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顾一脸尴尬的用帕子微微挡了挡脸颊。
他哪里知道池伯弈真就这么说了,当时她不过也就是随口一提而已。
只是简单的举个例子罢了。
这下倒好,没想到真就给当了个理由,池胥这么要面子,指不定心里怎么编排她了。
颇有些尴尬了咧了咧嘴,朝着廷尉稍稍挪了挪身子。
“不……不是,廷尉大人,公公是要面子,这才找了个理由,我们……我们今日特意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说明实情嘛。”
若是以往,出现了这种口供对不上的情况,必然是要重新抓回来细细审问的。
可这一次廷尉确实偷笑着,捂着嘴八卦起来。
毕竟大司马是个什么人!
他这般严肃的人都说出了这等荒谬的借口,可梁青顾却说是为了掩饰,想来这真实的理由可就更加有意思了。
“那池夫人您说说,你们这到底实在做什么呢。”
梁青顾偷偷的瞟了池胥一眼,只见他气的脸都黑了,让他解释只怕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干净弥补这小过错。
依照之前的计划,从怀中拿出了那张签字画押的契约给了廷尉。
廷尉自然是见过这契约的,只是胡司空扣了下来,所以他一直都当做没看见。
“想来廷尉大人应该见过这张契约的另一份,所以公公那理由,廷尉大人应该是不会信的。当然,公公说的并不是真话,所以我这不就专程过来解释了嘛。”
廷尉细细一思索,这池夫人说的倒是有理有据。
梁青顾见他点点头,又立马接着道:“这是那雇主拖我们运人的单子。廷尉大人应该知道那暗自的地点是在什么地方!那可是清风楼。”
“知道。”
“是啊!清风楼是干什么的?想想大人猜猜也就明白了。”梁青顾并没有直接的说出答案,反倒是给了他一个别样的眼神,让其细细体会。
她不说,廷尉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正皱着没想呢,突然眼睛一亮,好似恍然大悟。
“难不成……”他见自己声音太大,周围还有人听着呢,连忙缩小的嗓子,压低了声音来,“难不成,是姑娘不肯受辱……这……”
他明白,这种事情虽然少,但并不是没有。
有些姑娘性情刚烈,之前就有一个案子,也被当成了谋杀给送过来,最后大家也都是随意处理了一通。
梁青顾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这种事情虽然少,但偶尔也会有一两个的。”
廷尉点头,若不是胡司空在上面压着,他可真不想得罪池家人。
毕竟有些事情,廷尉也是懂得。
虽说东齐重农抑商,但还是有不少官员,都会偷偷开个小铺子,有的是买个矿地,有的就和池胥一样,买个艺坊青楼什么的,光靠那点俸禄怎么养活一大家子。
再说了,池胥本就是靠做商人发家的,这些事儿,平城人都清楚。
只是不知道他居然是清风楼的老板罢了。
廷尉想了想,自己也算是清风楼的常客,那边的姑娘可都漂亮着,自然对这池侍郎也就恨不起来。
也罢,这也都是些特殊的个例。
毕竟遇上这么个特殊的事情,他们清风楼才是最犯愁的。
若是其他大官也就不愁了,池胥才刚当上侍郎不久,这些个雇主也都是些有身份的人,自然不能得罪。
这事儿最后就被当做了一个乐子,私下笑话下,也就过去了。
只是回去的路上,池胥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一想到池伯弈说他娶女人是因为要给自己冲喜,心里就觉得格外不舒坦。
他其实也并不想买这么多女人在家里存着。
而是他当初与池伯弈闹的正凶,池伯弈不让她碰那些没身份的姑娘,他就偏要碰,还将那些女人全都买下了,建了听簪园存起来。
虽然他确实也挺喜欢这种美人作伴的感觉,但却并非是外人形容的那种色迷心智的男人。更别说什么冲喜了,想都不要想!
“夫君~事情都解决了,你还不开心吗?”
梁青顾只觉得他步子走的极快,自己三步并两步的才能跟上,连忙挽住他的胳膊,这才强行让他走的慢了些。
池胥抿唇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事儿解决的并不光彩,但也算是办的利索。
除了清风楼被查办失了些顾客,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只是他不清楚“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那雇主一定不会拆穿我们,你可别忘了,这东西契约可是他送过去的。”
想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必然得好好教训教训才是。
梁青顾其实也不敢保证,她只是猜的。
挑了挑眉,慢慢说道:“雇主虽然有胆子报案,却不一定有胆子将失去闹大,若是之前我还不肯定,但经过大司马一插手,雇主可就万万不敢说了。若是他干反驳,就等于得罪了大司马,大司马都已经把人救出去了,他还敢再反咬一口,岂不是在打大司马的脸?”
已经得罪了暗庄的人,就断然不敢再的嘴大司马,所以这哑巴亏,那雇主不乐意也得吃下去。
池胥看着梁青顾,眼里心里的情绪,皆是五味陈杂。
梁青顾可算得上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神奇的女人了。
她的奇特之处,并不是说她有多么多么聪明,若是单论聪明,只怕晨月都能比得过她。
可偏偏有些事情,别人做不成,她却做得成。
细细想想,恐怕得归功于她的不要脸!
池胥忍不住的笑了出来,这也是她的第二个奇特之处,明明每次都说些粗鄙之语,可他偏偏就是讨厌不起来。
这次她办好了事儿,自然得赏的,“你说说看,想要什么,趁着我现在心情好,你想要的东西我还能买给你。”
梁青顾拉着他的胳膊歪着脑袋挑了挑眉。
她想要的就算不高兴,还不是都得买?
根本没必要分个身心情不心情。
只是比较难得他主动开口,她也不是个什么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人,既然他愿意出钱,那么岂有不占便宜的道理?
“我要香越楼的小铜锅,南巷子的小炭盆,城北钱家铺子的烤架子,还有东街醉仙楼的湖底鸳鸯锅。”
池胥听着,笑着摇了摇头。
“我让你选些什么好物件,你却满脑袋都想着吃?”
这些个什么小铜锅小炭盆的,都是那些个酒楼的特色。看跟他说设想的奇珍异宝一比,显然廉价太多。
可偏偏梁青顾就是要这些,若是吃不好,哪里还有力气想别的!
不仅不觉得自己说的廉价,还仰着头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