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床榻啊,还是睡在这上面舒服。”洛祁抱着被子翻滚了几圈,把自己裹成了蛹虫样子准备再睡一觉。
“洛医师,用早膳了。”洛祁刚把门关上准备睡个回笼觉,门口守门的就敲门了,气的洛祁蹬开了被子,欻一下跳下了床,气呼呼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要睡觉,你就在门口睡着,别人人来打扰我,不然我就剥了你熬汤喝!”洛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吓得下人都不敢吭声,一个劲儿的点头,洛祁“砰”一声把门关上,还在里面上了锁。
白无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其实留在洛祁的隔壁,几步路的距离而已。
殷芜搬了把椅子坐在外面,呼吸浅浅,初升的太阳照在他身上,时光都是安静美好的。
“白老头,亏我还特意找你道歉,你就是这么报复我的?”还没等他欣赏够,沐晰宁就风风光光地闯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半碗乌黑的汤药,嘴里含着好几颗蜜饯,“你这药是人能吃的吗,你是故意的!”
白无言往后退退,躲到殷芜后面,“良药苦口,你病的太重,药肯定更苦,莫要挑剔,快喝了。”
沐晰宁深吸了一口气,端着药汁走向白无言,当着他的面把剩下的半碗药倒在了地上,狠狠地抽了抽鼻子,“我自己熬药!”
白无言吐了吐舌头,靠在殷芜坐着的椅子上,“求之不得啊,你这个小丫头忘恩负义,正好不想给你熬药了。”
沐晰宁气的把碗都摔了,突然一皱眉,捂着心口蹲在了地上,长发落下盖住了脸,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白无言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团成一团的人,不是吧,不会是犯病了吧。
殷芜看的不大清楚,但是感觉到了身后白无言突然得一僵,“怎么了?”
他下意识地感觉到白无言出了问题。
“不知道,小丫头……”白无言从椅子后面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她面前,伸手戳了戳,“小丫头,别装了啊。”
沐晰宁没起身,突然倒在了地上,捂着心口缩成了一团,白无言愣了一下,立马把人抱了起来。
殷芜也跟着起身,连一旁的木杖都忘了拿,跟在白无言身后踉跄着就往屋子里去。
“怎么不早说的。”停了那么久的寒症竟然又复发了,白无言都快忘了这茬了,这下可难搞了,身上本来就有伤,不能强行医治。
“都怪你气我……”沐晰宁身子从里面泛着阵阵寒意,暑气天竟然呼出阵阵寒气。
白老头顿时慌了,这还伤着呢,本来身子就受不得寒,这下又要留下病根了。
“我错了我错了,可你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吧,我也没有太过分啊。”白老头把人放在床榻上,拿出银针在她手腕上扎了几根。
殷芜茫然地站在一边看着,“怎么会有寒症?小丫头小时候可没有这样。”
“你先别问了,想办法啊。”白无言急得满头大汗,沐晰宁都快要昏过去了。
殷芜抿唇,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药丸递了过去,“先给她吃了,这寒症得长时间调理。”
“我知道,你先跟我一块把小丫头的病症先解决了,她这个样子让顾玦冥看到了肯定会生气的。”不得不说,他还是害怕顾玦冥的。
殷芜轻拍了拍他,拉过被子把沐晰宁包裹起来,“去煮药吧,你这么着急也没用,还不如煮药有用。”
白无言抿唇抬头看了一眼殷芜,“怎么没用,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照顾小丫头的,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殷芜皱眉,蹲下身捏着沐晰宁的脉搏,有抬手在她眉间摸了摸,感觉到她舒展了眉毛,把手抬了起来。
“是,我没资格,所以你来照顾她。”殷芜扶着床站起来,摸索着往旁边移了移。
白无言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说错了话,轻咳了一声,拉住殷芜的袖子,“我,我说错话了。”
殷芜闭着眼睛,“没,倒是也没说错,我做了那么多没意义的事情,到头来因为这个小丫头全部消散了。”
虽然本来就是没什么意义的,但是却是奔着报仇去的,能不能真的成功他不知道,但是那个下到顾玦冥身体里的蛊毒一但发挥了作用,那这个国家就不愁覆灭的来临了。
“咳,你这么较真做什么,那什么,我去熬药,你在这里看着啊。”白无言连忙跑了出去。
殷芜睁开眼看着床榻,上面一片模糊,他也不确定沐晰宁的状态究竟是如何的,于是向前走进了几步。
“那个蛊毒你知道吗?”沐晰宁的声音突然传来,定住了殷芜前行的脚步,“白老头忘记了,但我觉得你记得。”
“我不知道,那东西不是我研制的,我不知道解毒办法。”殷芜蹲下身摸了摸,坐在一旁的脚踏上。
“白老头研制的东西相信你也知道,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该怎么解,如果想要彻底摆脱,那只有死路一条。”
他可是毫不夸张的,白无言虽然不会害人,但是他研制的东西生性霸道,而且很难控制,有可能到每个人身体里都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所以除了他自己根据具体的表现来调配解药,其他人一概都无法。
“……”沐晰宁叹了口气,这个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只是想着会不会有一线生机啊。
这次寒症突然发作让她想到顾玦冥体内蛊毒发作的时候得有多疼啊,要是有一天她的药失效了或者是那蛊毒变异了,那该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顾……王爷不会有事的,只要他不经常动气,就不会诱发蛊毒。”殷芜靠在床榻边缘闭目养神。
他现在发现打坐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办法,寻一处僻静舒适的环境盘腿而坐,闭眸散发思想,让思绪飘散出来。
打坐过了一段时间再睁开眼睛,整个人都是精神的,而且他的眼睛虽然没有好转,但是也没有更坏。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啊,还有啊,白老头的嘴没个好听的,你别在意,就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沐晰宁起身动了动脖子。
殷芜给她扎了针之后就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一阵阵冷气,但是已经可以忍受了。
“他嘴毒,我知道。”殷芜起身,摸索着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你的寒症怎么回事?”
沐晰宁双手捧着茶水,吹了吹升腾的热气,吸溜着喝了一口,缓解了从五脏六腑窜出来的冷气。
“啊,小时候被人埋到雪堆里了,时间长了些,所以寒气入体了。”沐晰宁抖了抖,猛灌了一口热茶。
殷芜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球转了转,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沉思了一会儿,“是不是沐家的人?”
沐晰宁一出现,沐家就开始衰败了,如果说她没有在背后使坏,那是不可能的。
“嗯。”沐晰宁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殷芜,“你也知道那什么神女之说的,我自小受的苦现在讨回来也没错啊。”
殷芜沉思了一下,认真地点了点头,“只是可惜,他们这么轻易就死了。”要是落在他手里,他们肯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