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罢闲散漫步,走了还没几步,就见绿珠正明面走来,似乎正出着神发着愣。
梁青顾见状,连忙上前将其拦住,眼底多了些关切:“怎的现在才准备去吃饭?那边都已经收拾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饭菜一会就送到你屋里。”
“谢谢姐姐。”绿珠说这话时,任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手放在身前端着,双手捏捏的紧紧的,眉眼间透着担心。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瞧见什么东西?也不知你是在害怕还是怎的。”梁青顾强行拉过她的手,将她攥紧的手掌给摆开,一双手心早就被喊浸的涩涩的,又那帕子给她擦了擦,这才将她松开,“若是发生了什么就说出来,在姐姐着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绿珠抬头看了看梁青顾,又看了看顾和诗,这才点了点头。
心里透着些不确定,但还是慢慢说道:“方才我在后院里似乎见着蛇了?”
顾和诗淡笑着拿着扇子给她扇了扇:“这秋老虎正毒呢,遇到蛇也正常,想来是吓坏了,可别憋出事儿来。”
绿珠连忙抬头看着摇了摇,“不是的顾姐姐,我不怕蛇,以前在村子里住的时候,屋子里经常进蛇也不带怕的,只是……”她不太确定的拧着眉头又歪了歪脑袋:“只是这蛇的模样我看着像是竹叶青。”
“竹叶青?”梁青顾皱着眉重复了一遍,“这城里怎会有竹叶青?”
竹叶青蛇多在阴雨天活动,虽说今天的傍晚也会出来走走,但比阴雨天还是要少许多。
况且这种蛇类多栖息在丛林或山溪旁,山区稻田里也有,但这可是平城,平日里人来人往不说,池府里更是经常打理,这种蛇类应该不会来才是。
“你是在哪儿看到的?”梁青顾关切的问着。
绿珠有些说不上来,因为这看到的地方可不止一处。
“在你和姐夫的东院见着了,后来在南院也见这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一条。看着都长的一样。”
顾和诗带着担忧与梁青顾一个对视,但又怕这小姑娘担心,只好笑着说道:“无妨,说不定是从哪个阴沟旮旯里面钻进来的,一会我让下人们撒些雄黄就好。”
话虽如此,但她心里静不下来。
绿珠住在西边的院子所以不太清楚,顾和诗她自己住在南院,所以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她怕蛇,所以没到夏季必撒雄黄粉,这前几日才撒了雄黄粉,又没落雨,蛇怎敢进来。
“青顾……”顾和诗小声的叫了叫。
梁青顾给她了一个阴沉的眼神,又立刻点了点头,“我知道。”
安抚好绿珠后,梁青顾和顾和诗一起,就进了池家的小药房中。
“上一批雄黄端午节用掉了,这里的雄黄上个月我才让萍儿置办过,应该就在最外观的柜子里。”梁青顾的步子极快,药柜整整一面墙,她选择了在最容易勾到的几排进行翻找。
“在这。”顾和诗在靠左边的小格子上找到了雄黄的名字,但打开一看,这里面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梁青顾一看她拿出来的雄黄粉,眉心就皱了起来:“被用过了。”心里生了些怀疑:“我没让下人撒啊。”
“用过了?”顾和诗似乎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出来,“没事,是我我前几日倒是派人来取过,毕竟我怕蛇。”
“你一次用了两包?”梁青顾拿过她手上的那个雄黄粉,又数了数格子里剩余的数量。错不了,确实被拿了两包。
顾和诗略微尴尬的笑了出来,“应该没把,虽然这雄黄粉不是我亲自取得,不过我就撒了下我的门前和窗台,按照那用量,一包足够了。”
梁青顾心里只觉得越发的不安:“那还有一包谁拿取了。”
思索着,便唤来看守药方的丫鬟,从她手中寻来了登记药物的册子。
才刚刚翻开,便看到了踢去雄黄粉人的名字。
“阮楠……”梁青顾轻轻的念着,又看了看日期和数量:“还是今日才取得,一包。”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起码并没有少东西。
阮楠是刘梦婵的婢女,与顾和诗一样,住在南边的院子里。
“兴许是她也看到了那竹叶青,所以才让阮楠拿了这药粉,反正雄黄也不是什么奇特的东西,虽她便吧。”
顾和诗想来也觉得有道理,抬了抬手,唤到:“鸢尾,你在那一包雄黄在院子里阴暗潮湿的地方撒些,免得真窜出些什么蛇虫鼠蚁来。”言语间带着几分畏惧。
梁青顾看着笑了笑,看来她是真的怕蛇类。
梁青顾自己也领了两包带回去,毕竟自己的院子里也进了蛇,让萍儿好好撒撒,绿珠那边虽未见着,但自然也得撒些以防万一。
第二日一早,芙柳帮着萍儿在院中用漏勺顺着池边一点点的倒着,口中还念念有词。
“要不咱往这雄黄粉里到点水吧,这几日天气这么毒,万一出事儿怎么办。”
萍儿点了点她的额头嘴里轻笑,“怎的,你还怕能毒死你?又没让你吃进去,平日里咱也不忘这地儿凑,怕什么!”
梁青顾本是找了几册画本子看看,可听到她们二人的对话,心里顿时萌生出一种不来乐观的预感。
“怎的,这雄黄粉还有毒?”
“主子您不知道?”芙柳身影里多了些不可思议,平日里主子都是一副万事皆知的模样,没想到还真有她不懂的时候。
梁青顾耸了耸肩,瘪瘪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不是大夫,这些东西有没有毒我怎么清楚。”
萍儿淡笑着将木瓢丢进了桶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站回梁青顾的身边。
“这雄黄虽然能做药,也能防止蛇虫,但却不能接应任何火源,像这种太阳天太热的,也不行!”她慢慢解释着,还不忘将木桶放的远远地,“虽然这远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之前听老人们说过,很多人不小型碰着雄黄就中午而亡的事情。”
芙柳连忙点头,抢着说道:“是啊是啊,还有些人想拿雄黄熏香除文子,结果不仅蚊子除了,自己也跟着没了。那口吐白沫的样子,跟砒霜一模一样。具体是为什么咱也不清楚,只知道放在阴凉处的雄黄就没什么,就算是雄黄酒也是能喝的,用过点了就不行。”
梁青顾细细的听着,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氧化了呗。
细细想想,似乎还能想起来以前学的化学知识,雄黄的成分主要为二硫化二砷,氧化过后就变成三硫化二砷了。
知识她一直不知道三硫化二砷是什么,现在看俩,可能就是砒霜。
砒霜!
梁青顾心里一惊,连忙从躺椅上窜了起来。
这动作之快,吓得萍儿和芙柳的脸都变了色,更是浑身一抖。
“主子你这好端端的干哪呢!”芙柳不由的拍了拍小心脏。
“芙柳,你去南院那边看看,看看阮楠可有撒雄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