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胥淡笑着摇了摇头:“我对他乾元楼可不感兴趣,本就是手下败将聚合在一起,我若在将他们吞并了,岂不是以大欺小?”
梁青顾虽然笑着,但还是悄悄白了他一眼。
他能走到今日,可不就是好以大欺小么!
“夫君您说的是,这乾元楼哪里比得上我们自家的铺子好。”
不过池胥也确实挺佩服梁青顾的,在短短这几天间就已经相处了合作的法子,若不是在梁青顾的基础上,他也不一定能想出彻底有效的解决方法。
“你为何觉得他们会与你合作珠宝颜值。”
梁青顾拿了颗果子咬了一口,脸上颇为随意:“因为利润高呗!别看这世道是男人当家做主,可真正的消费力度,却在女人身上。男人会天天换着花样穿衣服么?”
“会啊!”
梁青顾被池胥这句话哽住,连忙呛了几口:“夫君你这种花孔雀不算!”
池胥咬着牙刚想回嘴几句,梁青顾却不给她机会继续说道:“像胭脂水粉这种,价格都不便宜,但往往赚的钱最多,虽然能买得起的女人是少数,但是只要能买的起的女人,必定会一个接一个的买。”
她是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性了:“更别说珠宝了,看看那些夫人头上戴的衣服上穿的哪个不是名贵珠宝。珠宝类男的用的也不少,像簪、冠、冕、弁、帻这五种常用的抒发东西,只要是有钱人买,哪个又便宜了。我们缺的不是好材料,而是好的做工。”
池家商铺因为有西越王通行证的缘故,所以可以从西越选取最好的珠宝胭脂。
但最好的做工确实很在南理那边,南理并不在池胥的主要运营范围内,相对的,乾元楼在那边发展的更好一些。
若是能两边合作,不论是对乾元楼还是对池家商铺,都是一笔大好的买卖。
“不过今日顾欺出现都是让我挺意外的。”梁青顾歪着头将脑袋搭在池胥的肩上,“本来在过一会儿你就来了,可谁知顾欺突然抢了先。我总觉得乾元楼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可能顾家在是支撑起乾元楼的主要靠山。”
她这怀疑也不是平白无故来的,能这么大胆子想要在楼里杀了她,没个靠山谁信啊。
“顾欺?”池胥的眉心一凌,眼中的神色极为暗淡:“没想到他还真去了,中午在校场的时候我见到他了,当时胡元姬一起。不过我调动守卫的时候他并不在,想来是胡元姬告诉了她。”
顾欺本就是将军,虽然回了平成之后他一直在府中静养,但校场那种地方,他是可以随意进出了。
今日他本就有些怀疑,好端端的带着胡元姬来校场作甚。
现在一思索,看来就是这层关系了。
“乾元楼能找到顾家也算是他们的本是。顾太傅本就与我们池家不合,帮着乾元楼也并不奇怪。”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两天,等到第三天的正午,府上就传来了消息。
是红雾特意过来传达的,说是乾元楼的人约池夫人一叙,共商讨合作之事。
这两天,池家商铺的降价销售恐怕是吓坏他们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池家愿意在此关头还降低利润,做出个绝地反击。
“这次就不劳烦夫人了。”池胥听到通报,先梁青顾一步将那邀请函拿了一过,“前些日子是忙了些,这几日恰巧无事,就有我去凌格谈谈就行。”
一来,她确实不想让梁青顾在抛头露面遭遇危险。
二来,梁青顾出去说不定又会带上萧澄,那小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坏心思来。
“也好。”梁青顾本就不乐意多跑,能呆在家里享福度日,何乐而不为呢?
这几日她鲜少在府中,也都没顾得上与顾和诗一同找找乐子。
找了盘围棋当做无子棋,就送到了顾和诗的房里。
两人就这么在房中呆了一下午,知道晚膳时才疲倦个脸走出来。
“青顾,你可听说了么?主君大人今日里似乎对大公子有些不满。”顾和诗攥着帕子,与梁青顾在院中荡折。
梁青顾眉心一皱,心里有些焦虑起来:“这事儿是听谁说的,为何夫君从未讲过。”
“夫君不说自然是怕你着急,前几日你看他这么忙,其实也就是在处理大公子这事儿。消息是阮贺托人书信给我的,如今池家与大公子关系交好,所以他担心池府也会遭受连累。”梁青顾心里有些揣度,“大公子我虽只见过一次,但也看的出来,他为人极为正直,应该很讨主君喜欢才是。”
梁青顾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主君也是个正直的人,之前还说大公子像他来着。”如今这两位公子之争越演欲裂,在这情况下突然闹出这等消息来,恐怕不太妙啊,“不过也不必太担心,这事儿牵连不了池府,毕竟主君还以为我是她的私生女。怎么说也会对池家网开一面。只是你可知晓,大公子是犯了何时惹怒了主君?”
“据说是因为疆北征地的事,北牧虽有心归顺,但习性不同,边界处快速融合就必须有一方做出小小的推攘。
大公子觉得,北牧既然已经归降,能不靠兵卒换区和平是好事,所以东齐该有所让步,在边界处先沿用当地的习俗,虽看着东齐似乎损失了些,但也可以借此唯有,让东齐官员入住北牧腹地,因为东齐先有让步,所以北牧那边不敢拒绝。”
“这法子不是挺好的么。”梁青顾细细思索,到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跟南理一样,习性融合是迟早的事儿,只是没这么快罢了,互相有所牵制才是最好的打算。
“是啊,可偏偏有人想出了更好的办法。”
“谁?”
“二公子茨异。”顾和诗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居然会想到更为精妙的对策。“二公子说,北牧那边依旧由北牧人管理,只不过定期纳贡,所有标准和律法制度一律该用东齐。”
“这不是和区域自治有点像?”梁青顾眉头凝住,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只是现在正逢战乱,东齐和西越谁赢谁输都有可能,就不怕北牧生变?”
“主君正是顾忌此处,才觉得二公子的主意更好。”顾和诗刚得到这消息时也是震惊的不行:“定期纳贡,北牧依旧由自己人管理,这与小国向大国交税没什么不同。明着看北牧君王没了,变成了一个小侯,但实际上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差别,北牧人自然开心。至于律法制度这些,百姓们关注的就是税务,只要合了他们的心思,一切都好办。
此方案一出,北牧必定会想着东齐。你想想,虽然是给了北牧再选择的机会,但若是让西越赢了东齐,北牧还会这么好的带着么?肯定和之前南理一样,被完全吸收了。”
梁青顾细细上下打量着顾和诗,不愧是有个哥哥当警察的,这军政观点就是比她高一个档次。她的特长都在商业上了,军政方面最多只是个勉强及格罢了。
不过这么好的法子,绝对不可能是二公子想的,不是他,那只能是太傅了。
“太傅虽站在二公子这边,但以往都不会这般直白的出主意,最多点拨点拨。看来真的是箭在弦上了。如今朝中上下任何决定,只怕都能成为两位公子的角斗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