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在银坑洞休养生息半月有余,探子突然闯入银坑洞,向孟获他报告:“诸葛亮引军在西洱河北岸扎寨。”
孟获正要决战,一听探报,便摩拳擦掌,即刻带领四十万蛮兵,直奔西洱河,在河畔扎寨,只见诸葛亮的营寨中旌旗飘扬,刀枪如林,军容威武,杀气向这边蔓延而来。
孟获一时不敢冒然进军。
蛮兵与蜀军相持了一夜。
第二天,孟获引前部一万刀牌獠丁军,直奔蜀军的寨前骂战。
孔明乘坐在四轮车上,左右众将,簇拥孔明出营,蜀军排开阵势,孔明坐车出现在阵前,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执羽扇,目视蛮兵阵容。
两阵对圆,蛮兵皆裸露上身,头上披散了长长的红发,孟获立马于蛮兵阵前,身穿犀皮甲,头顶朱红盔,左手持藤牌,右手执斧,骑着一头红毛牛,神牛犄角朝天,红毛如火。
孟获看着孔明,眼里喷火,鼻子喷火,耳孔喷火,额头喷火,喉咙喷火,浑身上下喷火,他暴喝一声:“杀!”
他喷火的声音一出,一万蛮兵张牙舞爪地挥舞刀牌,哇哇怪叫着,像一群披散了红发的幽灵,向蜀军冲杀而来。
杀杀杀,蛮兵轮刀砍马,一砍倒蜀军的马,骑兵就落地,与蛮兵差不多高,蛮兵直接平砍对方。
蜀军根本猝不及防,便目睹了世间最凶残最狠辣最猛烈的进攻,无数红发喷火,遮天蔽日地狂舞,红发下的獠丁冲撞过来,怪刀如闪电如暴雷地穿透了他们身体。
蜀军人仰马翻。
兵器交鸣,贴身搏杀,刀光暴烈,血气冲天,在一呼吸间,几千蜀兵成了刀下亡魂。
孟获没有丝毫贪生怕死,在乱军中勇往直前,他手中的开山斧把蜀兵当石头砍,一斧砍一人,连砍十斧,一连砍破十名蜀兵的头,在他面前的蜀兵纷纷惨叫倒地。
孔明在阵前看见孟获巨斧舞动,身子敏捷如猴,他快速移转着身子,天山斧左劈右剁,劈剁得血肉横飞。
啊——一声惨叫传来,一名蜀兵的头从中间被劈开。
锵锵锵——蜀军与蛮兵恶战在一起,刀斧声响亮,血光燃烧,比太阳还亮,无数人倒在鲜血中,尸体被鲜血浸红。
孔明看着满地蜀兵的尸体,心痛欲绝,赶紧下令收兵,蜀军退回本寨,关闭寨门,挂出免战牌,坚守不出。
蛮兵们追到寨门前,故意将身子裸得更厉害,舞动着满头红发,挥动纹着兽纹的双臂,乱抓狂撕,扭动光臀,瞎跳草裙舞,模仿蛇虫,做出种种鬼脸,耀武扬威地叫骂,张牙舞爪地示威。
蜀中猛将恶心得直想呕吐,恨得咬牙切齿,纷纷涌入孔明的大帐内,叫喊着:“蛮兵欺人太甚,请丞相打开寨门,让我等出战,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孔明说:“他们是蛮邦野人,不习王化,不遵文明,又狂又恶,士气正盛,尔等不可迎战,只宜坚守,数日之后,他们精疲力尽,我自有破敌妙计。”
众将无奈,只好退出,各自回营坚守。
一连过了数日,孔明在寨内登高远望,营外太阳猛烈,蛮兵终日被骄阳暴晒,疲惫不堪。
孔明回到营帐内,召集众将,说:“兵法云:两军对阵,对方一通鼓响,士气正盛;二通鼓过,士气稍低;三通鼓响,锐气全无。此时,我方可以进攻,多日以来,我采用怠军之计,就是消磨蛮兵的锐气,如今蛮兵已疲惫不堪,我军正可以出战,一雪前耻。”
众将欢呼:“战,战,战。”
孔明先对赵云、魏延授以密计,在他们的耳畔低言,如此如此叮嘱一番。
二人领命而出。
接着,孔明如此如此吩咐王平、马忠一番。
二人也领命而出。
再次,孔明对马岱说:“我打算抛弃本处三座军营,从竹桥上退到西洱河北岸,我军一退,你就引军拆掉竹桥,把竹桥移到下游,把赵云、魏延军马接过河来。”
马岱欣然受计而去。
孔明又对张翼说:“我军退去后,你在营寨中多设灯火。孟获见了,必来追赶我军,你引军截断孟获的后路。”
张翼受计而退。
孔明最后吩咐关索保护自己的四轮车。
就在这天晚上,诸葛亮借助夜色的掩护撤军,蜀军从西洱河上空的竹桥上通过,从西洱河的南岸退到北面去了。
张翼等大军一退去,就在空寨中设置无数灯火。
蛮兵远远望见寨内灯火辉煌,以为寨内埋伏了重兵,不敢冲杀进来。
次日天亮,阳光朗照,孟获和孟优带领大队蛮兵,直奔蜀军大寨前骂战,忽然,奇迹出现了。
只见三座营寨已空空如也,鸦雀无声,寨内无一人一马,连早晨的炊烟也不升起,虽然无人无马,却有车辆、兵器、马具被扔弃在地上。
孟优见状,说:“诸葛亮跑了,跑了,他为何弃寨而逃?”
孟获回答:“不是逃跑,是撤军,诸葛亮之所以撤军,一定是因为国内告急,不是东吴入侵,就是魏国发兵。诸葛亮为了救蜀国,就弃营而去,又怕我军追赶,就虚张声势,派人布置灯火,作为疑兵。”
孟优说:“王兄分析得有理,我军不可错过机会,必须穷追猛打。”
孟获非常兴奋,立即指挥前部人马,追到西洱河边,只见西洱河北岸上,寨中旗帜整齐,灿若云锦,刀枪如林,寒光闪闪;沿河一带,又筑起了锦城和箭楼。
蛮兵望而生畏,不敢前进。
孟优跑到孟获面前,向兄长请示:“王兄,这又是怎么回事?”
孟获回答:“这是因为诸葛亮怕我军追赶,就在西洱河北岸暂时扎寨,不出两天,必然会退走。”
孟优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孟获说:“他们不走,我们就暂时驻扎下来,等他们退走时,我们再追杀。敌退我追,我必大胜。”
兄弟二人计议已定,就在河岸扎寨,一方面将敢战之兵,阵列于大寨前面,另一方面又派人去山上砍竹扎筏,以备渡河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