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胥嘴上说着对梁青顾没太多怜爱,但实际上对她做出的确实极大的忍让,不仅如此,知道自己精心打造的玉笛被梁青顾当做了交给阮棋的信物,反而没有做出伤害阮棋的事情,这对于池胥来说,并非梁青顾对他而言无所谓,而是相反的,他在忍耐自己的情绪,给梁青顾更大的自由。
“你嫁给浮商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浮商犯病的几率越来越少,很显然,你对他是有帮助的。如今他将自己与大姐之间的压力施加在你身上,也是因为你在他心里占据了位子,这无疑是在逼迫他做个选择。”
池胥看似坚强,但童年时期的阴影还是令他在感情方面比寻常人脆弱不少。
经过孟洛这么一说,梁青顾也有所认为。
虽然池胥对待外人时可能笑的时间更久,但在面对她时却是放松了许多。
梁青顾也是此时才确定,孟洛所研制的香囊其实根本无法治疗病症,单纯是给池胥一个心理作用,让他能又一个自我缓解的契机。
梁青顾送走了孟洛有熬了些醒酒汤,将池胥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的给他灌了进去。
此时她不知道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的。
但心里却似乎又有那么一瞬间豁然开朗。
嗔将她带来东齐的目的,会不会就是为了治疗池胥的心病。
既然嗔选择了她,孟洛也选择了她,那么她就必须给自己百分之两百的信心,既然池胥有病,那么就治,既然她在身边又用,那么陪着他便是了。
只不过一想到这儿,梁青顾这才发觉,自己竟已经有许久没有再听见过嗔的声音。
就连在茯茶郡遇险时,嗔也没有出来给过她任何警报,就像是彻底失踪了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不知道嗔是不是离开了自己的体内,毕竟人家是个魂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只是现在细细思索前几次与嗔聊天的经历,只觉得每次出来时,他的声音都有些不同。
一次比一次更为真实,却又一次比一次不完整。
没过一段时间,梁青顾就觉得嗔的声音里缺少了什么,就跟丢失了一缕魂魄似的,更加虚幻瞟无,可每一次聊天,嗔的声音就让她觉得越来越熟悉,可偏偏听不出音色,并不能放分辨出到底是认识的谁。
今日怕是回不了府上了,还好听簪园的床也不小,将池胥朝里面挪了挪,自己合衣睡在了他的身边。
池胥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身旁的柔软,在睡梦里竟悄悄的朝她靠了过来。
手越过她的身体,将她搂在了怀里,浓重的酒气扑撒在脖颈间,让梁青顾实在有些难受。
被他这般有意无意的拨弄着,梁青顾已然是睡意全无,悄悄的转过脸,印着月光看着他的脸颊。
不犯病的时候乖乖的,看着心里就觉得绵软,舒服。
悄悄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拨弄着池胥的睫毛,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睫毛精吧。
像两把小扇子一般搭在眼上。
感受到有人逗弄他,池胥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拧了拧鼻子。
这模样当真是可爱极了。
与平日里那般高傲的模样一比,简直是反差萌。
平日里都是池胥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今日好不容易轮到她了,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轻轻靠近了几分,在他的唇瓣上蜻蜓点水,感受着冰冰凉凉的触感。
嗯,比平日里池胥那生猛的吻要舒服多了。
得了骗子自然是不肯放手,将身子有朝着池胥稍稍挪了些,可刚凑上去,就发现身下的人突然将她的紧紧揽住。
“没想到夫人是这般急不可耐。”
梁青顾神经骤然一紧,他不是喝醉了么,怎么会突然醒了。
自己在这使小动作,却当场被抓包,一下子脸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想躲,但池胥却不肯。
手上的力气极大,就这么紧紧抱着她,丝毫不给她反抗的余地。
池胥带着氤氲的醉意,微微的抬起下颚,笑着将嘴唇凑了过去,又在他面前听下,看着她那闭眼羞怯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之前说我尝着甜头就上瘾,夫人何尝不是?”
不给梁青顾任何回嘴的机会,直接将唇覆了上去。
又翻身一压,两人的位子掉了个儿。
如今这场面,梁青顾是怎么也没想到的,此时这模样,哪里有半分醉酒的状态。
“你怎么……”
“我怎么醒了是么?”池胥声音低沉,眼底带着一丝坏笑,“看来你是没把孟洛的医术当回事。”
方才他意识虽不清醒,但也知道孟洛来了。
给他扎了针,按了穴位,酒意就已经散了大半,只是头还有些疼,这才什么也不管睡了过去。
可谁知后来梁青顾有强行给他灌了醒酒汤。
这让他想睡都难。
本想着大半夜还是闭目养神的好,没想到还有一只小馋猫在一旁偷嘴。
方才偷偷摸他睫毛时他都已经皱眉耸鼻示意了,可没想到她竟然视若无睹,胆子还更大了一步。
不过这也让他挺惊喜的,毕竟夜深无心入眠,正和他意。
梁青顾感受到池胥身上越来越滚烫的温度,想要逃已经于事无补了。
双手被他按在了头顶,不过片刻的功夫,衣衫就掉落了一地。
池胥真是越来越熟练了,熟练的不像话。
梁青顾总算实在知道一个人要变坏是有多容易,这一切都在她第二日一早浑身瘫软无力之后。
她从未想过一个男人竟然能这样。
她这身板儿才十六啊!
可偏偏池胥非要说“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到最后,单纯池胥的潜能发现了不少,自己跟个残疾人似的,动都没力气。
听簪园到底不是池府,一个院子不可能只住着一户人。
梁青顾与池胥这动静,显然靠在旁边的几位娘子已经听到了,第二日看梁青顾的眼神都翻着狠劲儿。
若是眼神能杀人,指不定梁青顾要被鞭尸多少次。
可池胥反倒是当做没事人一般,明知周围的人眼神不佳,他还笑盈盈的模样。
梁青顾就跟崴了脚似的,走一步一脚丫颠簸,腰腿的肌肉都发酸,骤然觉得自己是否提前步入了老年时代。
换做其他男人,必然是心疼的说道:“下次不这样了。”
可偏偏这男人没皮没脸,不道歉也就算了,更是转身低头到了她耳边小声道:“这是平日里亲近少了,以后有机会我跟你多亲近。”
一张小脸顿时红的跟蒸汽机似的,梁青顾不禁咬牙自问,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人啊。
这已经不只是病娇的问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