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灵偶?”
梁青顾靠在床边慢慢深呼吸缓了缓。
这屋子风水极好,住了这么久也并无半点不适迹象,何须镇灵偶这东西?
“这东西是镇压厉鬼的?”
听到梁青顾的疑问,萍儿捂嘴轻笑的出来:“青娘子并非东齐人不知道也正常,镇灵偶并非什么镇压邪祟的法器,而是一个吉祥物,有开运辟邪的功效。”
萍儿接过池胥递来的陶偶接着道:“只不过这只并非什么镇灵偶,而是送子盅。是孟郎君昨日让我拿过来的,说要送给青娘子当做那日在竹林中口无遮拦的赔礼。”
梁青顾又接过萍儿转交过来的陶偶继续观看,方才那心口的燥热与之前一模一样。
仿佛自己捏着它内心就有一种明显的排斥感。
这分明就不是什么送子盅,萍儿为什么要骗她?
“之前竹林那事孟郎君说的也并无道理,若改日能见到,我必定亲自道谢。”她低眉出神,脸色有些暗淡。
若这陶人不是送子盅那必然就是镇灵偶。
她自然不会相信什么萍儿空中的“吉祥物”。
只是吉祥物那为什么不叫个喜庆点的名字。反而让人一定就觉得毛骨悚然?
若真如此,那是不是就说明,她体内的嗔就是孤魂野鬼,而自己则是被鬼怪附身的人!
突然间的清醒让她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就连体温也连着下降了好几度。
池胥见她这模样,眼神骤然深邃,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陶人丢入萍儿怀中吩咐道:“这东西你放进正房吧,今日起青娘子就睡我屋里。既然景怀说它能送子那就将放到我大姐送来的匣子里去,刚好和其他几个送子的物件一块存着。”
“可放匣子里就不……”萍儿面色有些为难,但见池胥那不容置疑的模样只好点头应下。
不管池胥这举动是有意还是无意,梁青顾都对他投以一个感激的目光。
只是关于嗔身份的事情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只怪她自己愚蠢既然把一个能够穿越异世界的“东西”当成了AI智能。
现在想想除了鬼怪一说,她实在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先去一趟茅厕。”
梁青顾的语气虽然十分正常,但瞳孔却比平时紧缩了不少。
她以腹痛为借口不过是想出去问问嗔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若换做平日,她不一定能将身体中的嗔唤醒。
但现在却不同,因为镇灵偶两次的刺激,嗔若真是鬼怪必定会苏醒。
她躲到一个僻静的偏屋里,小桌边做了下来,借着还未散去的力量捂着胸口小声问道:“嗔,你告诉我。你是孤魂么?”
虽然这次询问任旧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宁静,但梁青顾却格外坚持并没有离开。
果不其然,嗔再也无法继续保持安静,他那分不清音色的声音慢慢响起,有些凝重的说了个“是”。
即便梁青顾在询问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得到确定的答案时她还是怔住了,同样长时间的沉默后她才继续说道:“你骗我。你分明说过自己是个任务系统!”
她的神情激动,怒不可遏。
“可我现在与任务系统也没区别不是么?”嗔极力解释,却显得十分无力。
见梁青顾的神态没有任何好转,他又接着说道:“你在乎我是不是鬼怪又有什么意义。若没有我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孤魂而已。你的名字不在阎王的生死册上,若不是我帮你,你这辈子都无法在投胎转世只能变成屈死的亡魂。你认为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
嗔一改从前那死板的说话语速,声音里多了几分怪异的气势。
梁青顾眉心一颤,攥紧的拳头骨节分明:“不在生死册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死了难不成还不能投胎么!”
“字面上意思,你上上辈子发下的誓言却在前世奏效,若今生你还不能完成你的约定,那么你就再也没有来世。”嗔似乎已经认定她没得选择,语速开始不紧不慢起来:“我是在帮你,至于你嘛,想变成孤魂还是得到一个重生的机会自己决定。”
梁青顾突然得到的信息让她一瞬间无法接受,坐在房中呆滞许久,这才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照这么说我是没得选了。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的魂魄么?我可不相信一个孤魂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帮我。”
她是个商人,相信的只有等价交换。
嗔能让她重生,自然他自己也要获取等额的利益。
嗔微微发笑,这笑声听着有些熟悉:“我的身份你迟早会知道。你需要相信我不会害你就好。”
梁青顾从没想过自己也有无力争求的一天,“那你要我怎么做,还是日复一日的讨好那个男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低过身份,虽说穿金戴银,却与身份低贱的妓子没什么区别。
“该怎么做我之前就说过,能不能爱上你是你自己的本事。”嗔语速缓和又恢复往日那种机械的模样:“不过你要记住,在东西,有些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梁青顾还想追问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她抱着脑袋低着头,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像她这连续失败这么多次的女人根本没资格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神情慢慢缓和后她才抬脚准备离开,可刚一开门却发现池胥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在外面站多久了。”梁青顾抿唇,心中有些发虚。
若是方才在房中与嗔的对话被听到,那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没多久,刚到。”池胥确实才刚来,见她脸色极差,神情凝重,转而问道:“怎么,被一个人偶就吓成这样?平日里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梁青顾缓和了些情绪,勉强笑着说道:“是啊,我胆子一直很小,那夫君是不是该好好哄哄我?”
池胥微怔。
她脸色苍白明显就是一副害怕的模样,但却在这种场合还有力气打趣说笑,自己也鬼使神差的跟着笑了出来。
未等梁青顾反应过来池胥便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这种哄人的方式你觉得如何?”
梁青顾怎么也不会想到今日他会这么给面子,突然得到的回应让她一瞬间鼻尖有些发酸。
她已经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踏踏实实的拥抱过了?
日子太长已经有些记不清。
等到梁青顾刚准备伸出手将他也抱紧的时候池胥突然松开,在她的鼻尖轻轻点去:“先过去。”
突然的离开让梁青顾任旧有些贪恋,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谢谢。”
池胥步子突然停住,笑着转身:“你着声谢谢可比‘夫君’要好听多了。”平日里虽然夫君夫君的喊着,但在他听来就跟喊狗名字时一个表情,反倒是这具谢谢真情实感,听着心里舒服。
“浮商,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