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顾是带着秘密回来的既然约定好了什么也不说。
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不过一会儿,眼皮就黏在一起睁不开了。
池胥今日忙碌,好不容易空本想与她温存温存,可见她睡着这般香甜却也不好将她在弄醒。将她搂在了怀里,就这么抱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总觉得只有她躺在自己旁边,才能安的下心。
睡到半夜,梁青顾热的冒出汗来,梦里就跟在锅里煎烤一般难受。
池胥被她在梦中狠狠的踹了一脚,虽然他知道梁青顾睡觉不规矩,但如此大打出手还是头一次。大梦正好被人踹醒,难免有些愠色,可刚准备说道几句,看着她皱紧的眉心和口中轻微的呻吟,他忍下来。
反倒是将手覆在了他的额头。
这一碰,眉头就不禁皱紧。
“萍儿!喊府医来!”
毕竟是大半夜的传唤,各种准备都来的慢了些,在这之前池府是没准备府医的,毕竟每个月孟洛都会过来给池胥检查检查身体,这还是后来梁青顾说要在府里备上一个,这才又请了一个。
府医来不及行礼便被池胥拉倒了床边。
因为梁青顾一直在梦中乱端,池胥便给她歪七八扭的套了件外套就开门见人。
“如何?”
言语中不乏焦虑,一双眼睛带着血色红的出奇。
府医摸着脉细细的琢磨了琢磨,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知道如何开口。
萍儿和芙柳见这模样吓坏了,不由的退后了两步,深怕自己的主子出了什么问题。
“有话快说!”池胥心里着急,急的恨不得踹上一脚。
“这……,我不知道是该恭喜主子还是该请主子节哀。”府医的眼睛一直在几人之间来回瞟着,深怕一不留神自己被打死、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主,主子。夫人这……这是有了,敢问萍儿姑娘,夫人这个月可来过月事?”
萍儿这才想到了什么连忙捂着嘴,惊诧了出来:“不,不曾。”夫人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面走着,所以她也没在意,细细算来,已经快两个月没来过了。“可是这胎儿有什么问题?”
府里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这胎……像是死胎……”
池胥差点一个没站稳栽倒在地上,身子摇晃着,扶着床架才勉强站稳:“死胎……”
他连欣喜都来不及,就得面露这种事。
好不容易盼来了孩子,怎么好端端的会是个死胎。
“府中照料一向精细,就算今日她劳累回来也是各种药膳补着,这才不足两月,又怎会是一死胎!”
府医连忙磕头,这让他怎么解释?
他诊脉出来的确实是死胎:“这也是我行医多年闻所未闻的事,方才我给夫人诊了脉,夫人身体并无任何不妥,可偏偏这腹中确实有一死胎,加上近日有些劳累,这才有发热的症状。”
池胥气的一脚狠狠的踹了出去,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衫就披在了身上,“萍儿芙柳,在府中照顾好夫人,我去去就来。”
他的步子可以说是用飞的,跑的比谁都快。
眼中的焦急显而易见。
芙柳侧眼望去,似乎在大人的眼中还看到了泪珠。
动静太大,府中的不少人醒了,绿珠听到了动静,就连忙跑了过来。
看着姐姐躺在床上轻哼却一直不醒的模样,想哭,却又连忙忍住,现下哭解决不了问题,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梁青顾头上的帕子换了一个有一个。
夜里叫不来马车,池胥就这么靠跑步,一路奔着到了孟府的大门前。
连夜敲击孟府大门本就是不敬只是。
那小厮刚准备开门大骂。
可看到来着时,连忙大奔到自家主子跟前。
“主子,池公子连夜来了,你快去看看吧,眼睛红的,像是哭了。恐怕是出了大事,奴才这就给您备马车。”
池胥夜里来敲他的大门也不是第一次,可眼睛红着,孟洛怎么也没想过。
平日里那般高傲的人,怎会红着眼给人看?
可当他对上池胥那双眼睛时。
他信了。
虽然没有任何哭泣的动作,但也看到一颗泪珠子已经顺着脸颊流到了唇边。
脸上更是从未见过的一脸哀求。
“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来不及解释,拉着他就往马车上拽。
一路到了池府,看着本该宵禁的池家灯火通明,更是有不少下人来来往往。
孟洛这才真的意识到,出了大事。
池胥的嗓子哽了哽,站在房门口,拧着眉心,“你去看看青顾吧,府医说她怀的是个死胎。”
这一开口,声音就是酸的。
让人听着都不由的揪心。
“死胎!怎么可能!”池胥带着药箱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他听说过小产的,但没听说过还没小产就直接怀着死胎的。
若真是死胎,在怀上没几天梁青顾就已经身子不适了,怎会前几日什么动静都没有,今日突然就说出这种话?
见孟洛赶来,萍儿有很多话想说,但也知道此时不适寒暄的时候,抹着泪连忙推到了一遍让路。
绿珠拿着刚换下了帕子占到了一旁,眼底除了难过还有害怕。
方才她一直贴在姐姐身边,姐姐又喊那个人的名字。
当初她在西越时,就听到姐姐喊过这个名字。当初村子里面的人还以为姐姐有失心疯。
今日一听,却觉得瘆得慌。
“怎么样!”池胥的脸上挂着晶莹,却还是一脸期待的伸着头望着。
但孟洛确实凝重的摇了摇头,一张脸阴沉极了。
“府医没有说错,确实是死胎。可这胎儿有些奇怪……”说着他又细细的捏了捏经脉,更是直接伸出手,在梁青顾的腹部轻轻按压着。
这一举动实属亲密,但所有人只能屏住呼吸,不敢说任何不是。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宁静,过了良久,孟洛才慢慢的松开:“胎儿没有脉象,但……”
“快说!”池胥急的恨不得自己上手,可偏偏自己不懂艺术,这模样倒是有些像无能狂怒了。
“胎儿虽没有脉象,但其他的一切正常。”
“正常?”池胥虽然希望听到这结论,却也并不足以让他松口气,眼中的神色更为急迫,更是凑到跟前想要问出个究竟。“胎儿若是正常有怎会毫无脉象!”
这事儿孟洛也觉得好奇,但确实是他诊脉出来的结果。
“发热的症状也确实是因为胎儿才产生,不过这些都能用药材压下去,就算是死胎,此时也不是引产的最好时机。等她的身体先调理好了,才是真正要下决定的时候。”
池胥一双眸子里没了神色,似乎连慌也不知道慌了,就这么呆呆的坐在了床边。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只是看着梁青顾的脸,微微出神。
随后嘴角确实一丝苦笑。
他这丈夫做的也太差劲了,自己的妻子怀孕不知,最后连为什么变成了死胎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