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件事情需要凌格来处理,但是因为涉及到国家,自然也得像主君请诉。
主君知道后,生气自然是有的。
当初池胥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让晨月胡作非为,可现在倒好,除了这种事情,更是无法挽回的局面。
可主君也知道此时并非是处罚池胥的时候,在加上如今池胥可是他的女婿,他自然也会带着有色的眼光的看人。
颇为头疼的咬牙摆头,最后只能无奈摆手,让凌格先回山月关处理此事。
如今与顾欺的大战正处于焦灼的阶段,两边皆是伤亡惨重需要休整,所以也算是给他们匀出了时间来处理。
池胥跟着凌格一同赶回了山月关。
梁青顾早就掐准了时间,带着小香在山月关门口候着。
等到远处的三人一出现,几人的脸上表情各为不同。
小香和陈集欣喜脸红,池胥但又却又好似舒了口气。
梁青顾看见池胥又欣喜,却脸上任旧紧绷。
凌格此时也是看了梁青顾一眼,却又快速移开眼,来不及多想,连忙朝着客栈走去。
这两天,晨月依旧是被绑在床上,也就安排了小香,去负责他的基本起居。
凌格基本上是接近崩溃的朝着楼上冲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晨月,听到开的门声朝着声源看了一眼,却又好似见到害怕的东西似的,连忙扭过头去,将脸缩到了床内,身子更是缩成了一团。
“月儿?”凌格眼中含着泪,微微的颤抖,看着床上被五花大绑的人,心中隐隐作痛,身子更是有些缓慢的靠近。
“滚!”晨月是个温柔的女人,在梁青顾的看来,她从来不会说处滚之类的字眼,看上去就像个大家闺秀一般。
可今日,她确实收不住情绪的在凌格的面前暴怒了出来。
她不想见到他,根本不想。
“月儿,我知道你恨我。”凌格神色伤情,却任旧企图着靠近。
当初若不是父皇舍不得将她送走,又怎么会轮到月儿来受苦。说到底,还是他害了她。
“月儿,别赶我,我知道你过得不好,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你还活着,我……”
“够了!”晨月的神情接近与崩溃,此时就像是最后一块遮羞布在自己的亲人的面前被揭开一眼。
她是因为这件事情狠凌格,但从小到大的情谊,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凌格能够左右的。今日凌格过来,很明显就是已经知道了他做的事情。
如今,她所有的形象全部都回了,在凌格面前也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她所在角落里哭着,不断的扭动着身体企图不让凌格靠近。
凌格坐在床边想要将她翻过身来看看她,可晨月却是一个劲的往里缩着,不断的躲着他的手,身体却哭得不断颤抖了起来。
梁青顾在一旁长叹了一口气挑了挑眉,现在是凌格和晨月的时间,他们几个电灯泡在这杵着作甚?
