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顾在他胸口皱了皱眉,连忙撑起了身子,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愁容,别过池胥就直接往池府的方向走去。
萧澄眼光中多了些暗淡,是不是的朝着池胥和梁青顾的方向瞟了一眼,却又立刻缩了回去。
见池胥朝他走了过来,萧澄连忙低头半跪在地上:“主子,既然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回清风楼了。”
池胥眼睛直视紧紧的盯着他,过了许久,这才淡淡的恩了一声。
萧澄如释重负,起身的瞬间变转过头去,不不敢看他。步子极快,就像是仓皇逃窜一般。
池胥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见方才萧澄站的位子落下了一枚发簪。
想来是因为木制,所以声音小,他一时间没有差距。
池胥将其捡起,看了看上面的纹理,虽然这木头并不是什么好木头,不过这雕刻却是极为尽心,想来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可真当他准备揣进衣袖里,下次还给他时,却看到木簪的尖头处有细小的刻字。
上面是用南理文写的一个“青”。
池胥的眼底瞬间阴沉的可怕,就像是烧红的碳火一般,在暗处散发着点点火星子。
梁青顾因为走的快,和陈集早就回到了屋里。
等她都换了身衣服后,池胥这才慢慢回了房,一张脸难看极了,回了房中也不去看她,反倒是自顾自的走到书桌边,整理起自己的画作来。
“夫君?”梁青顾穿着一身淡粉色的里衣,跪在椅子上,趴在椅背望着她。一弯眼睛,勾起的唇,笑的可爱极了。
见他不理,小手又抓着椅背轻轻的晃起来。
方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回来就变样了。
结果愣是没注意,自己一用力,整个椅子重心不稳的就朝前倾去。吓得她惊叫一声。
还好池胥连忙跑了过来将人连带椅子都脱出,这才没让她摔出事儿来,不过也没多好好受。手在慌乱间被椅子锋利的轮廓挂出了一道血印子。
池胥看着她想骂她,却也只是堵在嗓子眼里没说出来。
默默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小瓶小粉为她轻轻擦了些,这才有一声不吭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桌旁整理起来。
“夫君你到底怎么了!”梁青顾无奈的跺了跺脚,这好端端的,在闹什么呢!
方才不是还说回来有话要说么。怎的好端端的就不吭声了。
池胥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这簪子既然是从萧澄身上掉出来的,那么就证明他还没送,或者送了梁青顾没收。怎么说也怪不到梁青顾头上。
可他现在心里就是气的不想,想着就觉得心里闷闷的,似乎还有些……
憋屈!
“夫君你就不准备跟我说说你的计划么?方才在路上不是说了,乾元楼跑不了了。”梁青顾在屋里等了这么久就是想听听,他到底有谁很忙方法让乾元楼不好过。
池胥虽然心情不佳,但也知道完事也得分轻重主次。
如今乾元楼正在刁难池家商铺,他也不能因为情绪而坏了事。
眼底有些不甘心的看了梁青顾一眼,叹了口气,抱着胳膊做了坐了下来。
“你看看这个。”池胥板着一张脸从小瞎子里拿出一本册子丢在了梁青顾面前。
梁青顾翻看了两页,额头不禁冒出了汗。
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现在人人都有对家的账目册子!
“这是乾元楼的册子?”梁青顾不禁有些惊叹:“乾元楼不是十分隐秘嘛,夫君是怎么知道哪些商铺是乾元楼的,不知道又怎么查。”
“不难。”池胥叹了口气,眼底透着阴暗慢慢答道:“我虽不知道乾元楼门下有多少铺子,但就之前他们针对我商铺而言,可以顺着供货商的线路找到供货商近期被受够的数据和流水。”
想要让池家断货,那么原货源的百分之99的货必然都是乾元楼的铺子买下的。
由此就能推算出这中间账目流水。
梁青顾又细细的翻看了一遍:“能写的这么详尽,一看就是月娘子的做的账,上次月娘子那事儿罚了罚够了,商铺还缺不了她。”
池胥抬眸看了她一眼,心里却有些说不出滋味的难受。
她明知道月娘子喜欢他,却还为了商铺,愿意让月娘子继续结果。
可他却因为一个发簪,赌起她的气来……
这样一比,他一个但男人到不如梁青顾一个女子看的透彻。
默默点了点头,淡淡接话道:“晨月我已经把商铺交给她接管,一来她做的却是不错,二来朝中关系越来越复杂,我也无暇在顾忌这些。中间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多,连本家那边也被拉了进去。他如今行事不得不谨慎小心。”
“夫君既然能找到册子,可是一句有了对策?”
面对梁青顾的问题,池胥点了点头:“这些日子我虽在处理公务,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时间细细思索此事,他乾元楼能断我们的源,我们就不能找他的麻烦?”
“夫君你的意思是?”
“降价!”
听到最后这二字,梁青顾依然了解了他的计谋。
虽然乾元楼控制了货源,但整个平城乃至东齐的物价,基本上有一半都掌控在他池胥手里。
小本买卖就不说了,本就是赚不了几个钱的东西。
池家商铺的客源百分之九十都是各地的达官贵人,他们最开始买东西,可能是因为池家商铺的东西确实好,可到了后来,他们认准的,只会一个牌子。
就想现代女人买化妆品一般,有些女人根本不知道这化妆品适不适合自己,但是一听到这个牌子,就觉得,是个好东西。
所以这些顾客都是信任池家商铺的,池家的商铺在外也有个不错的信誉和名头。
可乾元楼却不一样了,他们都是有各种小商铺组成,即便将池胥的货源给买了过来,可谁又真的敢买他们铺子里的料子呢?
乾元楼的铺子就像代购,即便和池家的铺子卖的东西一模一样,但是顾客也还要怀疑是不是假货什么的。
而此时,池家的商铺本就有一批层次不如上次的布料,届时再来个大降价。
一来,可以快速的将这批料子卖出去,满足了那些对于池家商铺望而却步的普通家庭。
二来,这做促销的布料又不是最好的那款,不会触犯了其他富贵人的利益。
池家就算亏了一点点,那也紧紧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相反乾元楼可就亏得更多了。
以中成布料为主的乾元楼,在面对池家降价出售之后,只怕不仅上乘布料卖不出去,自家的中成布料也滞销了。
“夫君可真是好计谋!”梁青顾一副拍马屁的模样,连忙朝着他身边诺了些:“这样一来,乾元楼为了能活下去,只能选择与我们合作,而且他们的铺子会处于弱势,到时候主动权在咱们手上,起步就是等于慢慢控制了乾元楼?”
这男人的心思可太深了,怪不得是能在几年间变成东齐第一富商的人。
表面上看着是个书生,其实心里比谁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