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风云变化,梁青顾心里自然是希望大公子能争得皇位。
且不说她与大公子的关系交好,拍开这一点,她也觉得二公子不太适合为王,反倒是适合为将。
当初虞夫人寿宴上,梁青顾远远的看过一眼二公子茨异。虽然容貌上也算是继承了复家的优良传统,但行为处事上似乎有些油滑。
并非说油滑不好,油滑的人聪明,可他却不一样,一心想着怎么讨喜,但说话处事却自己没个拿捏,这种人很容易让其他人左右。
真当他们走到前厅,恰好池胥刚好回来,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像极了胜利者凯旋而归的模样。
不用问就知道,和乾元楼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陈集在后面笑的咧开了嘴,看着夫人恰好在前面,就赶紧上前想要宣扬今日的丰功伟绩。
“夫君。”梁青顾和顾和诗齐齐喊道。
池胥点了点头,拿着侍女端来的水盆洗了洗手,便率先进入正厅。
陈集见该客套的都客套玩了,连忙笑着凑过去说道:“夫人你是不知道,今日那凌格还想耍花招,被主子一眼就看穿了。主子还故意拿以前的事儿气他,他想发脾气却还得忍着,那表情别提有多好笑。”
梁青顾带着顾和诗入座,听着陈集的描述,淡笑着捂了捂嘴:“亏得李成还跟我说他老奸巨猾,怕是用错了词,这凌格一来不老,而来也没多大的脑子。”
“你当真以为是凌格‘老奸巨猾’?”池胥的声音突然在主做传来,眼底带着几分笑摇了摇头,“凌格我与他不是第一次脚手,他虽有些气度,但做事却顾虑太多。这一次已经算进步了,但还没有成为乾元楼楼主的资格。”
梁青顾眉心稍稍拧了拧,可大家都是这么喊他的啊,“那夫君的意思是……”
“你猜?”
跟句那天的情景,梁青顾将所有情况全部都顺了一遍,“莫非是顾欺!”顾欺帮了乾元楼确实不假,当初却想着只是合作关系,可他既然一个眼神便能只会凌格,想来也并非只是合作这么简单,看来这幕后的老板是顾欺了。
“聪明。”
“没想到顾家人竟然也对做生意这般敢兴趣,有个竹香楼不够,还组合了乾元楼。”
顾和诗在一旁听着,小声的嘀咕了句:“谁晓得是不是真的在做生意。”
池胥一听,眉心立刻凝重起来,身子也坐直了些:“二娘子有话但说无妨。”
顾和诗连忙尴尬的笑了笑,但已经点到了自己,却也不好再推脱:“我不过是随意的提了提,夫君莫要见怪才是。”
“你就莫要谦虚了,你这军政见地,我已经是自愧不如。”梁青顾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何必拘谨。
顾和诗看了看梁青顾,默默点了点头:“顾家从文帝开始就已侍奉,顾太傅因为是主君的老师所以最后虽主君来到了东齐封地。顾家时代为官,直到顾太傅这一代才有个竹香楼做个小本买卖,顾家的家室绝非其他事假能比,就连……”她的眼睛悄悄瞄了眼池胥,这才继续道,“就连大司马也比不过。”
池胥并没有她想象的生气,反倒是极为淡定的点了点头,顾和诗这才松了口气:“顾家并不需要商业利润来维持家境,但顾家除了顾将军手中有像模像样的权利外,其他的只是说出来名头大了些,并没有实际性的调配权利,文官毕竟是文官,太傅官位再大,也只是太傅而已。但若是有了乾元楼可就不一样了。”
她虽未说明,但梁青顾心里就已经听明白了。
乾元楼是多家商铺的会和,虽只是商业,但却也包含着百姓们的衣食住行。
若他能拿下乾元楼就等于控制了控制了大半个百姓的生活。
池胥虽然算的上的商业翘楚,但他的客户可都是富家子弟,富家子弟虽重要,但平民百姓才是根本。
“顾太傅为了能帮让二公子比过太子,连这一步都谋算好了?”
先是殿前的北牧之议,如今又是百姓的衣食住行,这若真的都能处理妥当,那怕是文武百官不服不行。
池胥的眼色极为可怕,他在回来时就想了一路顾欺与乾元楼的可能性。
他不是没想到这一出,只是不敢想。
若真如顾和诗说的这般,太傅有意控制百姓起居,那可就不仅仅只是帮助二公子那么简单了。
顾家已经有了兵权,若还能控制百姓……
权利已然大到不可设想的地步。
“夫君与姐姐们在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刘梦婵突然从侧门绕了出来,见着几人欠身行了行礼,这才顺着顾和诗的位子在饭桌边坐下,“下午在院子里修剪花枝,衣服沾了些泥,换了身衣服耽搁了时间,还望夫君和姐姐们赎罪。”
梁青顾朝着顾和诗凑了凑,小声的说着:“这段时间她都这么安分?”
她这段时间平日都不在府内,所以并不知道这刘梦婵每日在府中做些什么。
顾和诗默默点了点头,小声回应:“她还真乖巧了不少,日日在后院不是看书就是养花,过得倒是佛系了不少。”
“与外界没有接触?”
“未曾。”
梁青顾抽着刘梦婵眉眼间的一股狠劲,丝毫不像是那种养花养草的闲散人,若说是只做一日两日,还能称呼的上一句心血来潮。
可自从她禁足解除之后日日都如此,这反倒有些怪异起来。
池胥并未说话,只是抬了抬手,众人就围着桌子吃起饭来。
刘梦婵已一出现欺负好似低了不少。
方才好歹还有几句说话声,现在就只剩下了碗筷轻轻碰撞的声音,和细微的咀嚼声。
池胥心里不禁觉得无趣,想着娶了两位娘子府中应该热闹些才是。
可谁知热闹的只有梁青顾。
他连吃饭的乐趣如今都没了,以往和梁青顾二人吃饭时,她还动不动就耍嘴皮子撒撒娇。
现在倒好了,有其他人在,故作矜持,反倒端庄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