轻轻拉了拉池胥的衣袖,将人都给带了出去。
将门关紧,给他们留了一些空间。
大门一关,声音似乎就被封闭了似的,传不出去,反而在房间里回响。晨月哭声婉转,直到哭的累了,这才慢慢的静了下来,缩着头躲在被子里,不敢说话。
凌格隔着被子一点点的牌子她的背脊,就像是兄长一般慢慢的安慰着。
手心的温度透过被子传到了晨月的身上,这种感觉很温暖。
是她离开北牧后再也感受不到的温暖。
晨月是喜欢池胥,但是池胥却从来与她保持距离,感受不到那种拥抱,更是感受不到这种一点点涌入的安慰。
本来已经平静的泪水,突然又涌了出来。
打湿了被角,闭着眼泣不成声。
凌格本以为晨月的情绪有所好转,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惹她不开心了,突然又哭了出来。
朝着床上的女人看去,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但此时凌格也管不了那么多。
各种被子将她抱起,整个人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就像是哄孩子似的,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额凶手,手在她的被子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声音温柔,却也哽咽:“月儿,有我在,没事的。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了委屈。”
曾几何时,他们也像这样依偎在一起,手里拿着玩具,在后院中玩耍。
虽然他们不是亲兄妹,但父皇却也是一直让他带着晨月玩的。
“月儿,现在我来了,你就不会再委屈了。”凌格将脸颊抵在她的头上,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中又酸又苦。
他恨,恨当初为什么让月儿顶替他受罪,有气自己无能为力,没有将月儿找回来。
却也不仅有些酸池胥了,为什么梁青顾喜欢他,就连月儿也对他恋恋不舍。
晨月以为,住在听簪园的日子就是温暖。
可现在却觉得,原来最暖的,至始至终都只有拥抱。
而她误以为池胥对是暖的,也紧紧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她忘了拥抱的感觉,亦或者,她当时太过于地位,让她不敢奢望。
她吸了吸鼻子,将脸缩在了凌格的怀里,咬着嘴唇,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凌格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将手指轻轻放到了她的嘴边,将她咬住的唇瓣给掰开。“如果不开心,你就咬我吧,别咬自己,会疼。”
晨月突然想起以前她和凌格爬树摔下来时的模样,她摔在了凌格的身上,凌格胳膊上蹭的破了皮,却还在问她要不要紧。
也许,这么多年来,至始至终对她好的也只有凌格一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对凌格是什么感情,但是此时,她很贪恋这份温暖。
凌格就这么默默的抱着她,其实在来之前总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想跟晨月解释,想告诉她。
可偏偏等他真的将月儿抱在怀里的时候,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想静静的就这么陪着,一点点安抚。
总觉得这样才是最好的方式,让她一点点的平静。
凌格嘴角默默的勾起一丝笑容,也许这就是最好的方式吧。
如果有些话题对于月儿来说是伤痛的话,那便不要提起,不再重新揭开,他需要做的只是保护好她就够了。
晨月在他怀中哭的累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听了下来,听着凌格怀中的心跳,她只觉得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安心,竟就这样慢慢的睡了过去。
明明已经感受到晨月均匀的呼吸声,凌格却还是不敢松手,知道确定晨月已经进入熟睡,这才稍稍扭动了已经完全僵硬的身体,将她重新放回了床上,用匕首将她身上的绳子一点点的解开,让她完全放松。
“凌格皇子。”梁青顾站在门口,眼神凌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凌格听到声音,连忙做出一副禁声的模样,深怕梁青顾的声音太大,吵醒了撑晨月。
梁青顾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看不出来,凌格对晨月倒是十分上心。
看来凌格对于梁青珠,其实也没有口中所说的那般喜欢。
梁青顾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他下了楼,眼角的余光朝着房间里看去,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凌格会给晨月解开绳子,但是她也知道,晨月此时已经没了逃跑的心思,所以并没有再纠结于此。
