘送离这长安城如何?”
琴音突然使劲儿的摇头,“不走,我要和王爷一起,我才不学那恶毒的哑巴那般,无论是生还是死,我都要和王爷待在一起。”
在那无人注意的一角,赵子痕微微看了看对面的琴音,眼神那般坚定。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情绪,却依然没人能捕捉得到。
那几个黑衣人实在是没有办法,最后只得说道:“奴才们依然是王爷的手下,倘若有朝一日,王爷还活着,王爷恢复了正常,活着说王爷能用的到奴才们的地方,奴才们一定会为王爷效忠,绝无二心。”
说完之后,他们深深的看了一眼在角落的赵子痕,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郑直这几日也没有为难袁建。
袁建因为前些日子受了重刑,所以这几日在大牢里面几乎是全日躺在地上。
好在这大理寺也没有那么无情,一日三餐都管。
这也让袁建身上的伤口在渐渐的愈合。
大抵是怕愈合了以后,那郑直又找个机会来施刑,所以袁建看见伤口结痂了以后便用手给撕开了。
这几日来了黑衣人想要带走王爷,但是王爷却依然疯疯癫癫的事情他也看见了。
只是无言。
王爷失心疯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了。
曾经他如此羡慕王爷和王妃这对佳人,如今只剩下了王爷一个人。
有人说生命太过于斑驳以至于最后剩下的,连影子都没有。
大抵王爷就是如此,以前的王爷过的有多么光线亮眼,得意风生。
那么现在的王爷都有多么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