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芜把白无言从水里拎出来,虽然还没有到冬季,但是风里已经夹带着寒意了。
白无言全身湿透,在寒风里冻的瑟瑟发抖,殷芜笑了一下,把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扔到了他头上。
“别冻死了,之前不是挺厉害的,怎么现在这么弱了?”殷芜看着白无言脸色苍白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白无言裹了裹身上的袍子,抬手擦掉脸上的水,“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也死不了。”
岑度在他身子里下了毒,但是他还没有找出解决方法的毒,他就只能受着了。
那毒还让他全身经脉慢慢闭合,可以控制住那些没有武功或者武功比较低的人。
“你放心,岑度不会杀了你,你身体里的毒应该很快就会慢慢消散。”殷芜看了一眼白无言,拍了拍手上的水。
“而且,你死了就真的没有人知道那药如何调制的了,所以,你不可能死的。”
白无言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那水虽然冷,但是他体内的无力感倒是减轻了不少……
“你明明知道那种东西根本不可能的,怎么还跟着那个疯子胡闹!”白无言冻的牙齿上下打颤。
殷芜笑了一下,把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找出一身衣服扔给人,“我知道那东西不存在啊,可是你不是一直在研制吗?”
白无言身子一僵,“我没有,身为大夫,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不用你提醒。”
“可是那王府的爆炸声都已经让我听到了呢,我一听就知道是哥哥你。”殷芜坐到桌子上,倒了一杯茶。
白无言抱着衣服来到屏风后面,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去,换上了殷芜的衣服。
那衣服还有些大,白无言穿上的时候袖子和裙摆都长了一些,而且衣服里空荡荡的样子。
“就算有又能怎么样,那东西我已经放弃了,身为医者怎么能偏信这些东西了?”白无言换好衣服走出来,坐在桌子边到了一杯。
殷芜撇了他一眼,抬起下巴指了指门口不远处,“那你这件事就不要和我说了,你应该指了去找岑度。”
白无言把杯子握在手里,杯子上的温暖让他的手掌有了温度,他感觉到了血液的流动。
“你为什么要帮助他,那东西你明明知道是假的!”白无言喝了一口茶水。
“我知道是假的啊,但是我就是放不下,你可还记得沐晰宁的母亲。”殷芜转动手里的杯子。
白无言看了殷芜一眼,抿唇不说话,殷芜冷笑一声,“怕是小丫头还不知道你的事情吧。”
白无言的身子抖了你下,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低眸看着地面。
殷芜看着他这个样子,笑得更厉害了,“你看看你,连实话都不敢跟小丫头说。”
白无言咬着牙,抬手把杯子扔到了殷芜身上,滚烫的茶水烫红了他的皮肤。
殷芜看了白无言一眼,抓住袖子蹭了蹭身上的水渍,低眸处理着自己。
白无言站起来指着殷芜,“那怎么能怪我,那不都是你的错,那时候若你不乱用药,她也不会出事!”
殷芜手指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白无言,“可是那个时候你也没有提醒我不是,怎么就我一个人的错了?”
白无言抿唇不说话,沐晰宁的母亲在怀孕期间来过他们这里的,还和他们求了药。
那药说是可以改变肚子里孩子的性别的,而当时沐晰宁的母亲想要男孩子了,他们就把药给她了。
沐晰宁的母亲服过药之后就就有了动静,产婆去看的时候,沐晰宁的母亲已经快要昏死过去了
但是,沐晰宁的母亲最后因为难产去世了,沐晰宁就被人说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坏运气。
沐毅烜为了自己的前途,竟然把沐晰宁就丢在了山口的位置,好在被一位老妇人给捡。
“这件事你说若是沐晰宁知道了,他会不会恨你?”殷芜坏笑地看着白无言。
“她也有身孕了的,过些日子应该就会看到她腹中胎儿的样子了。”
白无言撇了他一眼,“就算是我的错又如何,若是还有命出去,你便告诉她。
如果她还认我这个师傅,我便把所有的都交给她,如果她想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不愿意。”
殷芜起身把掉落在地上的杯子捡了起来放到了桌子上,“哥哥,我没有说杀你的。”
殷芜无力地坐在凳子上,他是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了白无言,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他们两个闹过别扭之后,殷芜就跑出去了,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要杀了白无言解气啊。
“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杀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竟然不信我吗?”
殷芜皱眉,一副很是受伤的样子看着一旁的白无言。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你从来都不和我说你在想什么,我自然不懂你的需要。”
白无言愣了愣,他们两个很少有这种平心静气地谈话的,一般都是说不到三句话就会吵起来的。
而且殷芜很少叫他哥哥,他们两个是一起出生的,按真实情况来说,殷芜才是最先出来的那一个。
可就是因为殷芜的黄金蛇眸,他们的父母特意把他的位子降了一级。
蛇眸本就是不详的了,黄金蛇眸看似似神似仙,但是却会给人带来灾祸的。
所以殷芜变成了弟弟,这样他的上面就会有一个哥哥压着,灾祸就会少很多。
但是自从他们吵架以后知道了这个事情,殷芜就再也没有叫过他哥哥,甚至连人都失踪了。
白无言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为了照顾尚在襁褓的沐晰宁,他只好放弃找殷芜了。
“殷医师,主子喊你呢。”外面有人敲了敲门,“还有妖医。”
殷芜站起来拍了拍身上,还好衣服是黑的,根本看不出来干湿与否,“好,知道了。”
白无言跟着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将要走到门口的殷芜的手腕,殷芜回头看着他。
白无言的嘴巴嚅嗫了一会儿,把人松开了,低头看着地面,“算了,不说了。”
殷芜眸子里的光顿时暗了下去,推开门走了出去,步子越来越快。
白无言很吃力地在后面小跑跟着,又不好意思让人慢一些,跑的气喘吁吁。
“跟主子禀告一下,让他准备好一切事宜,我和白妖医准备在病室里待上一段时间。”
殷芜边走边吩咐,“让他准备好足够的吃的,还有衣物,还有各种药材什么的。”
白无言皱了皱眉,都说了那种药根本没有,就算再怎么样研制也不可能有能把人复活的药的。
而且那个什么纯儿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有再活的机会,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