梁青顾带着凌格一遍下着楼,一遍说道:“凌格皇子,有件事情我还是要提醒你,晨月她可是下毒毒死了城西的所有人。”
凌格的表情明显一怔,眉心拧紧,手心握拳却又迟迟不肯松开。
“我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情,池胥在来之前已经讲过了。
当然他也知道梁青顾他特意说这件事情是意味这什么,就等于在间接性的告诉她,晨月犯了滔天大罪,必须的死。
“可是我不想让晨月死。”他欠晨月的,若不是因为他,晨月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所以他自然想将晨月完好无损的护在身后。
梁青顾抱着胳膊昂着头摇了摇:“凌格皇子的想法倒是不错,只可惜,这城西一万条人命,到底由谁来赔偿。”
“可你们东齐也屠戮我们一城的人不是!”凌格止不住的大声怒吼了出来,但在他嘶吼出去的瞬间,却也觉得自己失了礼,连忙闭嘴低下了头。
他生气了,发了脾气,还是对梁青顾发的脾气。
梁青顾叹了口气,揉了揉耳朵,放才凌格这一嗓子,可真够大的。
梁青顾的眼睛从凌格的肩上月过去,看到了高处的那间客房门前印着了一个身影。
眼睛一弯,却突然勾起一抹笑容来。
人她也懒得领下去的,反倒是就站在楼梯上,二人攀谈了起来。
“凌皇子说笑了,当初我东齐为何起兵北牧,皇子你心里清楚。而且当时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可是敌国,这和现在盟国能一样么?”梁青顾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凌格,似乎并没有想要放过的模样。
“一万条人命,一万条无辜百姓的命。她们可从来没得罪过晨月,可现在她却对他们下了手。光是杀一人就得偿命,现在这一万条人命,晨月就是反复死个千便,也还不够。”
“你!”凌格怒视着梁青顾,更是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你就当真这般容不下晨月。”
梁青顾现在不禁有些庆幸,庆幸上辈子梁青珠还好没有选凌格做老公。要不然,只怕后院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凌皇子可真会开玩笑,我容不容的虾晨月,和这一万条人命有什么关系?同样的,我现在说的可是正是,并没有牵着这些儿女私情。
若我真的是因为容不下晨月才说处这种话,那我大可不将此时告诉你,直接处死晨月,我相信也没人能说一个不字。”
凌格听了梁青顾此时说的话之后才知道是自己想的过分了。
可是他现在心中正矛盾着,根本无法好好的思索这中间的缘由。
他知道晨月杀了人,可他不是圣人,人本就是自私的。
晨月,他必须救。
“你就说吧,如何才能放过晨月。”
站在高处房间里的女人身子一颤,从方才凌格大声怒吼的时候,她就已经惊醒了。
晨月一直趴在门前听着外面的动静。
当她听到梁青顾说她杀了人时,心里其实很平静,并没有掀起波澜,因为她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偏偏凌格却要护着她,更是对梁青顾说处了这种话。
晨月虽然之前虽然一直没有凌格相认,但是他去了东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与梁青顾的关系她也是知道的。
当她以为所有人都会站在梁青顾那边顺着梁青顾的意思是,凌格却突然站了出来,帮他说了话。
此时的心,就像是在冰川中冻的久了,突然浇上了滚烫的开水,猛烈的缠着,也带着难挡的疼痛。
凌格她……真的想要救她。
梁青顾笑着,一副总算说道点子上的表情。
眼睛的余光朝着高处的女人瞟了过去,却又装作没看见一般,转过身子,继续下来。
一遍走着一遍叹息道:“我想皇子也应该知道这中间的规矩才是,杀人偿命,这一万条命自然也得让一万个人来补。若是凌格皇子真能让一万个人出来顶嘴,那么我梁青顾无话可说。只怕到时候连主君想怪罪都没有理由,好声好气的将晨月给送回去。”
凌格眼神不断的飘动着,慌乱的十分明显,脸上有挣扎,却在挣扎不久后,猛地拍下了桌子,咬牙看着梁青顾:“一万条人民是吧!我给你五万,北牧戍边军五万人,帮你们破梧州城,换晨月一条人命!”
晨月站在高处倒吸了一口气,身子就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扶着门坐在了地上,捂着嘴再次抽泣了起来。
戍边军五万人,换她一条命。
当初她命已经不如蝼蚁,她何时敢奢望自己有一日能被人这般珍惜着。
梁青顾垂着眸子,眼中笑意非常。她之所以让凌格过来,等的就是这句话!、
虽然他不知道凌格和陈月到底有什么感情,但起码她多多少少也算对凌格的性子有些了解。
当初他亏欠陈月,如今陈月有难,自然是不可不救。
“只是……”
梁青顾眼神稍作迟疑,抿着嘴摇了摇头:“凌格皇子可别说大话了,戍边军可不是那么好要来的军队,再说了,您这海口夸下,北牧王同意么?”