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柳不敢耽搁,没过多久就一路小跑的回来了。
“回主子,阮楠没在撒,不过鸢尾在撒。我看她在雄黄粉里面加了点水,想来也知道雄黄有毒,应该是没事儿的,主子放心。”
梁青顾脸色越来越差,这可不是什么水不水就能解决的东西。
她可不关心加不加水,她关心的。
是阮楠取走的雄黄粉到底做什么用了。按照昨儿个取雄黄的时间,那时候应该是伺候各主子睡觉的时候。
阮楠也不太可能连夜撒,就算要撒,也只会先小撒一点在门口。
那么今日必定和鸢尾一样,在院子里好好撒粉才是。
“芙柳,你与鸢尾走的进,你今日就在南院多待会儿,等到今日日落你在看看,看看阮楠还有没有撒雄黄。”
芙柳不明白主子的意思,这雄黄粉自己撒自己的就好,就算咬了也是要三娘子,他们又何须着急:“主子要是怕阮楠不撒,要不我去体型提醒她?”
“别!”梁青顾连忙抬手拒绝。
萍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以往都看你挺机灵的,怎么日子就了越发的笨了。夫人说这话肯定不是让他撒雄黄粉的问题。夫人想来是在害怕这雄黄粉变成砒霜了。”说着还不忘朝着梁青顾看去。
不亏是萍儿,心里果然通透。
梁青顾表示肯定的点了点头。
若真是如猜测的这般,那她到还得夸夸这刘梦婵了,先是在府中闹出来蛇,让绿珠看见。然后和大家一起取雄黄,所以不会让人怀疑。
刘梦婵是刘氏旁支,家境不如顾和诗那么好,想必以前在府上撒雄黄的事情也做过,她能想到用雄黄做砒霜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眼下还不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在何处。
可不管如何,自然得小心些才是。
正如猜测,等到日落阮楠都没有撒雄黄。
倒是刘梦婵,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对外宣称是在房内看书。
看来这一个月的房中读书并不是性子转变了,而是早有预谋。
能为了制个砒霜忍一个月之久,也算是个肯吃得苦的。
“再过两日就是中元节了,荷花和小船都做了么?”梁青顾突然转口,叹了口气靠在了椅子上。
“做了,您就放心吧,这些东西咱们府上早就备好了。”
梁青顾不仅无奈,这中元节放在现在,大家都恨不得躲在屋里睡大觉。
可这古代不仅不怕这鬼节,还要所有人一同上街玩耍,村子口和城门口会跳天灯,河边是人最多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放荷花和小船的。
特别是这个时空,人们本就信奉月神,只要与月有关的节日必定是大过。就连花朝都能和月亮挂上勾,更何况是中元。
中元节的夜里,大街上反倒和元宵节似的,灯火阑珊。
平日夜里寂静,今日反倒是各种小摊小贩吆喝,手里拿着的都是些怪物的脸谱,亦或者什么驱邪避凶的小宝贝。
池府的下人们在府中挂灯贴符。
而几个主子们,则是提着小花灯一同上了街。
池府人多,加上贴身的丫鬟一起,就有九人。顾和诗提着花灯东张西望着,梁青顾看也不用看就知道,她要等的一定是阮贺了。
没想到烟火盛会都过去这么久了,阮贺也没回去。
池胥对于顾和诗的情况也清楚,自然也不会拦着,只是多叮嘱了几句,毕竟她现在是池府的人,要注意分寸未免落人口舌。
这样一来,就剩下了七人。
刘梦婵带着阮楠跟在最后面,望着顾和诗离开的方向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姐姐,我想去买个面具。”绿珠看着那红黑的妖怪脸谱,脸上放了光彩。
梁青顾笑着拍了拍芙柳的肩膀,眼睛却时候看着绿珠说道:“你带上芙柳一起去,现在人太多,也好有个照应。”
说着她又悄悄给芙柳的手里塞了一块碎银子,毕竟芙柳那望着脸谱眼馋的模样,她想忽视都难。
“夫君,我想着给绿珠也背上个丫鬟,自从上次那件事儿后,她总一个人闷着,也不与其他人亲近。若是夫君为难,大可从我的银子里拨出来。”
池胥眉心皱了皱,这话说得,这是在把他当外人么?
“绿珠也是我家人,岂有让你拨银子的道理,再说了,你以为池府还召不起下人么?”
梁青顾一张脸笑的灿烂,抱着他的胳膊就轻轻摇晃了起来:“夫君阔气,那我要安排两个!”
“好!”这种小事,他自然是经历满足。
刘梦婵在身后看着,只觉得气的牙痒痒。
本来夫人嫁过来,小姨子当陪嫁就不合理,如今安排一个丫鬟不够,还得安排两个。
他们这些真正在府中做主子的都只有一个丫鬟。
这夫君可真偏心啊。
“主子……”阮楠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摇了摇头。
自从上次阮棋公子来了府上害的主子被禁足之后,就变得越发不一样了。
眼睛里没了以往的那般平易,也没了那种温顺亲密的感觉。
反倒是时不时的发出冷冷的光,看着怪吓人的。
刘梦婵脸上的阴霾骤然散去,变回了一脸笑意,反倒是带着几分无奈和歉意拉着阮楠的手说道:“难为你了,我这身边就你这么一个丫鬟,事事都得让你一人来办,平日里恐怕也是不甚辛劳。”
阮楠一听,连忙低下了,“阮楠惶恐,能得主子太矮是阮楠的福分,岂有为不为难一说。再说了,二娘子那边也就鸢尾姐一人照顾着,阮楠不敢说辛劳。”
刘梦婵温和的点了点头,将眸子慢慢垂下。
眼底却是微不可查的寒冷。
她来着池府别的没太好,倒是这丫头不错,她就喜欢这种傻愣愣没脑子的,随便说点好话就能把她给唬住了。
“阮楠可否帮我一事?”
“主子请讲。”
“近日在房中看书良久,要有些酸痛,一会放河灯的时候你帮我放如何?”
阮楠一听,连忙点头,“这点小事儿主子直接吩咐便是。”
池胥拉这梁青顾的手,在小河边停下,几个人排排而蹲,将花灯全都取了出来。
“夫人,给您火!”萍儿从布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火折子递到了梁青顾的手里。
在东齐,为国起伏由男人主导,而为家祈福或者祭奠的小事,一般由女人进行。
所以这点河灯的活儿自然落到了梁青顾的身上。
说实话,这还是梁青顾第一次点河灯,欣喜是不言而喻的。
河灯一排排点亮,众人都闭上了眼睛,默默祈愿。
有的是求祖宗保佑,有的是求平安。
而梁青顾在这世界没有亲人。
求得只能是自己……
“成婚大半年,若是能有一麟儿,人生也算完满。”
池胥身子微微一怔,眼底尽是温柔,伸出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宠溺的笑了出来:“你啊你,这是把祭祖用的河灯当送子庙用了。”
“怎的?夫君不想要个孩子?”
“怎会不想,虽然你也算大半个孩子,但膝下真能有子女,那我池胥也是此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