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晰宁站在帐子口,掏出随手从自己帐子里拿的火折子吹亮。
火苗刚窜出来带了点亮光,沐晰宁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人从背后抽走了火折子。
那人还从沐晰宁身后捂住了她的嘴,揽着她的腰将她抱了出去。
沐晰宁抬脚踢在那人膝盖上,弯曲手肘用力用力撞在身后人的脖子处。
那人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手掌划过沐晰宁的肩膀一步滑向手腕。
然后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出了帐篷,突然的亮光让沐晰宁闭了眼睛。
“在那里面不能出现火光。”阿利达抬手揉着自己的锁骨,那一下撞得他骨头差点裂了。
“那蛊虫需要在身体里待一段时间,如果在那段时间里遇到光,会爆炸的。”
阿利达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膝盖也被沐晰宁踢的发疼。
沐晰宁揪住阿利达的衣襟,恨不得把人吞吃入腹,“明明说过不会动他们的,你们食言了。”
沐晰宁眸底一片通红,一天让她两次暴怒,这些人也真够有意思的。
阿利达连忙摇头,“不,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人是自愿的。”
沐晰宁冷笑一声,尖利的指甲刺破了阿利达的胳膊,划得他胳膊上一道道血痕。
“自愿的,那为什么你们的人不自愿把蛊虫吞下去,如果不是你们威胁,他们不会吃!”
真当她红衣阁的人都是老弱病残就没有脑子了吗?
况且,阿成和阿顾也在的,他们两个总会知道那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阿顾和阿成呢?”那时候,他们两个被岑度折磨得都不成人形了,现在……
阿利达抬头看向别处,抓住沐晰宁的揪住他衣襟的双手,“没事,那两个人没事。”
沐晰宁皱眉看着阿利达,丝毫不相信他的话,可是腹部轻微的疼痛让她放弃了接下来的行动。
怕是今天的怒气太大,次数太多,让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满,现在开始报复她了。
沐晰宁掐着阿利达的手劲儿逐渐减轻,阿利达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弯腰将沐晰宁抱起来去了军医的帐子。
军医立马给沐晰宁诊脉,末了脸色黑了一些,“动了胎气,这孩子才几个月,怎么能大动肝火呢。”
那军医一边唠叨一边拿出银针准备给沐晰宁扎针平复动了的胎气。
沐晰宁抬手按住军医的手腕,转眸看向阿利达,“还不出去吗?”
阿利达一脸茫然,沐晰宁托腮看着他,“怎么,你还想看我脱衣服的样子吗?”
阿利达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沐晰宁笑了,“那有何不可,这军医不也是男的吗。
再说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呢。”
沐晰宁真想一榔头砸过去,这个人脑子里肯定都是些浆糊。“你不出去我肯定挖了你的眼睛。”
阿利达知道沐晰宁此时在气头上,没敢跟她继续杠下去,交代好了军医之后就出去了。
沐晰宁转眸看向军医,脸上浮现出阴森森的笑意,在军医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指头点了他的穴道。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你是个男的,我不想让你碰我。”
更何况,她只让顾玦冥碰她,刚才阿利达抱她那是个意外。
估计阿利达的胳膊上现在已经出现了几道血淋淋的血道子了。
那军医立马眨眼表示明白了沐晰宁的意思,沐晰宁笑着点点头,找了一个布条绑住了军医的眼睛。
“我也是个医师,知道应该怎么做,等会我会把你放开,你给我开药。”
沐晰宁拿了几根银针藏在了袖子里,又拿了一根银针在火上过了一下,扎进了穴道里。
在帐子里待了一会儿,沐晰宁感觉肚子好些才解开了那军医眼上的布条。
“开药吧,正常的剂量就好。”沐晰宁歪在床榻边,闭眸休憩。
那军医点点头,拿毛笔写字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姑娘,你体质太虚弱了,正常剂量可能会受不了。”
沐晰宁摆摆手,“没事,我自有办法,你只管拿药就是了。”
她自己的身子她还能不知道吗,她师父也说了她身子的状况。
也不知道白老头现在怎么样了,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来过一个长的很漂亮的男的,灰色眸子的。”
军医停笔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有这么个人,很漂亮的一个人,只是好像漂亮的太过分了。
但是好像不止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的,另外一个人是黄金蛇眸,银发,像是天仙一样。
军医回想起来那天的情景,简直就像是入了仙境一般。
“不止一个仙人,那两个仙人长的一模一样,除了眸子和发色。”
沐晰宁眸子一动,“他们现在在哪儿?”
军医眨了眨眼,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不知道,这个你得去问那三位主子。”
他们都只是小人物,怎么可能知道那两个仙人的消息。
军医按照药单子拿了药,封好了交给沐晰宁,唠唠叨叨地吩咐了一些安胎的注意事项。
就算沐晰宁说自己懂医术,但是在他看来她还是一个小孩子。
沐晰宁脑子放空地听着医师的唠叨,思考着这三个人能把他们藏到什么地方去。
白老头的血对养蛊虫有用,可能会被岑度带有,但是说不定也在那个人那里。
而殷芜就难说了,他在这些人面前是有一定权利的,不是俘虏,而是合作者。
“好了,每日三顿,饭后再喝。”军医收了药箱,交代了沐晰宁最后一句。
沐晰宁点点头,拎着药包掀开帘子,阿利达正在门口等着。
见她出来,伸手想拎过她手里的药包,沐晰宁侧身躲开他的手。
“不用了,我回去了,你也回你自己的帐子吧。”沐晰宁转身看都不看他。
阿利达挑眉,掀开帘子询问了军医刚才的事情经过。
“那姑娘问了殷芜大人和那位的消息,属下说不清楚,她也就不再问了。”
阿利达轻嗯一声,抬手拍了拍军医的肩膀,“做的很好,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