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胥的脸色要多阴沉又多阴沉,若说这夜黑不如说他的脸更黑。
明明是个梁青顾才十六岁却偏偏称自己为姐姐,不仅如此,还把他当做窑子里的小倌一样招呼,这女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梁青顾,你若是还乱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咬着牙胡乱的推攘着,这女人发起疯来,动作毫无招式可言。
本以为她还要大放厥词,可谁知梁青顾一改方才那模样,整个人极其温柔的趴在他身上,一抬眸子眼中写满了可怜。
“夫君为何总这般嫌弃我?你不与我亲近我又该怎么回家?”
她满身的酒气,眼角那略微干结的印记像极了泪痕。
“回去?你已经被我买下,那么这里就是你的家!”
池胥眉心微敛,不知自己为何还要打一个疯子的话,但又觉得此事的她比平日里的模样真实多了。
想到之前对她的怀疑,他何不借此机会试探的问一番?
池胥立刻露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就跟哄小孩似的将他抱在了怀里:“乖,你告诉为夫,是谁派你来池府的?你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声音就想魅惑,但却没有一丝暖意。
梁青顾眉头紧促,有些发愣的看了他一眼,很是不屑:“你以为我真那么有闲工夫跟你厮混?可若不嫁给你你我就再也见不到我的父亲和妹妹了。”
一张脸顿时沮丧,更是捂着眼睛大声的哭了出来。
池胥眉骨一颤:她这是被人拿家人的命做威胁?
“那你说说,你来的目的是做什么?”
“我?”梁青顾收声,双眼朦胧的指了指自己:“我就是想嫁给你啊,我想让你喜欢我。”她还挂着泪的脸顿时喜笑颜开,但又在下一秒他的泪又奔了出来:“可是你每次都拒绝我,是我不够漂亮还是不够妖娆?你干嘛拒绝我!没有你我根本回不去。”
她的话有些断断续续,乍一听又不能完全弄清楚这中间的联系。
池胥只能根据她的只言片语慢慢猜测,莫非她是想利用池家的势力,为自己找到回去的方式救出她的父母?
可若真是这样她为何不讲目的直接说出来。
不过既然她的目的不再池家的商铺,那么梁青顾与他而言便没了威胁。
这样,他也便放心了许多。
等到他再想询问时,梁青顾已经倒在他的肩上发出的沉浸的呼声,没一张一翕都将气息喷洒到了池胥的耳根上。
池胥只觉得周身也被这烈酒弄得发烫,虽说前十杯酒都被他悄悄倒掉,但在此之前听曲时喝的酒可全都进入了肚中。
想要推开她到院中吹吹凉风缓缓,可偏偏梁青顾将手收的更紧了些。
“嗔……”
梁青顾的声音十分细小,但因贴在耳边却让池胥听个清清楚楚。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当初梁青顾坚决否认自己有喊过这个名字,可现在他再一次的确认,证据确凿。
“梁青顾,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买下的女人若是心里想着别的男人,就只能被扒光了衣服挂在城墙!”
他的眼底染这怒意,更因就酒精的作用红的可怕。
今日他本是准备听曲之后处置香娘子,可她倒好竟然帮着香娘子合起伙来骗他。
真当以为他猜不到两人的用意?
“果然蛇鼠一窝,你这般帮着香娘子,原来是因为你自己心里也不干净!”
梁青顾在梦中哪里听得到池胥的警告,只想着一遍遍问问嗔,如何才能结果池胥回到自己的世界。
“嗔,我该怎么办?”
池胥气急,阴霾覆盖上了整张面容,甚至猜想她是不是与那个叫“嗔”的已经发生过苟且之事。
想到此处内心的暴躁越来越重,理智也变得越来越稀薄。
“怎么办?你只能继续讨好我,奉承我,如若不然我便将你那男人的肉剜下来,让你好好品尝品尝。”
极度的占有欲让他翻身,眼中却么有半分怜爱,只有怒火。
见梁青顾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还要叫那人名字的瞬间,他将手呃住了她的脖子,嘴唇以极快的速度覆盖在了她的唇瓣上。
酒精的作用不断发酵,完全将理智给摧毁。
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的加大,本在睡梦中的梁青顾被因这窒息的感觉而惊醒,但此时还在醉酒的状态,只是醒来却并没有太多的意识。
池胥感受到她的四肢十分不规矩,于是用左手将她的双手束缚。脖子没了束缚的梁青顾反倒变得乖巧了起来。
衣衫散落了一地。
正当他们要步入正题时,桌上的酒盏不小心被梁青顾给拍了下来,好巧不巧,狠狠的砸中池胥的后脑勺。
虽说这距离不足以砸伤或者砸晕,但突然而来的痛楚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
看着扭捏的女人,不仅质问自己,这难道也是自己的杰作?
他分明没有喝过量的酒,可偏偏还是醉了。
眼底的暗淡藏在夜中并不能看见,他苦笑着用脚勾起地上的衣服随意搭在了梁青顾的身上。
而自己则是一边系着衣带一边朝大门外走去。
月光突然涌入,在他脸上留下了明亮的痕迹。
今日他做的事情还是太多了,梁青顾与他而言不过是买来搪塞亲事的工具,酒后这种事情要发生也轮不到她才是。
正当他用手肘按压额头想要缓解疼痛时,带动草丛的一抹声响让他眉眼瞬间警觉。
“月儿?”
他的轻呼并没有人回应,但根据那瞥见的衣料一角,绝对不可能猜错。
因为晨月帮他看管商铺的缘故,他每月都会送上好的料子为她裁衣,这衣料与其他娘子所穿皆不相同。
绝不会有错。
那么方才他与梁青顾在偏厅中所做之事她在门外又听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