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变成了刘梦婵那句话的休止符。
梁青顾的手在半空中挥过一个极长的弧度,可见这用力之大。
这一巴掌,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明明大家的言论已经对她不理了,正常人应该是极力辩解,可她倒好,不仅不解释,反倒是当着众人面,还做出如此嚣张的事儿来。
池胥本就有意帮她,但这一巴掌,却也让他都感到意外。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连议论声都停止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想看看这女人还能做出何等疯狂的事儿来。
“都住手!廷尉府办案!”远处跑来一队官兵朝着人群跑了过来。
看着安静不已的人群,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为首的那人对着人群中问道:“有人报案,可有人看见凶手?”
刘梦婵显然还在震惊在那一巴掌之中,用力大的脸都震麻了,连疼似乎都感觉不到。
嘴角渗出一丝血来,连忙用手擦了擦,这才跪在了官兵面前,哭着道:“是,是姐姐……姐姐不忍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打我?若真是你,那也不过是误杀,一个丫鬟官府自当从轻发落,姐姐为何还不认呢?”
官兵刚准备动手拿人。
池胥就上前拦了一步。
可这步子刚卖出去,梁青顾便冷这个脸,嗤笑道:“慢着!”
她轻轻甩了甩手掌,揉了揉手心,露出一副吃痛的模样,慢慢靠近了地上的刘梦婵。
“三娘子,你这是第二次被我抽巴掌了吧。好了伤疤忘了疼?”
周围的人虽震惊这女人的行为,却也看的目不转睛,毕竟能当街看官家夫人教训小妾,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好戏。
“三娘子,第一次,在阮公子面前你想让我背锅失败了。这一次,你还像让我来给你当替死鬼?”梁青顾一点点的靠近着。
当着众人的面,又狠狠的来了一巴掌。
官兵刚想上前阻拦,但为首的全将人拦了下来:“别多人,池家的私事,我们管不得。”
梁青顾笑着眼底翻红,更是用脚狠狠的猜在了她的手上:“你这双手还像害多少人,今日你害死的阮楠,难不成还像让别人来帮你?!”
“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刘梦婵连忙怒斥了出来。
眼底更是心虚不已。
周围的人更是如此,就连向着梁青顾的人也不明白了,就算这事儿与梁青顾无关,那又如何肯定是刘梦婵下的手?
萍儿从方才就一直在看阮楠的尸体,直到现在,她才看出点眉目来。
“确实与夫人五官,因为阮楠死因根本不是溺水,而是中毒。”
虽然面向上看不出什么,毕竟天色暗淡,但是拿着灯笼仔细照照,也能微微的看出,脸色有淡淡的发青。
只是与溺水呈现出的窒息十分相似,这才没被人怀疑。
梁青顾咬着牙,狠狠的笑着。拉起刘梦婵的手,就将她带到了阮楠的尸体边上。
不顾刘梦婵吓得大叫。
更是直接拉着她的手往阮楠的嘴里塞。
“啊!啊……”刘梦婵胡乱的挣扎着,就跟发了疯似的想要挣脱。
一旁的官兵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这次为首的没组织,反倒让池胥又给拦了下来。
池胥眼神凌冽,只是看了他们一眼,谁也不敢再乱动。
梁青顾带着刘梦婵的手,在阮楠的口腔里胡乱扣弄着。
过了一会,再拿出来放到了众人面前。
眼底除了寒冷只有寒冷,哪里有半分畏惧害怕的模样。
将刘梦婵狠狠的往地上一甩,声音低沉而又无情:“让大伙儿好好看看,你手上的是什么!”
那官兵朝着刘梦婵的手指上看去,虽然并不明显,却也能看到白色的泡泡。
梁青顾清楚,想要自证清白就必须等仵作过来验尸。
可就算仵作来了,那也不可能还在此地解决。
周围的人必将散去,到时候就算证明了她无罪,这清白也是还不清了,人都散了,鬼知道他们会在背后怎么说。
到时候就算无罪,说不定路人也会觉得,是池胥走后门让她无罪。
所以她必须当着众人的面,证明自己的清白。
虽然这举动对阮楠不太尊敬,却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这手上的泡沫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算是河水进了口里,那泡沫也该是清透的才是,可刘梦婵手上的泡沫确实白色的。
虽然被河水冲淡了些,但嗓子眼的,还是留下了不少。
“官爷,这可否能证明我的清白?”
这些个官兵虽然没多少真本事,但好歹也有不少阅历,毕竟是是在廷尉办事儿的,毒死的见过不少。
这一看也就清楚了,这人确实是毒死的,而非溺水。
“这……”
“官爷若是还不放心,大可请仵作来验验,到时候孰是孰非自然清楚。”
梁青顾一副无愧于心的模样,昂着头站着。
哪里还用验啊,周围的这些个百姓,虽然不懂这宅邸的复杂关系,到好歹也是懂得写生活常识的。
一看就清楚了,确实是这小妾在愿望人。
“仵作的流程自然会走,只是眼下的证据以及洗清夫人的清白了。只是……”为首的官兵眼底有些为难,“只是夫人如何断定,这行凶之人就是此人?”
刘梦婵见手指向了自己。
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抱着官兵的腿疯狂摇头:“我没有!不是我!”
梁青顾挑着眼,慢慢的将眼珠子瞥向她。
一副冷漠的模样低下头来,嘴角微微勾起了笑意:“三娘子,你这雄黄都用哪儿了?”
刘梦婵突然一怔,掩饰着笑了出来:“姐姐,我想你是误会了,这雄黄我自然是撒了啊,再说了,前几日不是你们也都拿了雄黄粉么,二娘子也拿了,为何你就询问我?明明雄黄粉你手里也有。”
梁青顾啧了啧嘴,闭上了眼睛摇摇头:“啧啧啧,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啊。不过我听说啊,这雄黄做成的砒霜,就算全扔了,也会留下痕迹。比如作砒霜留下的桌子,或者是撒过的地板什么的,就算用麻布抹过了,人查着没事儿,狗一试便知。”
说着她还不忘默默靠近:“据说啊,狗不仅鼻子里,舌头也灵,舔过了那桌子和地板,只要使用过砒霜,可就立刻口吐白沫儿了!”
说着还不忘做个鬼脸。
吓得刘梦婵立刻跳了一下。
“无妨无妨,三娘子不是说无事嘛。”梁青顾笑着转过身,对着极为军爷行了行礼:“这样吧,几位军爷明日带条黄狗来府上,到时候是真是假,试试就知道了!”
芙柳脑子一转,默默的摇了摇头:“小姐,这还要等一晚上,万……”
话还没说完,池胥就瞪了她一眼,将她的话给止住。
官兵看了看人,又看了看池胥,这才点了点头,带人离开。
是夜。
刘梦婵收拾了不少的杂物塞进大布袋里,就连一个很小的小桌子都塞了进去。企图趁着夜色从后门丢掉。
猫着腰,捏着步子,一点点的往后门挪着。
“三娘子这是要去哪儿?”
池胥突然站在了他的身后,一双眼睛冷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